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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

    林静怡听着刘景生的解释,一时无言。确实没有疑点,自己的父亲什么性格林静怡是相当了解的,这确实也像他做出来的事情,可是当警察半年以来,直觉告诉她,父亲的失联和这个刘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她这两天查遍了所有线索,父亲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而最后的一丝不对劲就和这个刘景生有关。

    首先父亲出了车祸后异常开心不说,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不在家里吊儿郎当的打牌,运货,看超市。还经常早出晚归,甚至有几天还不回家。

    可是这个刘景生解释的理由有些牵强,但简直无懈可击,事情明明白白,非常的真实。

    林静怡想到这里有些泄气。

    “这次多谢刘哥了,还希望刘哥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细节,想到了通知我一下。”

    “好,正事谈完了,我们聊聊帮你介绍工作的事情,我马上就要调到钟吾市警察局工作了,手下有几个辅警的名额,现在还差一个,旱涝保收,公家待遇是相当不错的。以后还有可能转成正式警察。你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刘景生听了有些为难,这确实是一份稳定的工作,自己是大专生,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可能去奢求本科的待遇。本来就不好找工作,何况自己与林静怡也熟悉了,上头有人罩着不会吃什么亏。主要是离父母近一点也能帮着家里做些事情。

    唯一的难处就是在林静怡手下时间长了会不会被看出什么。

    林静怡见刘景生犹豫,兴许是抹不开面子,毕竟这有点吃软饭的意思。

    “行,刘哥,今天多谢你了,辅警名额给你留着,一个星期之内,给我答复就行,你好好考虑一下。局里事情多,我就先去忙了。”

    “好好,慢走啊!”刘景生起身示意。

    窈窕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咖啡店的街角。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还萦绕鼻尖。

    林静怡给出的工作的确很诱人,但是也存在着风险,好处还是大过风险的。

    一杯咖啡喝完,刘景生望向窗外,下午的街道上,行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窥探着咖啡厅的风景,温煦怡人,秋天比往年晚了几天,但还是如期而至了。

    所有的条件都在告诉着刘景生回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他施施然离开了咖啡厅,踱步在繁华都市的林荫路上,回家的路冗长,他还是坚持着走路回去。

    一座座镜幕大厦反射的阳光刺眼,刘景生想起刚刚女孩那双期待且真诚的双眼,那或许比阳光更能灼烧人的眼睛。

    他默默叹了口气,心中的不得劲儿越发的明显,已经决定摆脱那里的。二叔那样的人那么怪,人品差,真的值得自己去同情吗?是他自己作死,自己提醒过他了。

    每说一个理由,他感觉心里能好受些。可是之前装作若无其事,并不能使沉重的心情变好。

    有些事情做过了便就是做过了。

    刘景生还是回去了,他拒绝了林静怡的好意,心中有鬼的情况下怎能及危墙之下?

    他感觉林静怡还是有些怀疑他的,二叔的事就如同诅咒一样紧紧的缠上了他。

    钟吾市近些年发展的很快,市政府与南方的大城市合作在南边的一片荒地上建起了一大片的工业园区。这也吸引的周边的打工人纷至沓来,人口从以前的60万激增了50多万人,突破了110万的大关。

    回来的刘景生觉得自己的家乡并没有比那些大都市弱了多少。但是,工资的确是差强人意,问了几家,最高的都是4000-5000的样子。

    刘景生在自己钟吾大学城的周边租了一套房子,这里的单间小而精致,最重要的很便宜,看着卡上不到三千的余额,他很着急。

    最近大学群里发起了聚会的通知,就在这边的饭店,说是最后一次重温校园的美好,刘景生不打算去的,社会的现实已经改变了某些东西,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眼下这狼狈的样子,他可不想去露个脸。收拾完房间,刘景生去了路边小店点了一份黄焖鸡,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你听说警察局那边找到一个失踪人口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

    “那人变成石像了。”

    “你扯犊子呢!”

    “没有,我妹夫在警察局工作,前天去的那个小蔡庄,人就在床上变成的石像。”

    ……

    刘景生心中一个机灵,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正在说话的二人回头撇了一眼正在弯腰的刘景生。

    他捡起筷子,朝二人善意的笑了笑。

    刘景生心中万马奔腾,石像?怎么又是石像?那鬼东西入侵过来了?他满心的疑虑,急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也没心情吃了。刚要放下碗筷。一个微信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手机的显示—“林静怡”。

    刘景生踌躇了一会儿,听着铃声一遍遍的想起,仿佛是催命符一样。

    他咽了口唾沫,平静了下心情。

    “外,林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回钟吾市了?”如泉水叮咚的女性声音从那头响起。

    “我看不是听说吧?林静怡,林警官,你们有权对一个无辜群众追踪行迹吗?再这样我要投诉你了!”刘景生加重了语气。

    “刘…哥,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爸是不是石化了?”林静怡语气有些断断续续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刘景生的心咯噔一下,但他马上反应过来。

    “什么,什么石化乱七八糟的,你怎么说话莫名其妙的?”

    “我们见面说吧。”

    “你不是在苏市吗?”

    “回来了。我在家呢!”

    “那…那好吧!钟吾中学对面的粥铺你知道吧?那里见吧!”刘景生认命般的悄悄叹了口气。

    “行,我现在就赶过去。”

    刘景生用手搓了搓脸,缓和一下脸部的僵硬。

    “二叔啊,二叔,你走了都不放过我呀!”他边走边自言自语着。

    他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应付专业的警察真是太难了。这个坎他必须得过去,他决定和林静怡再次会面以后就再去探探那个古墓,二叔的事一日不解决他一日就不得安生。

    听了饭店两个人的聊天,他隐约知道林静怡为什么会这么问?关键她确实问对了。只能说这个女人真是恐怖如斯。

    三禾粥铺墙角窗子边,刘景生点了一碗稀粥缓缓的搅动着,刚刚被两人谈话惊的没了食欲,现在平静下来反而有些饿了。

    没等几分钟,门口进来一位熟悉的娉婷身影,是林静怡到了。

    刘景生招了招手,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了,还没隔几天呢!

    林静怡脸色不怎么好,大而乌黑的眼睛中多了许多血丝。

    她整理了一下牛仔夹克衫,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着刘景生。

    “刘哥,你知道今天我办理的一件案子吗?”林静怡平静的开口。

    “什么案子?为什么说起这个?”刘景生反问。

    “小蔡庄,一个农妇前天去派出所报案,说他的丈夫变成了一具石像。”林静怡紧紧注视着刘景生的脸。

    “这么看我干嘛?林警官你想说明什么就直说吧?”刘景生面不改色的回望,心里有些小紧张。

    “据我们调查得知,他的丈夫满身泥泞回到家有些兴奋。你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嘛!”

    “奥,你上次说二叔车祸回家也很兴奋。”

    “你记得很清楚。”林静怡怀疑的目光扫了过来!

    “我去,林警官你不要一直疑神疑鬼的,这才过去几天,正常人的忘性没这么大吧!”刘景生心中泛着嘀咕,怎么感觉快要被揪出来了?

    “这已经是一条人命了,你真不打算说实话?”林静怡有些严肃的问道。

    “林警官,我求你别在缠着我了,该说的我都和你说过了,你这是越说越离谱了,扯什么石化,石像?我是美杜莎还是咋滴?”刘景生佯装生气责问着林静怡。

    “你解释的太多了,反而更加让我确定了。”林静怡镇定的面对着刘景生的指责。

    “呵,随你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你不要跟踪我,在这样,我真的会举报。”刘景生无奈的气笑了。他不想在聊下去了,越聊破绽越多。

    “你等着,我一定会拿出证据的。”林静怡执拗的对着刘景生的背影说道。

    刘景生真的慌张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能难缠到这种程度,什么证据没有,就认定他有问题!这让他也感到无计可施了。

    古墓的事情要早点去确认一下了,他没想到这力量居然能渗透到外面去了,不搞清楚这件事他都睡不好觉。

    刘景生这几天感觉自己身体出奇的舒服,自从上次吃了那个红色果子他感觉干什么事情有着一把子力气。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确实带来了不少的好处,自己停滞的身高也都有了些许松动。

    刘景生没有迟疑,第二天一早就去办理了退房,把家当都搬进二叔的铁皮房子里。他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这地方的秘密。也正好躲一躲那个倔强的女人。

    下午,刘景生把家当归置整齐后,就去附近的商店买一些生活用品,他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晚上,躺在有些闷热的屋内,好在步入秋天了,这种热并非不能忍受。他想着还是白天过去比较好,夜晚那里漆黑的环境,自己的胆子根本就扛不住。

    清晨,天还微微发亮,刘景生就轻车熟路的传送到了方村之地,路过那个石室,他看到了还在原地的二叔和一群仿佛亘古存在的石像。

    拍了拍二叔坚硬的肩膀,晃荡着光秃秃的下体,慢悠悠的向着屋舍前进。

    要是林静怡也跟着一起过来,那岂不是……很尴尬!

    穿着编织的有模有样的竹裙,刘景生又一次站在了这方小院之中,一切恍如昨日。仿佛都没有改变,他还是有些别扭的看向槐树底下样式古朴的石井。

    他先是来到屋舍内,房间内并无变化,老翁的眼睛平视前方,镇静而又安详。那天他并没有察觉到房间的异常,他围着老翁转悠了一圈,除了脚下的石化二叔的石制石制箱子外,老翁的情况和二叔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情况很明显,这个老者是主动被石化的。至于他为何这样做,只有他自己才能了解了。刘景生决定不在畏畏缩缩,他决心把这里的一切调查清楚,给二叔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他大步走向屋舍内其他的陈设,翻找一翻后,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接着,他猛地盯住了老人手底下的玉刻,他绕到了老翁石像的背后,伸着头观察老人手下的玉刻,这上面刻着一列列的汉字。

    “老夫观潮生,节制地星已过195年,大限将至,偏逢夜雨,湮灭之气扩散全身,已无力回天,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然后继无人,此则地星之大难而外魔之心意也。故刻此玉与有缘者悉之。以我族之血释之以观全貌。”

    “外魔”,“有缘人”,他难道就是那个有缘人吗?这老翁所说是真是假有待验证。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族人,能活快两百岁的,还能称之为人吗?他有些不敢去试错。

    天光大亮,但是刘景生总感觉有人在窥视着他,他目标锁定那口古井。

    坚定的走向它,刘景生伸头向下方张望。令刘景生吃惊的是这井下居然不是水,他又找到了一个传送阵。

    刘景生沿着井壁向下攀爬,一阵子之后,他站在司南的中央,没有在谨小慎微,他一把就顺时针推动了这个勺柄。

    刘景生看着眼前熟悉的黑洞二话不说就跨越了进去。

    黑洞对面,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有一节节阶梯斜斜向上,刘景生沿着阶梯拾级而上,不一会儿,到了一方平台处,这样的平台还有几处与阶梯相连,不知道用来干嘛!有一缕白光从前方射入,照在了他的胸前。

    向前凑了凑观瞧,原来这是一堵墙壁,开了一个圆形的小孔。

    此刻,墙的另一边传来了,一老一少的对话。

    “经…世,为师再过几天,就要身死道消,这道君神像就托付给你了,观中就尔一人,不可懒惰懈怠,每日课业须足额完成,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道神色郁郁的叹了口气。想起前任观主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老道听声音的确虚弱不堪,借着小孔,刘景生偷偷窥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