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来到教室。

    陆岩就见宁钰已经来了，坐在位置上安静看书。

    等他坐下，宁钰拿出一个厚厚信封，递过来。

    他打开一看，还真是厚厚一沓百元大钞，足足五百张，这辈子他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内心有些激动。

    “为了感谢你让我发了一笔横财，中午我请你吃饭。”陆岩笑着说。

    宁钰想了想，点头说：“好。”

    末了又说：“我听浅雪说，你除了写《鬼吹灯》，还写了一部《盗墓笔记》，能给我看看吗？”

    陆岩看了眼她的黑眼圈，没接话，反问：“你昨晚没睡好？”

    宁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细声轻语：“昨晚冲了点咖啡，很晚才入睡。”

    这姑娘，该不会挑灯夜读，把鬼吹灯看完了吧？

    “是不是我给你压力了？”老男人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宁钰抿嘴摇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她自然不能说，昨晚母亲找她谈心，在她房间睡了一宿。

    见问不出事由，陆岩只得说：“书在寝室，中午我回去拿给你。”

    中午，陆岩让赵易龙召集人，自己先回了一趟寝室。

    将书拿给宁钰后，一行人去了老俞饭馆点菜。

    突发一笔横财，老男人很豪气，七个人点了十多个菜。

    “这一餐，就当是提前祝我旗开得胜了。”陆岩笑着说：“后天我就要去比赛了，你们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能不能把我带上，我也想去燕京玩，让我当你的书童怎么样？”赵易龙第一个开口。

    “当我书童，你还不够格，除非你把你打呼噜的坏毛病改了。”陆岩的话很扎心，小龙人刚兴起的劲又被打压了回去。

    颜晓玲信誓旦旦说：“哥，你一定会成为大书法家的，一字千金的那种。”

    “借你吉言，你那里可藏了我不少字画，真到那时候，你就成小富婆了。”陆岩揭穿她的心思。

    颜晓玲也不觉尴尬，嘻嘻笑着，没脸没皮。

    “陆岩，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宁钰的话就很小心，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石头，我敬你一杯，你要能拿第一，回来我送你一个礼物。”顾浅雪端起汽水，以水代酒，示意了一下。

    老男人舔着脸笑道：“是人民币吗？不是我可不收。”

    “你都发财了，还惦记着我们口袋里那点零花钱呢！”邵凯没好气指责。

    夫唱妇随，邢璐马上应和：“他就是掉钱眼里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不会懂。”颜晓玲出声维护，作为妹妹，她始终跟哥哥站在一条线上。

    就这一点，陆岩觉得自己没白疼她。

    剩余一天半时间，陆岩全身心投入到了练字当中。

    其间，林舒来了一次，送给他一双崭新的运动鞋，按她的话说：咱们先不论实力怎么样，但至少气质打扮上不能弱了别人，输人不输阵。

    她这话说得有道理，所以11月1日临走当天，陆岩穿上了母亲亲手做的那套崭新的衣服。

    看着这套衣服，他就想起了母亲。

    临走前，特意找了个IC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颜柔，听出是陆岩的声音，习惯性说：“石头，你等一下，我去喊你妈。”

    接着就听到呼喊声：“荟芬，接电话，石头打电话来了。”

    等罗荟芬接通，他问：“妈，你们早饭吃了吗？”

    罗荟芬说：“刚在吃。”

    陆岩顺嘴问：“吃的啥？”

    罗荟芬说：“煮的汤年糕。”

    “家里打年糕了？”陆岩惊讶，往年家里可从来不打年糕。

    “你姐弄的，小褚帮了点忙，临近年关，买衣服的人多了，我赶衣服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捣腾这些。”罗荟芬很实诚回答。

    原来是老姐搞的，难怪，陆岩恍然：“这周末月假，浅雪要回去一趟，我让她给你带了一万块钱，都是攒下来的稿费。”

    “有这么多？”罗荟芬狐疑问。

    陆岩“嗯”了一声，回答：“我写了本长篇小说，在连载中，赚了不少钱。”

    “晓得了，妈先帮你存着，你自己也留点备用，别舍不得花。”罗荟芬放心下来，高兴地问：“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出发去燕京了？”

    “嗯！”

    “去那边更冷，你多带点衣服，不够就再去买几件。”罗荟芬叮嘱道。

    “好，等到了地儿，我再给您打电话，先挂了。”陆岩说罢，挂了电话，背靠在电话亭里，杵了许久。

    老姐回来后，家终于有了家的模样，热闹了，老男人很开心，老陆家马上就不再是落魄户了。

    吃完早餐，林舒把他带到校门口，卢文斌骑着他的垮子来了。

    “小陆，把头盔戴上，路上冷。”老卢同志甩了个头盔给他，又从后座拿了件军大衣给他。

    陆岩见他裹得跟粽子一样，果断将军大衣披上。

    “一路上注意安全，跟紧领队老师，别到处逛，考试好好考……”林舒喋喋不休。

    “您还把我当小孩呢？比我妈还啰嗦。”陆岩没好气说。

    林舒瞪眼道：“小不小都得注意安全。”

    “也是！”陆岩点头：“安全措施会做好的，放心吧！”

    等车子缓缓驶离，林舒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蛋酡红，轻啐了一口：“小屁孩，尽占老娘便宜，要是拿不到第一，要你好看。”

    车子启动后，一路上，寒风呼啸。

    幸好穿了军大衣，戴了头盔，否则等到了汴城，也得冻趴下。

    从邬市出发到汴城100里路，卢文斌开得稳稳当当，一小时后终于进了汴城城区。

    书协给卢文斌通知的是，今天下午五点前到汴城建国路9号报到。

    到了地儿，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座七层高的办公大楼，正门口挂着三个牌匾：江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江南省作家协会、江南省书法家协会。

    陆岩这才发现，这里离明圣湖很近，距离爷爷住处也只有三里路。

    确认是这里无误后，卢文斌带着陆岩找到了位于四楼的书法家协会秘书长办公室。

    敲开门进去，陆岩才发现，里面坐着的竟然是凌育辉。

    “老卢，我就算着你今天会来。”凌育辉笑着从座位上走出来，大跨步上前。

    “这还用算，不是你给我发的通知，要我们今天来报到？”卢文斌调侃一句，继而跟陆岩介绍道：“凌秘书长，上次你见过了。”

    凌育辉招呼两人坐下，边泡茶边说：“什么秘书长，小陆，你就叫我凌老师就成，接下来，我们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相互配合工作，争取拿个好名次，为省书协争光争彩。”

    “老师放心，第一不敢打包票，但前十应该不成问题。”

    “好，年轻人果然意气风发，足够自信，我喜欢。”凌育辉不吝夸赞：“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三人坐下聊了一会儿，卢文斌话题说到了另外两个参赛选手上：“还两个苗子呢，没来报道？”

    “他们都是汴城本地人，明天一早到火车站集合”凌育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陆岩：

    “小陆，今天你就在马路对门的宾馆休息一晚，房间我已经订好了，这是房卡，明早六点半到楼下等我。”

    陆岩想了想，没接，笑着解释道：“凌老师，我爷爷就住这附近，晚上我去他那住一晚，明早我打车过来。”

    “噢，”凌育辉眼睛一亮，问：“我记得你的书法就是你爷爷教的，你爷爷应该也是位老书法家，什么时候空，我去拜访一下。”

    这……

    陆岩瞬间尴尬了，爷爷的书法造诣还算不错，但实力也就一般般，还不如现在的他。

    他只能点头应付，希望凌育辉过一阵子就忘了这茬事。

    既然人家爷爷就在这附近，凌育辉也没强要求，收回了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