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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思

    交代完毕,三人便离开,羡云察觉到沓尘看向女主的眼神饱含不明情绪,莫非也是“女主效应”?怪不得小说里沓尘坚决要求羡云为女主换根骨。

    沓尘200多岁,但是看上去也就20多岁,丰神俊秀,相貌上倒是相配,只是这一个是师尊,一个是徒弟,恐怕难为俗世所容。

    若真如此,女主呀女主,你可强大点吧,别受重伤,求求了,羡云在心里祈祷。

    同时,她也一直在思索保命最后一招,如何悄悄避过情节设定的死亡,假死以瞒过原书结局,若“羡云”身份已死,用别的身份获得新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正沉浸在思考中,便听女主说:“我有大仇在身,想成为沓尘峰主的弟子,定会竭尽全力取得好名次,不知羡云师姐可否指点我修行?”

    羡云看着目光诚挚、柔弱而又坚韧的女主,倒是没书里写的那么菟丝花,心中微动,“我定会知无不言,你有任何困难都可随时找我,这几本书你拿去看。”

    她从储物袋中翻出几本书送给林琴。

    次日,羡云边苦口婆心,边演示剑招,看见沉风来了点头致意,收剑站好,现在自己用影阙剑越来越称手了。

    沉风眉眼带笑,“你二人如此勤勉,我来送你们个小物什。”说着,他将松花绿储戒送给林琴,又将青白玉储戒递给羡云。

    羡云见女主立即戴上了,便也收下了,与林琴一起道了谢,试着戴了一下,储戒旋即变成适合指节大小的尺寸。

    她的玉指纤细柔嫩,与青白玉相得益彰,显得更为皓白润泽。

    沉风垂眼看着,见她似有动作,便立刻转回视线。

    羡云抬头,向沉风再次感激道:“真是好看,谢过师兄了。”

    她摩挲着储戒,男主女主似乎相处时间不太多,便向沉风提到:“师兄,下午我要去初习堂,今日是有关炼药的课。琴儿师妹在剑招上还有几处不明,不如下午你指点一二。”

    沉风颔首,看向林琴,“距青阳小试还剩月余,虽说是新弟子间的比试,但是各峰今年收徒都不少,如羡云般资质高的也有,不可小觑,还是要紧着时间修炼。”

    林琴自是明白,她是打定主意留在忘澜峰,更是想成为沓尘的亲传弟子,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人欺负。

    她攥紧了剑柄,点点头,“师兄说得是,还望师兄不要嫌我愚笨,我定会刻苦精进。”

    为了让他二人有更多培养感情的时间,羡云借口要去找师尊问修习《乾宇剑意》的事便离去了。

    到了山顶,她才想起还未给沓尘师尊传讯。不久,得到应允后便前往了厚朴殿。

    殿门开着,羡云问候了一声却没人应,又敲了敲门,她这才进去。

    空旷的殿里四下无人,她见之前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摊着一幅画卷,上面好像画着一个人。

    好奇心催使她走上去看个究竟,但是好奇害死猫,她害怕知道什么秘密,从而触发隐藏剧情。

    左右纠结片刻,算了,反正最后还要跟死亡结局斗智斗勇,看个画算什么。

    羡云心里打定主意,便蹑手蹑脚上前细看,只一眼,她微微愣了愣,马上回神,跑到殿门外站好。

    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靠门而立,蹙眉思索着,那画上的人有七分像林琴,纸张陈旧泛黄,想来是有年头了。

    那画中人比林琴的丽颜更殊甚,清水芙蓉,却美艳至极。

    不知那是什么人,被沓尘珍藏这么久。

    不过,既然如此珍视,必为心里极其重要的人,有可能曾经深深爱恋。

    羡云猛然睁大了眼睛,不会这里还有替身梗吧?那女主怎么办?

    思绪乱飞,不知出神了多久,突然听见沓尘让她进去,羡云静了静神,走进去发现那画已不在案上了。

    “你要问《乾宇剑意》何处?”沓尘的声音略显疲惫。

    “弟子有两点不明,还望师尊指点”,羡云顿了顿,问道:“一是乾宇怎解?弟子昨夜翻书也难寻答案。二是此书无甚剑招画出,弟子应如何修炼?”

    沓尘微点头,“乾,刚也;宇者,上下四方。即为剑意浩气四塞,化被万方而无坚不摧……”

    他缓步走向羡云,“无剑招即要领悟无形之意,以意旨激发心中之剑,不拘于一招一式,意到而形现,剑意所到之处即为招式……”

    呃……这玄学的剑意,薛定谔的招式,如此高深,能领悟吗?羡云有点没信心。

    “既然早到,为何不进殿中等候。”

    羡云竭力控制心跳,莫不是偷看画被发现了,“师尊殿外无甚花草,我在想着应该给师尊种些什么。”

    沓尘转过身来抬眼看着她,“你觉得栽种什么好?”

    “徒儿近日看炼药方面的书籍颇多,发现有一种叫丹戚花的,叶圆茎红,香气淡雅,对养神颇有助益。徒儿已向却机峰求得一株栽在院中,待花叶丰满时,便移到师尊殿外。”羡云小心翼翼觑着沓尘的神情答道。

    “唔,你有心了。”

    羡云看沓尘没什么情绪,再无下文,便想溜了,“师尊劳累多日,宜多将息,徒儿叨扰多时,这便先回去了。”施礼后便回住处。

    她思索着,难道在书里沓尘是把女主当替身才一直相护?不惜逼迫自己有天赋的弟子换根骨?

    羡云可不想管他们三人的感情纠葛,改造女主人设计划不能停,她强大了才能保住自己的根骨而不废修行。

    自己也不能虚度光阴,要努力提升境阶,还需好好筹谋最后保命之策,羡云每天下午只要有空就去初习堂听各峰峰主亲传弟子讲解专类基础,想着待升到行气境,便可以去中修堂学习了,那里的学习内容会更深一些。

    课后,她先去了西芍轩,沉风已经离开了,羡云继续给女主灌输自力更生的意识,“琴儿师妹,我今天听闻一个故事,不甚唏嘘,有个女子她一直依靠着她的丈夫过活,结果有一天家道中落,丈夫对她弃如敝履,她苟活于世,奄奄一息时还在念着她曾经的丈夫……你说她是不是傻?”

    随便编个故事,能给女主启迪才好。

    “我也觉得这姐姐不太聪明,像你说的靠人不如靠己,如果自己有本事独当一面,还怕什么风雨。痴情错付,所托非人,这样的痴恋没有好结果,还不如独身一人。”林琴目露惋惜。

    羡云眼睛亮了亮,眉开眼笑,可以啊,女主,孺子可教也,适合搞事业,“师妹说得极是,咱俩也定要努力提升境阶,什么男人,都去一边吧。”

    林琴绣帕捂嘴噗嗤笑了出来,她可真是灵动纯真,如此开朗令人欢喜。

    林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刚才沉风师兄在这里等你很久,后来有事便离开了。”

    “等我干什么,可是有事?”羡云漫不经心。

    林琴打趣道:“没事不能见你嘛,师姐你呀……我听闻你心悦他啊,看来他也如此……”

    “师妹,你足不出峰,可别听他们胡说,我绝无此意,那是有些师姐自己喜欢,才拿我当挡箭牌”,怎么还叫女主如此误会了,谁乱瞎说,难道她绝情冷性的形象还没支楞起来吗?

    羡云无比烦闷,宁静心神片刻,“你忘了吗,我们的目的可是要成为最强女修,制霸修真界的。”

    虽然对话里有些字词不甚明晓,但不妨碍理解其意,林琴了然地笑笑,“不过,沉风师兄为人忠厚仁义,倒是值得依赖,师姐你……”

    “你这般夸赞他,不如我当个小月老儿,撮合撮合你们呀”,羡云弯了弯眉,对她一脸坏笑。

    林琴如今的性格也活泼许多,有了这个年纪的样子,她微微跺一下脚,笑着将绣帕团起向羡云扔去,“你就知道玩笑我。”

    “师妹,剑在手,跟我走,咱们最强女修的名头可不能被俗情耽误了。”羡云拍拍胸脯,拉她对练起剑术。

    玉走金飞,转眼间,已近青阳小试。

    羡云一脸老母亲的欣慰表情看着女主,在她和沉风的指点下,女主已经升到守中境中阶,剑术已渐渐入门。

    而羡云自己也不知不觉进了行气境初阶,三个月就破了三境的人,修真界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不过,她也会被《乾宇剑意》虐得肝疼,很难理解要领。还好,在中修堂学到了更深的通识内容和专类要义。

    进入行气境后,沉气敛放,灵转自如。根骨旋涌的灵气更浓重,丹田处的灵元呈一清晰球形,散着和煦的浮光。

    羡云一边看着《御剑要则》,一边守着入定的女主,要学御剑还有点怕怕的,若是从高处摔下来,不死也疼。

    虽然自己也画了很多符箓,可如果下山用的多,未必来得及画;至于传送阵,太耗费灵力了,目前还做不到透支灵力还能气定神闲;飞舟更甚,短途太浮夸,消耗的灵力还不少。

    还是学会御剑最划算,思量及此,她拿起影阙剑跃跃欲试。

    先从在剑上站稳开始吧,她横剑定前方,一跃而上,稳稳落定方寸之间。

    既然要快点练好,就不能依赖变大剑宽,太过舒坦的话不易脱离舒适区。

    羡云默念剑诀,控制剑微微升起丈余,三丈,六丈,……这大概有七层楼高了,远处视野开阔,郁郁葱葱尽收眼底,远处山阁中好似师尊的身影一闪而过,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

    她垂了垂头看下面一眼,吓得腿软,一灵鸟从身边飞过,她一晃身形,便从上方直坠而下。

    羡云张皇失措,一时间忘了捻防护诀,纵使体健,也只能闭着眼睛等着摔疼。

    忽有一股疾风扑来,她便安然落在一个紧实的怀里。

    睁眼看去,原来是男主,双脚站定后,她仍脸若纸色。

    林琴早已出定,飞快跑来,一脸关切,“师姐,你没事吧?”

    羡云闻声回过神,逃出沉风的怀里。

    沉风忽觉怀里一空,只余留浅淡的清甜花香,便见羡云寻了一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林琴跟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他也走上前在一旁开口,“师妹怎么忽然御剑了,还是我在旁时再练稳妥些……”

    羡云在心里气自己,连御剑这种小关卡都过不了,还谈何成为强者。

    要是早知道隐藏情节预设了这种狗血桥段,会被男主救,那肯定不会在此时尝试,刚才那么高,恐怕会被很多弟子看到,又要被乱传。

    她连连懊悔,又气自己无用,见两人还在一旁,便缓声说:“我没事了,多谢刚才师兄出手相助。只是看书一时兴起便想尝试一下,想来自己实力还不够,心境不够稳,短时应该不会再练习了,我继续用符箓好了。”

    沉风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稍缓了片刻,对二人讲起青阳小试的规则。

    青阳小试采取的比试方式为抽签两两对战,胜者进入下一轮,再抽签盲配对手。

    算上林琴,新弟子一共二十四名,便以十二地支抽签,抽中同地支者进行比试。

    看着自信满满、一心搞事业的林琴还真是有大女主气质,羡云很满意自己的阶段性成果。

    后日便是青阳小试,沉风认真叮嘱道:“比试时切不可逞强,虽规定不可直取人性命,但刀剑无眼,若是不济,切勿以命相搏。”

    他深深地看着羡云,“我知道师妹你好强,届时别意气用事。”

    羡云不以为意,“师兄你放心,我对我和琴儿师妹很有信心。我先回东棠轩了,再加把劲修炼两日。”

    “我与你同行回央枫舍……”沉风也欲离开。

    “可是时间不多了,师兄不若先花点时间指点琴儿师妹一二。”羡云看向林琴。

    林琴捂着嘴笑,“我现在没什么疑难之处,师兄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说着向羡云眨眨眼。

    好你个女主,亏自己一心为她提升修为操心,羡云冲她撅嘴。

    林琴见她情态,笑得更欢了。

    羡云挑了挑眉,“师妹可要好好练剑,明早一大早我就来找你”,哼,让你睡不了懒觉。

    看着林琴憋着笑点了点头,羡云扭头不理她走了,沉风默默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直到羡云走进东棠轩,发现男主也跟了进来,她自顾自地去看栽种的灵植。

    “可是丹戚花?”沉风温润的声音入耳。

    “嗯,等它茎叶丰满便分株移植到师尊殿外”,羡云百无聊赖地拨弄叶片,又走到小泉潭的那株灵植旁蹲下观察。

    沉风如玉石之声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待分株时,送我一株可好。”

    “却机峰有好多,师兄找沐蔚师姐多要几株已开花易活的便是。”

    倒不是她吝啬,一来男主经常东奔西跑的,恐怕没空好好照料;二来分株数量不会很多,上次对师尊谎道栽种,这点恐怕都种不满他殿前,还要再寻些别的来。

    “我跟她不熟,不便明言。”沉风垂眼。

    羡云心里笑了,不熟?上次不还帮沐蔚师姐漫山遍野寻灵兽来着。

    “好吧,那下次我见到师姐,央她再多给我点吧,要到了再给师兄。”

    沉风轻点头,转而看着羡云身旁的那株灵植,有半臂高,棕褐色枝干见红色纹理,叶尖倒卷,簇蔟向上,反复辨认也认不出,问道:“这叫什么?”

    羡云简言它的来历,“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

    “有可能是从别处吹来的种子,落地生根。待它长成,问问却机峰,或见分晓。”

    沉风又叮嘱她一些比试的事便离去了,羡云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又不好拒听,只能恭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