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灵神变大了！”
李现到底还是少年，这些年的经历虽然让他有着异于同龄人的心智，但如今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还是有些过于惊悚了。
“想要处理灵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需要了解灵神。”
天先生倒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比如说这冉遗，一般情况来说，祂是食梦而生，人只要稍有异动就会将其惊走。”
眼看着趴在老人脖子上的冉遗越来越大，老人的双眼也逐渐凹陷了下去。
“先生！老爷子快不行了！”
“慌什么，你且记住一点，只要有我在，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必慌张。”
天先生伸手放在已有两个篮球大小的冉遗上，紧接着，冉遗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突然开始急速收缩，老人的面容也开始恢复过来。
“先生，老爷子好起来了，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天先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温和又带着木然。
“灵神带来的影响，很多时候只要稍作沟通就能制止下来，甚至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进行回溯。”
天先生将放在冉遗上的手移到了老人的眉心位置。
“但，人的手段，就不同了。”
李现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先生您的意思是老爷子一睡不醒的原因是有人作祟吗？”
天先生点头，又摇头。
“确实有人作祟，但不是一睡不醒，而是，”天先生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哪个词。
“死。”
“死？可是，可是老爷子还有呼吸啊？”
李现声音颤抖，他确实感到了一丝特殊的东西，但他不想去多看。
“李现，死亡是每个人，每个生命都无法逃避的必然，尤其是对于这样非自然的死亡。”
“不要逃避它，好好使用你的灵眼，你明明可以看到，对吗？”
天先生注意着李现的状态，李现的表情十分扭曲，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
哪怕这死亡并没有小说和漫画里面那么有视觉冲击。
或许对他而言，更难接受的是这位和他朝夕相处的老者死去吧。
【或许是和当年的事产生的共鸣？小子，醒醒！】
就好像突然从噩梦中被惊醒一般，李现感觉自己两腿一软。
幸好身边的天先生一直注意着李现，将其搀扶住了。
“灵眼的消耗太大了吗？”
天先生温和的关心将李现彻底拉回了现实。
“还好，应该只是走神了，先生，没事了，我可以做到的。”
天先生点了点头，退到了李现身后。
而李现则将精神全部放在自己的双眼上，虽然灵眼只要升华之后就能看清世界的真实，但这只是先天灵气带来的一点特殊效果而已，灵眼真正的作用，还是需要以先天驾驭后天灵气，彻底激活灵眼方才能展现出来。
李现集中精神，挑动被升华的灵眼，伴随着先天之气的本能被开启，大气之中的后天灵气也被逐渐吸附过来。
而在李现的眼中，世界的颜色开始逐渐变得单调起来，墨绿的颜色逐渐占据了李现的整个世界。
这正是特异器官的视角，也就是天先生所说的，因为人类无法感知后天灵气而需要开启的视角，而那墨绿色，就是填充整个世界的后天灵气的颜色。
床上的老人开始变得粘稠，李现注意到，老人体内充斥了墨绿色的后天灵气。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人体是由先天灵气构成的，先天灵气对后天灵气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同样，也绝不会使后天灵气进入被先天灵气占据的人体。
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老人体内已经没有先天灵气，而先天灵气是人体基础构成，先天灵气的消失，也意味着人的彻底死亡。
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现仔细盘查着眼中的人体形状的物体。
片刻后，他立刻就发现，这件物体的头颅处，心脏处，尾椎骨处，三处的墨绿色更加厚重一点。
这则意味着这三处深受大气中的后天灵气喜爱，人体本身当然不会被后天灵气特别亲近。
这三处，有东西？
李现随即放开控制，他的双眼中的一切再次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先生，这具身体的头颅正中心处，心脏处，尾椎骨三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李现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对天先生说道。
“不错，你第一次使用灵眼就能意识到灵眼的使用方式，这说明你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没有看错你。”
天先生对李现的表现显得非常满意。
“至于这个老人身体里的东西，你是要亲手挖出来，还是让我来？”
“如果您担心我经验不足动手会损坏那几处的东西的话，是由您自己来最为保险。”
李现回答。
天先生摇了摇头。
“我倒是不在乎那三棵人株，只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那个与你朝夕相处的老人吧？你能做到对老人的身体下手吗？比较看起来他还有呼吸？”
李现回答显得十分理所当然：“我已经明确意识到了老爷子已经死去，既然如此，我更应该尽快找到使老爷子死去的原因，若是需要报仇，那便报仇，若只是意外，那事后再厚葬老人就是了。”
李现顿了顿，又说了个无关紧要的话：“先生，朝夕相处是什么意思？”
“就是每天都在一起，关系很好的意思，也好，既然你有这样的理解，我当然是很欣慰，那这三棵人株就由我来动手好了，你毕竟还不熟悉，弄得场面太难看也不太好。”
天先生走上前，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术刀。
看着天先生去剖解，李现晃了晃神。
刚刚，他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旁观这一切的发生，如此的，不真实感。
......
“先生，这人株居然是真的植物吗？”
李现看着放在面前的三株满是血迹的杂草有点吃惊。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长到那种地方去？”
天先生倒是显得一如既往地淡然，他刚刚所做的事情，若是换一个胆小的人看了，大概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可他显得像是喝了一杯茶。
“这人株的来历可不简单，想要种到人体内，所用的各种手段，远超你的想象。”
“那就是说，老爷子的死是他人所为？”
“也不尽然，你知道这人株当今天下有哪几个人能种得出来吗？”
天先生的表情难得有些变化，似是玩味。
“不知道，请先生教导。”
“只有两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株，第一个是如今权倾朝野，门人无数的左相，巫山长海。”
“另一位么，当然就是坐在天之国顶端，所有天之国子民的父亲，天父，天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