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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呛声

    楚明漪想起之前街头巷尾讳莫如深的议论,现在的太子魏过为皇后所出,其外祖正是有从龙之功的平东将军。

    魏过好色暴虐,动不动就抢些美貌的女子回府,常常有些女子扛不住他的虐行而暴毙,皇后和平东将军便给他善后,对那些识时务的赔银子,将那些不识时务的赶尽杀绝。

    这样的人堪为储君?这本就无治的信国将来若是落在他手里定会极快覆灭。

    楚明漪想了想,凑近齐向衍,“不如,我们将他们送给二皇子。”

    齐向衍低头看着她片刻,“好。”

    他俩想到一处去,这波谲云诡的朝廷,二皇子与太子年龄相近,其外祖是兵部尚书,这些年这二人明争暗斗,为储君之位竭尽所能。如今给二皇子送上几个人证,用处有多大全凭他本事了。

    楚明漪不希望如今的太子得势,若她是二皇子,必揪住太子荒淫无道的恶劣行为大做文章,掀起舆论热潮,传遍国内国外,鼓动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

    二皇子府,青天白日的,庭院中突然出现一口大箱子,里面是三个穿着中衣昏迷的男子并排陷在其中,六只腿在外面箱口吊挂着,十分滑稽。他们的身上放了一封信和一块太子府令牌,守卫见事情蹊跷,连忙报禀了二皇子。

    看了信后,二皇子惊怒不已,什么人竟暗中帮着自己,还能神出鬼没带着三个昏迷的人出入府上,这样的人若是想刺杀自己,简直如探囊取物。

    由于担心暴露行踪,楚明漪三人便先后去成衣铺子买了新衣换下。随后,楚明漪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邀月楼,毕竟楚明漪本质上也为酒楼打工。

    没想到萧溯也在这里,楚明漪与她的东家闲聊了几句,提及带朋友来尝尝这都城最有名的饭食,哄着萧溯给了她最精致的包厢。

    楚明漪见萧溯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连连追问有何事要商量,可他却只深深看了几眼楚明漪,只道无事。

    于是楚明漪喜悦而熟稔地一左一右拉着齐向衍和照烛进了包厢。

    齐向衍只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心思有点深沉,望着楚明漪时眼里深邃莫测,看着他时又是探究审视。

    楚明漪将店里的名菜都点了一遍,就为给齐向衍尝尝。

    他离开昭元城已有五载,先是流落浮州,在楚明漪的庇护下得到安稳的一年,而后又在边疆历练四年。

    边疆的气候仿佛只有干热和苦寒,吃食并不精细美味,好在肉多,又经常作战训练,这才让他越来越结实。

    “回昭元城前,我曾经匆匆去浮州城找过你,但是听路人说楚大人升官,举家搬去别处,一时也没来得及再多番打听,只得先赶上家父的队伍回昭元。”

    齐向衍吃着楚明漪为他夹的菜,细嚼慢咽着,笑如清风,声朗气沉,眼里露着暖芒,“还好前不久你在街上为我家仗义执言时,我终于找到了你。”

    楚明漪也是好奇,她每次出来都是装扮一番,脸黄又粗糙,眉峰凌厉粗犷像个男人,他居然还能认出自己。

    “对了,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骁勇的齐将军之子,你看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以后我在这里做生意,可要多多仰仗你了。”她嬉皮笑脸地给齐向衍介绍名下的产业和现有的生意。

    齐向衍神情庄重挚诚,“我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你。”

    饭后,楚明漪要回城西宅院换装扮,顺便邀请齐向衍参观她的秘密基地。

    齐向衍在书房看着她那些手工制作的饰品和亲手画下的花鸟风景,竟还有写的话本,这真是为赚钱下了很多功夫,她到底要赚多少钱?

    等她换好装扮再次出现时,齐向衍不禁眼前一亮,几年未见,没想到她也变了模样。

    可爱秀气的鹅蛋脸,身姿单薄却不失袅娜,莲步凌波但又适意生风,肤若柔脂,巧笑倩然,不变的还是那双灵动的双眸,还有从前那般古道热肠、急公好义。

    衣服和发饰一如既往的朴素,走在人群中很难瞬时引起旁人留意,真是个不起眼的小东家。

    楚明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低头看了看衣服,“有何不妥?”

    “没有”,齐向衍将视线转向桌上的剑,“你武艺现在虽有长进,但是平时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还有就是,要不你就再找个女师父好好练着,你此前说的那个镖师到底是个男的,恐有不便……”

    “我后面的事还没来得及说,那镖师师父早就随镖局搬去南方了,他们的生意在这里受太子派系的镖局打压得厉害,索性走了,我现在都是自己看图册来练”,楚明漪摩挲着下巴,“女师父?本就很少,更难找到值得信任的。”

    齐向衍闻言便松了口气,思索一番道:“我可以为你引荐个人,她还是很厉害的,想必你能学到点什么。”

    次日一大早,楚明漪果然就见到了等在城西宅院门口的齐向衍和清音师父,这个女子四十余岁,神情温柔和蔼。

    据说是齐向衍母亲的护卫,在齐夫人过世后便看顾着他,只是一时不慎,被齐父的侍妾钻了空子,至此悔恨不已,幸亏齐向衍平安归来,她才放下了心结。

    日复一日,在清音师父的教导下,楚明漪不仅将以前一些基础上的短板补齐,还学会了不少新招式,她已经幻想以后仗剑走天涯的那天了。

    楚明漪听说二皇子派系的人近来在朝堂上屡次攻讦太子,除了翻出来一些陈年旧事,还有很多曾经隐而不宣的荒诞行为,包括抢夺美貌女子之事,皇上在早朝挂不住脸,连连大怒,自此太子一派势颓,终日战战兢兢。

    朝堂风波离她很远,楚明漪也无暇操心,而楚逮止经常有陌生侍从来接他,更是频频夜归。

    如今楚家那曹氏俨然主母风范,常常带着楚明纤楚明寂与各权贵家互相走动。

    楚逮止见曹氏颇能笼络人心,也为了博个好名声,没再提过续弦的事,只是对别人送来的美人也来者不拒。

    自从来了昭元城,曹氏她们也无暇找楚明漪的麻烦,一来见她不思进取、不善钻营,二来她处处不及曹氏精心栽培的琴棋书画俱佳的楚明纤,三来也是楚明漪成日不见人影,不是在老夫人那,便是往外跑。

    楚明漪省去麻烦,乐得自在,懒得理他楚家污糟的烂事。

    现在又仿佛回到在浮州的日子,每日都有照烛和向衍相伴,只是每次齐向衍陪她去邀月楼的时候,他和萧溯这两个人总会针锋相对呛声。

    随着邀月楼的遐迩闻名,很多权贵都会在这里筹办席面,楚明漪几人连日都在研究菜单应该写些什么新品。

    “我觉得这道连云汤不行,不甚出彩。”萧溯在纸上划去了齐向衍写下的菜名。

    齐向衍看着萧溯之前写下的菜名冷冷一笑,“私以为这千层脆耳也太小家子气了”,说罢,麻利地划下浓重的一笔。

    “你意下如何?”“你意下如何?”

    两人齐齐看着楚明漪。

    楚明漪左看看齐向衍,右看看萧溯,这两人又暗藏寒芒,心想这划都划去了还问她作甚。

    楚明漪本想着至少先写下二十四道菜,可这两人左删右减,什么时候能写够数。她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这……都可都可,听你们的”,求助地看了照烛一眼。

    照烛心领神会,“哎呀,你们就算了吧,想菜名这种事还不得看我们小姐的,她会做可多了,还担心凑不齐?”

    真是给她挖了个好坑,楚明漪心里盘算片刻,写下剩下的三个菜名,福禄寿、涮九品、八宝鸡,虽然以前看过纪录片,可她也没做过几次,跟现实中的味道深有差距,无法准确还原,不过还好这里没人吃过。

    萧溯早已知晓她的身份,见齐向衍对她的举止态度似乎也不像对待男儿那般,即使知道那二人为旧友,知根知底不足为奇,但心里还是隐隐不畅快。

    “说起来,我和楚公子相处也差不多三年了,不知二位……”萧溯执折扇轻摇。

    楚明漪回忆并算着时间,“我九岁与向衍相识的,只不过……”

    没等她说完,齐向衍出声打断,“算起来,我与她相识已有五年。”

    萧溯哼笑,“那想必自是兄弟情深。”

    齐向衍眼里尽是淡漠的与萧溯对望。他自到边关后,一直惦记着楚明漪,只是战事频起,又怕传书会给她惹上麻烦,所以一直未曾通信。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平定战事,战火稍熄,他才有机会跟回城,没想到去浮州竟也找不到楚明漪。

    终于在昭元偶遇,却发现她与另外的男子私交甚好,还共同做起生意。而这几年逝去的时间,虽然没有为他与楚明漪之前造成什么隔阂,但也损失了不少本可能存在的共同经历。

    桌上两个男子的无形战火丝毫未影响大快朵颐的楚明漪与照烛。

    邀月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楚明漪自然不会做些抛头露面的事,每次与萧溯商量事务也都是悄悄过来。

    在她的提议下,酒楼也实行了排位、外送、自助小食、征集投诉意见等措施,在人员配置、分工和流程上也越来越有序高效。

    楚明漪一直想维持长久的合作关系,就连萧溯多次想提高她的分红比例都被她拒绝了。

    楚明漪正想着需要改进的事出神,被一阵喧闹声打断,雅间里的四人纷纷看向门外,萧溯快步走到门口,拦住一个小二问了几句。

    原来是几个皇子竟不约而同地分别来这里,可雅间有限,只剩一间,而近期被冷落的太子,也就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一见面就分外眼红,怒目圆睁。

    一开始相争雅间,说着说着便在楼间上互相揭短,引得包厢里的人纷纷探头探脑凑热闹,大厅倒是一如往常吃吃喝喝。

    一旁不知所措的八皇子说尽了好话,也没能停下他俩的争吵,他们随从的人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

    萧溯吩咐了随从几句,不一会,大厅舞台上响起了冲和澹逸的乐声,原来是声名远播的隐士钟予在抚琴,这钟予可是皇帝几次三番延请其为官,但他拒不出山,鄙弃高官厚禄,只与野鹤白鹿为伴。

    这人瞬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两个皇子也不吵了,望向那边,眼睛皆一亮,认出了钟予。谁都知道能得他相助,天下便唾手可得。

    大皇子二皇子整理了仪容,姿态翩翩,目光灼灼紧紧盯着他。还不忘抽空问萧溯为何钟予在此,萧溯只道:“小人与钟老爷子是忘年交,素有书乐往来,他偶尔下山便会来小店坐坐。”

    其实,萧溯的父亲与钟予是旧友,在昭元城一次偶遇,萧溯认出了他,请他在邀月楼吃了一餐。

    彼时楚明漪试做新菜,钟予活了一辈子,走遍天南海北也未曾见过这些新奇的菜式,尝了之后回味无穷,更别提喝了她酿的棠季酒后如凌云霄,游目骋怀,心明思阔。自此,他便常常以探望萧溯为借口,却是来找楚小兄弟蹭吃蹭喝。

    萧溯见他二人情绪稍定,走近询问几位皇子用餐的需求。

    二皇子笑容和善,只道要坐在大厅,于钟予近处感受春风化雨。

    大皇子也毫不相让,径直在大厅找个显眼的空座坐下。

    八皇子刚想走下楼,却瞧见那虚掩的雅间里有个探头探脑的人,不经意间注意到那人扶在门沿处的手上戴着红绳串金珠。待想走近看清楚,那门便被一只宽厚的手关上了。

    萧溯上楼迎着他,八皇子便就此下楼入座。

    三个皇子,明明是皇帝的血脉,此刻却如陌生人般各坐各的。

    座中食客看了一会热闹,也不敢明面上议论什么,心思又重新被珍馐俘获,回归于吃吃喝喝。

    几曲奏罢,大皇子率先走向钟予,却只见那精神矍铄的老叟随意摆了摆手,扶着腰道:“这人老了不中用啊,才坐一会就腰酸背痛,得回去躺着咯。”

    钟予无视这几个皇子,自顾自地走了。想找他请教的人被拒绝,却也不敢死缠烂打。

    众人并不知道他绕回后门,进了楚明漪他们的雅间。

    齐向衍连忙站起身行礼,“钟老爷子。”

    那人眯缝着眼,“这孩子像谁呢,眼熟。”

    “这是征西将军齐审言的嫡子。”楚明漪向他介绍。

    “怪不得,这随便瞧一眼就知道气骨不凡,我常说这信国忠骨丹心惟齐审言耳,齐将军后继有人了。”

    一番叙话后,萧溯一一送走了几位得罪不起的皇子,这才进了雅间。

    楚明漪正要起身去厨房,只因为钟予嚷着要吃她做的三鲜馄饨。

    “我陪你去。”“我帮你。”齐向衍和萧溯也站起身,不约而同地开口。

    钟予用簪子搔着头发,看着几人,意味深长地笑着。

    和钟予这样全能人才相处,楚明漪丝毫未感受到他带来的压力,只是像老友间的闲谈,谈天说地,吃喝玩乐,然而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以启迪。

    如他所说,喧而寂,昭以匿,心向大道,无远弗届。

    内心坚韧,过好当下,行远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