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像真正的夺心魔一样，滑进人们的大脑，窃取心灵的秘密了？”
冒险队收拾妥当，准备扫除博德之门的城市毒瘤巴尔神殿，林德带队直奔下水道。
影心的心情很不错，于是随口问道。
“嗯，在我学会第一个读心魔法之后，我就常常这么干了。”
“士兵，有没有人说过，你挺可怕的？”卡菈克摸了摸露在外面的胳膊，像是起了鸡皮疙瘩。
“相信我，窥私癖是人类的天性。”林德面无表情。
卡菈克瞪眼，伸手搂过盖尔，“我才不信，深水城的巫师，为你的职业证明一下清白。”
盖尔忽然流露出奇怪的表情，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等等。”阿斯代伦一脸愕然，“所以你们这帮施法者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人们的隐私权吗？”
盖尔被卡菈克嫌弃地推开，他狼狈地举手投降：“只是有段时间，年轻的时候会比较好奇。”
“这不公平。”影心埋怨道。
林德耸肩，“正如盖尔说的那样，一开始读心还是很有趣的。但后来，人的阅历能代替读心的效果，就渐渐不怎么使用了。
“更何况，人们往往并不如自己幻想的那样有趣。脑子里的东西也总是千篇一律。”
明斯克挠了挠光溜溜的大脑门，很不理解这帮人的想法，“明斯克就像一本敞开的书籍，不介意任何人从这里汲取智慧！”
众人在晦暗阴冷，臭气烘烘的下水道快步前进。
明萨拉吐槽：“你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智慧可供我们汲取。除非有人想变成白痴。”
“明斯克不高兴了！”大块头瞪了女卓尔一眼，转头和仓鼠聊天，“小布你说得对，明斯克的才华需要一双求知的眼睛才能看到。很显然，这些地底精灵的眼睛被邪恶的蛛网遮住了。”
明萨拉阴着脸不说话。
威尔盯着明斯克肩头的仓鼠布布，忽然询问：“林德，你掌握兽语的魔能祈唤，难道从没有和这只可爱的小动物聊过吗？”
林德走在队伍最前面，举起米尔寇之镰，他在镰刀上挂了一颗恒定光亮术的小球，提供很不错的照明。
“就算使用【动物交谈】也听不懂布布的话。因为它不是动物，而是迷你巨型太空仓鼠——和我们一样的智慧生命。所以假如它试图与我们交流的话，它应该主动使用【人类交谈】。”
他们聊着天，在下水道左绕右拐，大部分地区是他们已经探索过的，也留下过标记，巴尔教团的坐标在相当靠北的区域，越靠近，四下越出现古老建筑群的痕迹。
扎根博德之门多年的邪神教团，竟座落在一座地下城市的废墟深处。
一扇窄长的石门拦住入口，门前的圆形祭坛上用鲜血描绘着一圈逆时针的蝌蚪泪滴，有宗教知识的人就能看出，这纹路是巴尔圣徽上的特征。
祭坛上方的洞顶倒吊着几具残破的新鲜尸骸。
林德用魔能爆击打尸骸的头部，就像敲碎一个贮水的皮袋子，浠沥沥的陈血滴落至祭坛。
祭坛中心的孔洞吸干了血，启动机关，于是神殿紧闭的大门便开启了。
随着门后阴风吹袭。环境陡然变得险恶了。
穿过大门是一道深谷，崖壁上盘踞着断裂的石柱和破碎的殿宇。
“这里是杀人谷。”林德说，“巴尔的牧首与刺客埋伏在这里。”他伸手指点，哪里有埋伏，应该如何应对等等。
影心忍不住挑眉，“这些都是你从那个变形怪的脑子里读到的？”
林德眨眨眼，半精灵牧师怀疑地和他对视片刻。
事实上，林德根本没有读取那个变形怪的记忆。他只是读了剧本而已。
他好整以暇地说：“直接进去的话，我们很可能遇到危险。”
队友们表示怀疑。
“就连莎尔的神殿都没法阻拦我们分毫，区区巴尔的教徒又有什么本事伤害咱们？”威尔振奋鼓舞。
“他们当然有这个本事，比如一个懂得施放律令：死亡的牧师，如何？”林德一句轻飘飘的话把边刃脸上的笑容都吓没了。
九环控惑学派法术[律令：死亡]，真正做到了一言定人生死的效果。
当然，这个法术也没有那么无敌，对于生命力旺盛的角色来说，律令死亡的杀伤力只不过是一缕清风，根本没有效果。
但在场的大部分队友，都扛不住这道法术。
“来吧，安排一下策略。艾琳女士，请你负责在前方诱敌。”
一个不死的神裔，最适合当肉盾了。
艾琳不爽地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好吧，就当是开胃菜了。艾琳女士会摧毁这些跳梁小丑！”
杀人谷。
身披月华的阿斯莫昂首挺胸地沿着石阶下行，两侧的悬崖与神庙长柱射来暗箭，巴尔信徒们发出尖锐的怪笑。
“瞧，不知死活的烂肉。”“自己送上门来。”“天堂山有路你不走，冥界无门你自来投！”
巴尔·吉斯利夫的弑神者，死亡看门人，法施奈尔站在最高处，投落冰冷的目光。
他不说话，但麾下的杀手们却成为他的喉舌而发声。
“没想到闯入巴尔圣堂的，竟是一个小小的天界生物。不论如何，你要在此接受考验，软弱者不配觐见谋杀之神。”
巴尔牧师吟哦着残忍的圣言，他那张平凡的脸庞上镶嵌着两颗血腥的眼珠，死死盯着艾琳女士。律令：死亡的仪式正在发动，再过三十秒，他就会发动这个可怕的法术。
暗夜之歌默默站在包围圈里，双手抱胸，任凭射来的箭矢在华丽的雕花紫漆钢甲上弹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牧首忽然高呼：
——“死！”
艾琳轰然倒地。
下一秒，她重新站起来，露出一个爽朗干净的笑容，指向牧首身后。
法施奈尔猛然回头。
一张青筋暴起，黑纹密布的恐怖脸庞映入眼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