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图抄完第六篇的重要段落,又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将它撕下来,折叠起来揣进了衣兜里。
他在房间里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开始修炼第一段:开意筑基。
这一段,心法中要求想象这样一个场景,自己是一个铁人,在肚脐以下的腹部,也就是丹田所在的地方,绑着几块叠在一起的瓦片,一根巨大的铁棒,以箭一般的速度从远处朝腹部飞来,将瓦片击碎。
李依图站在屋子中间,微微闭目,想象出了场景。
在铁棒与瓦片相撞的瞬间,他根据要求,意识集中于铁棒与瓦片相撞的面上,腹部稍稍向前挺,轻喝一声“哈!”,意想将铁棒紧紧顶住。同时,他牙齿咬紧,双脚脚趾抓地,想像用尽浑身力气去顶铁棒。
顶了几秒钟后,他将气呼出,用手指抓捏了几下丹田,然后进行第二次。
书中说,要把场景想象得足够真实,越真实越好,否则起不到刺激作用。尤其要把铁人、瓦片和铁棒的硬度想出来,猛和硬是这个场景中的关键,不得有丝毫柔软。另外,意识必须集中在铁棒与瓦片的接触面。
李依图练过大道功,知道这些就是决定成败的地方,也是最考验修炼者天赋的地方。
他不断对场景进行调整,尽量把细节想象出来,包括瓦片被撞碎时的声音,破碎的样子等等。
连续练了二十多分钟,练了几十次,没找到什么感觉。
心法中说,这段一般要练半个月,练得勤快也要十天,才会有气感出现在丹田。
李依图躺倒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苦苦地思索,希望找到一种更有效的刺激场景。
心法的作者反复强调,任何功法都是可以变通的,不是一成不变的,前人可以创造功法,后人自然也可以。他鼓励修炼者勇于探索,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但一定要搞清楚原理,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关于开意筑基这一段的原理,书中也有单独解释:
当我们还是胎儿,藏于母体时,我们是没有呼吸的。有气才有生命,没气就会死亡,我们之所以没有呼吸还一直活着,是因为我们体内本身带有一股气。这股气自动地循环,维持着我们的生命。
与我们出生后从外部吸入的空气不同,这股气是在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就有的,是生命之源,所以称之为真气,或者元气。
我们出生以后,开始用口鼻呼吸,自己将生命延续,真气便完成了它的使命,停止了工作。
但它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了起来。它隐藏的地方,就是丹田。
开意筑基这一段,是通过想象我们的丹田遭受外部攻击,将藏于丹田内的真气唤醒,或者说激活。
只要能达到激活真气这一目的,用什么方法都是可以的。
……
李依图想了好半天,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场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外面客厅的门被打开,随即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有好些人走进了客厅。
李依图一挺身便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就要去开门,走了两步,想起内功心法还摆在床头柜上,赶忙回转身来,把书装进密码盒锁好,将盒子塞进了棉褥下。
这时吵闹声已经到了卧室门前,有好几个人同时用手拍门,喊叫着他的名字。
李依图一面回答着,一面走去把门打开。
是班里的同学们,来了二三十人,挤满了客厅,青鸣鹭和蒋云蛟几人也在其中。
大家见到李依图都非常高兴,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把买来的水果拿给他吃。
卧室容不下那么多人,李依图就在客厅跟大家说话。
同学们告诉李依图,他们先去帮助疏通道路,后来又回学校睡了十个小时的觉。本来早想来看他和青鸣鹭的,但周文展不准,让他们先休息,不要来打扰。
从大家口中,李依图还了解到,不仅云川城的交通瘫痪了,周边地区也全部瘫痪,情况非常糟糕。他们从学校到异能局,都是走路过来的,车子根本没法上路。
李依图跟大家说,以后他和青鸣鹭几人就住在异能局,不再去学校上课了,这套房就归他居住。
同学们走来走去,钻进每一个房间,到处打量,对这套房的布局和质量发表看法。
李依图跟着他们,一起讨论。
进到任亚超睡觉的那间卧室,发现任亚超蹲在墙角,在一块大磨石上磨着青鸣鹭的那柄斧子,旁边地上放着李依图的那把大刀。
大家拥过去看。
“昨天晚上你不是磨过一次吗,怎么还要磨?”李依图站到任亚超面前,问。
“我怕不够快,再磨快些。”任亚超头也不抬,把斧子磨得霍霍响。
“不是说过吗,这斧子和刀带过去没用,不好使。”李依图说。
“我严重怀疑,不好使就是因为不够快。”任亚超回答。
听大家在里面讨论斧子,青鸣鹭也从客厅走了进来。挤进人群,看到任亚超在磨她的斧子,立即伸手阻止,并喊道:
“停停停!斧子不是你这样磨的,大哥!”
任亚超住了手,抬起头望着青鸣鹭,满脸疑惑。
“把斧子给我。”青鸣鹭伸着手说。
任亚超把斧子递到她手上。
青鸣鹭拿着晃了晃,掂了掂重量,惊叫起来:
“啊,你个任亚超,这斧子至少被你磨掉了一斤,以前哪像这么轻!”
“磨掉一斤?怎么可能!”任亚超涨红了脸,迟迟疑疑地站起身,看着斧子。
“还说没有!昨天还有这么厚。你看现在,只剩这么厚了。”青鸣鹭张开两个手指,测量着斧子的厚度。
见她说得有点夸张,同学们笑了起来,青鸣鹭自己也笑了。
李依图这时才注意到,任亚超磨斧子的手法确实有问题,别人只磨刃口,他全身都磨了,磨得发亮。
任亚超把目光看向围观的同学们,脸上神情突然一滞,对李依图说:
“来,我跟你说个事。”
任亚超说着,从同学们中间挤过,向卧房外走去。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李依图也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好奇地跟着出了卧室。
任亚超一直走出客厅,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才停下来。
“你搞什么鬼,有什么事?”李依图走到近前,小声问。
“你们不是说影灵怕圆形吗?”任亚超说,也很小声,“我有一个主意,这次任务让萧婷跟你们去。”
“为什么?”
“你没注意吗,她脸特别圆。让她去,说不定一见面,就把那些影灵给毒死了。”
李依图心里咯噔一声,刚想阻止任亚超说下去,就听客厅门口传来一个气愤愤的声音:
“任亚超,我脸圆怎么啦,吃你家大米了吗?”
随即,一名女同学快步走到了近前,后面还跟着几人,嘻嘻哈哈地笑着。
任亚超的脸像被火烤过一样红。他双手一摊,尴尬地笑着。
“我问你,我脸圆怎么啦,吃你家大米没有?”萧婷站到任亚超面前,逼问他。
“没有。”任亚超红着脸,摇着头,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