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志高将嘴里的肉咽下，又去拿了烤串。
“他是跟你一样的天才，上清观和师父都曾经以他为荣。”
林齐剥了几粒花生，静静的听着。
“他正好比我大十岁，我入门那年他已经是圈子里有名的符箓高手，上清观的人都认为门派中兴有望。”
“在观里时，他对我很好，无论是修行还是生活，都十分关照我，有的时候我偷懒被师父罚跪，他还偷偷的给我带垫子，拿零食。”
“我曾经以为他肯定会是上清观下任观主，门里的人都这么想，师父也有这个打算。”
“后来他下山修炼，被安排进哪都通公司，只等三年期满回山，就可以从师父手中接过观主的位置。”
“可是三年过后，他没有回山，师父也找他不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谁知道，他再出现时，已经是全性的十二神将之一。”
“上清观作为正道，自然和全性水火不容，师父当即下令，将他革除门墙。”
“虽然如此，但我知道师父以为他只是行差踏错，如果有可能，哪怕只有一点，也愿意倾尽所有为他周旋。”
“直到那晚，他趁着师父不在，带着全性的人暗夜袭来，打伤打残门中弟子无数，夺走上清观至宝丹朱笔。“
“师父回来后怒不可遏，当即下令，门中谁能杀死他，谁就是下一任观主。”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是我，又一次见到他。”
说到这，殷志高灌了一大口酒，沉默起来。
林齐又陪他喝了几口酒，桌子上的菜没怎么动，酒却已经没了一半。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殷志高知道林齐原本只是个学生，后来从天师府下山，刚到公司时简直像白纸一样。
莫非他也有难以启齿的过往？
看着殷志高八卦的眼神，林齐笑了笑，将脸扬起到四十五度。
“那年，她十七岁，我也十七岁...”
“咳咳咳！”
殷志高被酒呛到，咳嗽起来，随后拿起桌上的花生壳，扔向林齐。
“咳...咳...林齐，你大爷的！”
这天过后，殷志高恢复如常，只有朝夕相处的林齐能看懂他眼底的一丝明悟。
吐的时候得弯腰，不然容易呛着自己。
毕玲那边传来消息，总部行动队牵头，协同东北区负责人，在z市来了一遍大搜索，但是没能发现方天广和陆志远的踪迹。
而且原本露出行踪的全性门人，也突然消失不见，好像全部撤出了z市。
陈帆和殷志高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公司和许多门派的人都与全性打过交道，不可能因噎废食，千日防贼。
生活似乎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看不透的水面下，肯定有激流暗涌。
这天午饭的时候，殷志高摆弄着手机，向林齐问道：“最近联系上沈烈了吗？”
林齐摇摇头，“没有，还是老样子，电话关机，微信不回。”
“奇怪，这都快一个月了吧，怎么一点消息没有呢？”
“就算是金盆洗手，结婚生孩子，也应该通知咱俩一声才对啊。”
跟林齐和殷志高同组的沈烈，是个耿直憨厚的大个子，老家在Q市郊外的沈家村，村里是主传的武艺，会功夫的人不少，但真正成为修行者的不多，沈烈就是其中之一。
沈烈为人直爽，肚子里没什么弯弯绕，在同期的一批人中人缘非常好。
同组同寝的三人关系自然最好，沈烈二十五岁，在三人中年纪最大，是大哥。
不过殷志高说他少个心眼，拉低了组里的智商，他殷志高有两个心眼，林齐有一个心眼，加上沈烈一共就是三个心眼。
之前沈烈说家中有事，请假回了老家，这一走就是个把月，人还联系不上，林齐和殷志高都有点担心。
“要不咱俩把今年的年假请了，去沈家村找找他吧，别真是让同村的大姑娘绑下当牛使唤了。”
“嗯，行，在公司待了一年多，我也想出去看看了。”
两人打定主意，吃完饭就去写了假条，随后去高廉办公室签字。
“咚咚咚！”
“进。”
高廉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看见是林齐和殷志高进来，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先坐。
等文件看完，高廉抬起头，首先看到了两人手中的假条。
“小齐，小高，找我什么事？”
两人一起把假条递上去，编外工每年有五天的年假，带薪，不算节假日。
五天的假一起休，算上周末，前后一共就能有九天的时间，往返一趟沈家村绰绰有余。
高廉接过假条，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飞快的签完字，随后开口说道：“年轻人啊，不要太急躁，不然好机会可是要擦身而过的。”
林齐和殷志高互相看了一眼，没能明白高廉话里的意思。
“高总，我俩想休假去看看沈烈，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高廉拍了拍刚看完的文件，严肃道：“当然，你俩再晚来一步，我就要去找你们两个了。”
林齐立马看向殷志高，随后又摇了摇头，最近没发现他冒什么坏水啊。
殷志高也第一时间回想自己近期都干了什么，违反公司规定的事肯定是有，但以往并没有追究过啊。
“沈烈给公司打来电话，说家里出了点状况，希望公司可以派人去帮忙。”
“我想了想，这种事并不适合由公司正是出面干预，你们两个一文一武，又跟沈烈同组，倒是最好的人选。”
沈烈家里果然出事了，好在还能给公司打电话求助，看来情况不至于太过糟糕。
林齐疑惑道：“高总，那你说的不对的地方在哪？”
“我看完文件，已经决定让你们两个以公干的名义去沈家村，偏偏你们两个这时候把休假的条子递了上来。”
高廉老谋深算的微笑道：“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让你们用自己的年假去了。”
殷志高立马想伸手去拿回假条，可是高廉已经先一步把假条放进抽屉了。
“所以啊，年轻人凡事不要太急躁，容易错过很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