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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读中文网 / 女频频道 / 风卷长云 / 第107章 痛悔

第107章 痛悔

    常璞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说什么,庄子当出去了?”常璞双手发颤,“我们常家一大家子的嚼用就靠着这两个庄子,是谁这么大胆竟把庄子当了出去。”

    白掌柜袖着双手,低着头不敢说话。

    常宽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裴氏晕了头,居然做出这样顾头不顾尾的事来。

    十多年前,常家靠着名绣坊挣下了三个庄子,老太太当时就说的很明白,这绣坊完全是靠着韩氏。

    挣下的三个庄子常宽一个,常璞两个。

    也就是这三个庄子,让常家兄弟两大家人衣食无忧。

    常宽和江氏是明白人,一直都记着韩氏的情。

    虽然证据确凿说是韩氏毒害老太太,但常宽和江氏心中始终心存疑惑。

    这也是常落云去京城,常宽让江氏去送盘缠的原因。

    而现在,裴氏居然典当了庄子,她不是砸了常家的饭碗吗?今后靠着青浦的那点俸禄,如何支撑得起常家这一大家子?

    常璞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他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抖抖索索指着白掌柜,“你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白掌柜越发觉得憋屈,他也是前几天厨房的告诉他没有粮食了,让他想想办法。

    他才到庄子上去走了一趟,原本想着和去往年一样,先让庄子上送点陈粮上来对付着,哪里知道到了那里,庄子都变了模样。

    田里庄稼长得挺好,山上的桑树也绿油油一片,但管事却换了人。一问才知道庄子都典当了出去。

    白掌柜瞬间懵了。他失魂落魄的回来,又不敢跟老爷说,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银钱,不得已才想到去跟大老爷家借点粮食堵着漏洞,等裴氏回来再想办法。

    哪里知道?大老爷就直接过来了。

    常宽见常璞气得厉害,害怕他有个好歹,赶紧安慰道:“青浦,你也不要着急,好在这庄子是当了出去,不是卖了出去。

    当下之急是打听一下,这庄子被典当去了哪里,看能不能筹到银子先赎回来。”

    常宽也替弟弟心急,马上就收新粮了,这裴氏真是干的什么事啊!

    常璞顺了顺气,你去查一下,裴氏将庄子典当给了何人?典当的银子拿去了何处?

    管家答应着正要出去。常璞又想起什么来,“等等,你先去把家里的账本拿过来,在这里一项一项说与我听。”

    白管家抻着衣袖抹了抹额,原本就佝着的脊背又塌了一些。

    常宽望着常璞阴沉的脸色,也不知道说什么。

    兄弟两各怀心事,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白管家很快便抱着一摞账本走了进来。他弯着身子将账本放在桌上,“老爷,这是裴娘子管家后的进出账,全部都在这里了?”

    常璞随手拿过一本,翻了几页,便丢在桌上,对白管家说:“你来给我说说,就说结余就行。”

    常璞是个不操心的,以往常老太太和韩氏在的时候,家都由她们管着,他要用什么、添置什么,只管说就是。

    后面裴氏管家,他也放心,只是裴氏有时候会抱怨几句没有银子的话,他只觉得心烦,也不爱听。

    后来具体是怎么处置的,他也不多问。

    管家本就是内宅的事,跟他何干?他也乐得做甩手掌柜,图个清净。

    如今管家一笔笔账报上来,他只是听得心惊,“这几年下来就没有一年有结余?”

    管家也很汗颜,哪个做管家的不希望东家能够财源广进,年年有余。

    但自从裴氏当家后,这常家年年支出大于收入,到今年,确实已经捉襟见肘。

    若不是裴氏去了临都没有回来,他都准备辞去管家务事,还可以给常家省下一笔银子。

    这样寥寥几笔账目,还入不敷出,哪里需要管家啊?

    “那就是说,今年的嚼用只能靠着庄子?其余地方已经支不出多余的了?”常璞的脸色越发难看,这么大一家人,难道是不留退路的吗?

    “.是。”

    常璞闭了闭眼,“库房呢?还有些什么?”

    常璞记得当年老太太和韩氏可是置办下了不少东西,实在不行,就拿了些去当了,也好将庄子赎回来。

    “库房里的东西.也没剩下几样了。”

    常璞勃然大怒,“你带上钥匙,我去看看。”

    常宽看常璞着实气得不轻,有点不放心。但库房毕竟是一个家里的隐秘之地,他也不好跟着去,便在书房里等着。

    管家带着常璞去库房,一路上,花木没有人修剪,一些树枝逸到了路上,连路都挡了去。

    管家用手拉着树枝,让常璞过去。

    “这些院子都是没有人管的吗?”常璞语气虚弱,连说都不想说了。

    “原本每个院子都安排了人管着,但因为前段时间减了一些人,如今剩下两个管院子的妈妈实在有点管不过来。”

    常璞叹了口气,脚步越发沉重。

    库房他曾经去过一次,那是家里要扩院子的时候,他和韩氏去数银子。

    他记得当时库房是满的,靠墙两边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色瓷器。

    而现在,靠墙的博古架上除了孤零零放着两只扑满灰尘的瓶子,全部空空如也。

    “她这是要败家啊,枉自我那么信任她。”常璞悲从中来,脚步踉跄的走到角落里,掀开一个箱子,不敢置信,“那么多的东西,她都拿空了?”

    管家喃喃道:“名绣坊关了后,常家除了两个庄子,已是没有更多的进项。

    这几年,裴娘子便用库房的东西抵挡着。”

    常璞扶着箱子缓缓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敢情这多年,她就是这样当家的啊。”

    他声音一扬,“白管家,你去跟长安说,让他今日就去临都,给我将裴氏带回来。

    我到要问问她,她把这家糟蹋成这样,往后的日子准备怎么过?

    还是为了省一笔开支,干脆连她也裁减了去?”

    白管家打了个哆嗦。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常璞厉声一喝。

    白管家便转身快步走了。

    常璞蹲在地上,抱着头,痛悔万分,“母亲,都怪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啊,母亲。

    当初,我就不该将裴氏带进门,她这是要败了我常家啊。

    母亲,儿子错了,你责罚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