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风华大厦，林齐骑着摩托车回到哪都通公司，在休息室看着跟自己一样穿着灰色衣服的员工来来去去，这是与校园和天师府，都完全不同的气氛。
林齐刚到哪都通公司时很不适应，原本以为是与各门各派中同辈份的弟子切磋交流，互通有无。
没想到第一天的欢迎仪式上，东北大区负责人高廉简单的说完欢迎致辞后，戴着眼镜的秘书毕玲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读起员工守则和注意事项，事无巨细，整整念了一个多小时。
用殷志高的话来说，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捅瞎了。
之后便是长达一个月的培训，从公司背景、实力、理念、构成，到员工礼仪、话术、摩托车驾驶、电子设备使用等等等等，都有专人教授。
培训后便是考试，成绩不合格与培训期间累计警告达三次的，一律重新培训。
至于受不了或者通不过想退出的，一个月食宿全免，额外还给报销往返路费。
慢走不送。
林齐是后天异人，从小的生活环境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在这一块还算没太吃力。
可有的人却不同，尤其是那种从小修行，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修行者，跟时代脱节的很严重，对很多现代化的设备都上手很慢，只能瞪眼干着急。
考试通过后，天师府林齐、上清观殷志高、还有楚烈被分到了一组。
林齐做事有点一板一眼，殷志高平时没个正经，韩烈为人憨厚耿直，三个人刚刚上岗时闹出过不少笑话，至今还不时被提起。
而位于哈市北城区，被哪都通公司规划为第三区的风华大厦，就是专门负责接待全国乃至全世界来到哈市的游客，当然这些游客有点特殊。
他们全都是异人。
今天林齐去送餐的吸血鬼王，德古拉伯爵，就是其中之一。
公司的规定极细极严，对应的惩处措施也是雷霆手段，恩威并施，尽可能平衡人与异人之间的共存关系。
主动向哪都通公司报备，同意进入风华大厦的，大多是心存善意，希望能友好平和融入人类世界的异人。
有愿意配合的，自然就有我行我素不服管教的，对于那些私自“偷渡”或者敢违反公司规定，甚至对社会造成危害的妖怪，同样由公司负责抓捕定罪。
作为怀柔政策，主动报备的异人会得到各种便利，比如一段时间内的衣食住行和长远的人生规划，全都是哪都通公司的主要服务内容。
而提供这些抓捕和服务的，就是像林齐这样，由各门各派派出，或者社会上的散人异士报名，进入公司培训上岗后，对外身份是普通的快递公司员工，实际身份就是忙碌在第一线的哪都通合同用工。
合同制员工考核期三年，三年期满后考核成绩达标的可以转正，成为真正的国家公务人员，不想转正的，也可以离开公司或者继续使用合同工身份。
另外公司有一个尽人皆知的秘密，每个大区的临时工，基本就代表着这一大区的最强战力。
华北区临时工冯宝宝、华东地区临时工肖自在、华中地区临时工黑管儿、西南地区临时工王震球、华南地区临时工陈朵、西北地区临时工老孟。
还有就是东北地区的临时工高二壮，二壮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不能跟上面的几人列在一起。
林齐第一年的综合成绩是优，同组的楚烈也是优，而殷志高踩着及格线，勉勉强强是个及格。
而说曹操、殷志高就到，休息室里的人看着捂着乌青眼眶回来的殷志高，惊讶、嘲笑、气愤的都有，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是让谁打了？”
“我们大殷神这是想冒充国宝？”
“谁这么大的胆子，公司的人都敢打！”
“殷弟，疼吗，让哥哥给你揉揉。”
“传下去，志高殷弟疼。”
“传下去，董老三要给志高揉殷弟。”
“......”
殷志高低着头来到一个叫杨寒雨的员工身边，指着脸讨好道：“寒雨大哥，帮帮忙呗。”
这人叫杨寒雨，也是世家出身，家传寒冰真诀，专门修炼一股寒冰真气，大成者可将身体凝成千年寒冰，坚不可摧。
虽然修炼至阴的寒冰真诀，杨寒雨却是个热心肠，是真正的外冷内热。
见殷志高顶着个乌青的眼眶，杨寒雨将真气凝至指尖，对着乌青的部分慢慢扫过，一股微弱的寒气自指尖涌出，将伤处凝结。
“寒雨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以后有用到我殷志高的地方只管开口，万死不辞。”
一年多的相处，员工之间已经颇为熟悉，杨寒雨知道他一贯的嘴里跑火车，不接话头，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殷志高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到林齐身边，开始唉声叹气。
林齐看殷志高伤得不重，心里猜测他很可能是去找昨天的那个少妇犯贱，被人家打的。
那个少妇的能力很古怪，天生媚骨，接连死了两任老公，可身后还是舔狗无数。
最难处理的，就是她似乎沾着那么一点风波命。
所以才让性命双修，有金光咒护体的林齐去处理。
然而林齐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殷志高不仅偷偷查到了这个少妇的信息，甚至已经自作主张，把林齐的身份背景、兴趣爱好、择偶标准甚至喜欢什么体位都卖给了那个少妇。
虽然大部分是编的。
由此就可以看出，殷志高综合评定是及格，已经算是公司宽容大量了。
见对方不说话，心虚的殷志高主动开口道：“刚才我去找了那个少妇。”
“所以这是你求着她打的你？”
“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sf，又不是sm。这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吸引火力，让她少缠着你。”
林齐看着熊猫眼的室友，突然小声说道：“你听。”
休息室里嘈杂喧闹，不明所以的殷志高靠近林齐，缩脖探头的问道：“听什么？”
“你听。”
殷志高看看林齐，随后屏息静气，恨不得把耳朵立起来，可还是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
“听啥呀？”
林齐看他一眼，慢慢的开了口。
“听我说，谢谢你~”
“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