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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读中文网 / 女频频道 /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 24、明天会更好

24、明天会更好

    纠结在迷惑中的我,无暇顾及周遭的纷扰,只是木然地随着大家的脚步回到了医院。才靠在母亲病床前,我就感受到一阵疼痛,本能地往施力的另一方退让,不明所以的自己委屈望着恼火的母亲,顺势一扫一旁的客人,瞬间尴尬却又欲言又止,静静地退让到母亲的对面。而母亲却越来越急不可奈,以至于提高声线直呼我姓名:“撒切尔同学,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啥?”我一脸茫然地盯着母亲气不打一处来:“您这神游的毛病,什么时候发作,能提前报备一下吗?”

    “又是粉红色的回忆?”不知道谢青伶这是想火上浇油还是心直口快,还没容我回上话,他便抢先发问。还没来得及插上话的我,无可奈何地随发声方向而转向谢青伶,定睛一瞥,双手一摊,这是几个意思的话语还在喉间,就听见母亲再次直呼我全名:“撒切尔同学,什么粉红色回忆?”刚回过头来望着母亲想解释点什么,谢青伶又抢话了:“伯母,我与切尔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将是粉红色的回忆。”

    “我的天,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情话,真是完全听不懂啊!”母亲听完哈哈一感叹,一旁静观的伯父也适时跟进,笑容可鞠地同场附和着。好一片融洽祥和的景像,留我一人孤立其中,不知其所以云。

    “今天累着大家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了,要不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望着毫无动静的大家,母亲继续一一细说着:“今晚既没有手术要做,也没有点滴要挂,我完全可以自理。况且明天都各有各的事要忙,就不再麻烦大家了。撒切尔同学,你也走,住学校去,你看我这里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第一时间不容分说地回话道:“我容易打发,几张凳子拼一下就可以了,要不和医院申请一张简易床也行。”

    “那你确定明早起得来?确定明早从医院赶到学校不会迟到?你可得记住,这可不是益阳,这里是上海。上海的交通可不是用腿就可以应对的。”母亲质疑地提醒着。

    “可以,刚伯父带我去报了到,明早赶第一班地铁就可以了。”我自信满满地回复着。

    母亲却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不可以。”

    我不可理解地追问道:“为什么?”

    母亲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要没赶到怎么办?”

    我却顾虑万分地回问着:“那您一个人在医院,晚上要有事怎么办?”

    “我在益阳,你每年都要出去那么一段时间,我整宿整宿一个人在家,你都不担心,今晚这是怎么了?况且这么多年,你看出啥事了?”母亲露出了不可理解的表情,双眉内缩,质疑地瞅着我浑身不自在,赶紧回上一句不经大脑的话:“可这不是在上海,而且还是在上海的医院。”

    “真的没事,趁早回学校吧!那毕竟是你一生的向往,义无反顾地去吧!”母亲的笑掺杂着一丝酸涩,让我瞬间联想到她是因为想要成全我,而咬牙独自承受,心中的担心不时拔高:“比如说晚上,上厕所不需要我?.....”

    “你妈还没手术呢!一切正常,放心。”果断起身将我用力往外推的母亲,异常坚定,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推搡出去,被推出病房的我定格在了电梯前。随着而来的伯父突然想起一个事先约好的局,礼貌性通告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谢青伶和我,四目对望一眼,谢青伶便微笑着打破僵持,礼貌性地询问:“需要我送吗?”

    “不需要,大人们都不在了,就不要演了。更何况,我去坐地铁,您这一大明星,要是被认出来,您觉得那趟地铁还能正常运行吗?”说完,我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进了电梯。

    上海的地铁,还真是川流不息,这一波又一波的流动人口,连坐十几站都没等到一个坐位。到达学校的时间还早,做为吃货的我,就想着要不要去小吃一条街逛逛?凭着功能强大的手机准确定位,不到半小时,置身于美食之中。每一个小吃我都想尝试一下,一个摊挨着一个摊,望着这一众美食,还真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这两个月的培训了。

    不经意间望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沧桑浸润在那一丝丝闪烁的眼神中,他怎么会布满银丝了?我下意识取出包中随身携带的钥匙扣,深呼吸,双唇一抿,沉思片刻后,还是艰难地挪动了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这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摊主。而对方定睛一看,竟弃摊而逃,一旁预约的客户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大惊失色地朝摊主逃离的方向急呼:“老板,你摊不要了吗?”

    逃离的摊主仍未停下奔跑的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边逃边回着:“你要相信我,就明天这个时候来取。“只有我静静地望着落荒而逃的老板。不知什么时候,所有客户的眼光都投向了我。并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起来:“姑娘,你是他什么人?他一见到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你这是要来追什么债?老板实在人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是啊!?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一旁的客户七嘴八舌地替老板解释着,而我却陷入了自己独有的粉红色回忆空间----

    “切尔,我们刻一个吧!让我这匹骏马载你羊羊得意,绝配!”杨凯深情地对望于我,但听到一百六十八元的价格,我还是有些犹豫,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东西,要我大半个月工资,真心有些舍不得。见到犹豫不决的我,老板更为热情地忽悠起来:“小姑娘,不是我吹,只要刻了我这个,保您们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不信,你看等着刻的都排队呢!你可以问问他们,我这儿的葫芦是不是特别有灵气?”然后,在后排队等待的人们,你一嘴我一舌,洗去我心中所有顾虑,心花怒放地刻下了这个陪伴我近二十年悲欢离合的情锁。过往一幕幕,如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着拇指不知不觉用力摩梭着,一指一缝,难怪褪去桐油的木芯早已清晰可见。

    都不知道摊主是什么时候回到摊位的,全身颤抖地在一旁嘟嘟自语着:“我现在刻这个,对客户再也没有承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有的只是祝福。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美女,年纪轻轻,还相信这个。本就只是一个念想,一份美好的寄托。”一个面容娇好的姑娘轻抚了一下我的右肩,见我还是没有反应,便暗暗用力按了一下,疼得我本能反问:“疼!你按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姑娘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仿佛在问我们是在同一时空吗?但基于我本能反弹,她还是立马将手收回,并礼貌性地回复道:“不好意思,就是想唤醒你,没恶意,别误会。”

    “哦!没吓着你吧!不好意思!”清醒的我,赶紧为自己的臆想找台阶下。这时,不知道是第几个顾客看到我手中的葫芦,忍不住走上来一把抓住仔细琢磨着,口中还不时发出感叹:“一看就是经过了岁月打磨的,老板,名不虚传啊!”

    “没-没--那都是虚名。”一旁埋头雕刻的老板,听到顾客点名呼唤自己,乍一抬头,礼貌性地对望一眼,瞬间又低下恐惧地客套着。只有我明白他此刻的恐惧,而一旁的顾客完全没有感觉到那隐隐藏在他言语间的恐惧,自顾自地继续着:“老板谦虚,看看这队伍就知道了。听说您是从清华做到浙大,早已名震四方啊!”

    老板心虚地望着我,艰难地挤出一字一眼回复着:“那---真--是--虚---名---,不信你可以问这个姑娘。”说完立马埋头雕刻起来。众眼神立即投射到我身上,众目睽睽之下的我,不得不苦笑着开口解释起来:“我的确是从清华追到了浙大。”

    “别误会,她可不是追我,是追他男朋友。”老板吓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解释着,语毕即埋下头来聚精会神地雕刻着,而此时坐着的身体也开始毫无方向地摇晃起来。

    “姐姐,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这时,一个俏皮的小丫头远远地朝我挥手,并热情地用她稚嫩的童声询问着。

    “弄丢了....弄丢了......十五年了,想用一生去找寻,不是说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就可以看到了吗?为什么我就是看不到你......”我含泪倾泻着莫名涌起的情绪。引众人投来同情的眼神,你一言我一句暖心地安慰着。可安慰越温暖我心怎么会越疼,是不是因为心里明白:我想用一生去找寻的,仅仅只是一个童话。想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一颗接一颗,哪怕众人不间断的祝福安慰.......此时的我还是把控不住,泪流满面。老板向众人示意,让我一个人安静呆着就好。我在我的世界里驰骋,他们在他们的空间里嬉闹。直至我自个神回到他们的世界,老板依然陪在我左右,一个人默默地埋头雕刻着,客人却依稀走远了。我会心一笑,将手中的葫芦递与老板,决绝地要求老板将它彻底毁了。然后再刻一个独立的羊,老板一句多话也没有说,接过便一锤头结束了它近二十年的生命。然后麻利地拿起一个小样,与我重新雕刻起来。

    清醒后的自己,望着此情此景,想着过往十五年的疯狂,不禁鞠躬致歉:“对不起,十五年的打扰......谢谢您多年来对我疯狂的....无底线的....包容,对不起,我的青春岁月!”说完我再次失声大哭,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吓得老板不知如何是好,立马起身在想扶与怕扶的纠结中前后移动着脚步,口中还弱弱地不停重复着:”姑娘,相信我!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