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不太对吧。

    林晓天暗想，你可是毫不留情的偷袭直接打碎俞长老的脑袋，然后一指把他的尸身劈成两半。

    海燕仿佛知道林晓天在想什么，接着道：“我当时身受重伤，必须速战速决，如果被俞二伯察觉，凭当时的我可能离不开巨鲸帮，到时，我的这帮队友打上巨鲸帮，又将死伤无数。”

    “你没错，杀一人可利天下，何不为也。”林晓天觉得这样还说的通，安慰道。

    “不用安慰我，我从没觉得我错了，他已入魔，入魔者以人之血肉为食，杀他，我情感上不愿，但道德上没有负担。”海燕异常平静的道。

    “既然如此，杀的好，斩妖伏魔，一直是我辈之夙愿！”林晓天说的慷慨激昂。

    “可是，巨鲸帮很多人都已坠魔，杀，已经杀不尽了。”海燕望着远方，缓缓的道。

    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悲伤。

    “……”

    林晓天打了个寒战，他想起那漆黑如墨的肺，如果很多人都已坠魔，岂不是那些人的肺都是黑的，不对，岂不是那些人都以人的血肉为食。

    这哪还是仙门，这简直是魔窟啊！

    林晓天不敢继续往下想，这个世界太过诡异。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他极目远眺，只见大江之上，一轮红日将落，洒下金辉万点，几只飞鸟振翅，逐向天边落霞。

    “夕阳真美。”林晓天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觉得有些不对，看向海燕。

    他只是单纯感叹景色，没有‘夜色真美’那种意思，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表达。

    “夕阳再美，终究只是落日。”海燕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林晓天愣在原地，没懂。

    “小艾，小艾，你翻译翻译，她说的话什么意思。”林晓天理解不了，但好在还有系统可以商量。

    “小艾觉得，她的意思是让你努力修仙，不要沉溺于安逸的生活。”

    “我有吗？我不是一直在努力的，让你分析功法吗？”

    “是小艾在为您努力的分析功法，其实您这几天一直在打牌。”

    “我知道我在干嘛，但我不去打牌，你分析的功法从哪来，修仙的情报从哪来，不说别的，我这身衣服从哪来。”

    林晓天很不服气，他容易吗，他的系统是自带的，来自原来的世界，在这边还需要不断学习升级。

    “小艾，你说海燕到底多大年纪，有时候看她单纯可爱，性子率真，有时候觉得她杀伐果断，思虑深远，她说自己小时候是在俞长老身边长大，俞长老又说三十年没见过海燕，那按照这个算法，海燕至少得40多岁。”

    “小艾分析她20岁。”

    “你分析的不对，修仙者不能用常理分析。”

    外貌看着像16，7岁，实际40多岁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林晓天心中暗想。

    不过说来这个世界的人看着都很年轻。

    刚才打牌那个李亮，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实际已经五十多了，他是锻体境大圆满，已经圆满了二十多年。

    像他这种过了35岁，还没突破到炼器境的，被归类为凡人，分在人组。

    林晓天根据这几天收集的信息已经做了总结，炼器境与锻体境最大的区别，在于炼器境开始修炼体内器官，会产生远超凡人的能力，比如金刚寺炼骨，骨骼坚硬如铁，刀剑难断，观星阁炼目，眼睛可观千里，去伪存真，巨鲸帮炼肺，水下屏气，畅游千里。

    林晓天觉得前两个听着还好，炼肺如果不去海边，似乎用处不大。

    最重要的是从刚得到的情报看，海燕对巨鲸帮的感情似乎很复杂，她说巨鲸帮很多人都已坠魔，像是半个仙门半个魔窟。

    这种地方还是离远点好。

    “小艾，你这几天分析的怎么样，有什么成果吗？”

    “小艾已对修仙初阶各个境界进行分析，锻体境本质是整个人体吸收天地灵力，当吸收到一定程度，即可突破到炼器境。炼器境本质是利用吸收的灵力，修炼身体器官，当激发器官潜力，即可突破到聚灵境，聚灵境是将这个器官不断炼化，突破后，这个器官将转化为体内的灵根，产生源源不断的灵气，无需再依靠天地中的灵力。”

    系统的分析简明扼要，林晓天基本听懂了。

    “那小艾，你能监测到我现在体内的灵力有多少吗？我现在处于锻体境什么水平。能转化为数值吗？”

    “无法转化为数值，但可根据参考人物进行等比转换，若以李亮体内的灵力是10000为基准……”

    “那我是多少？”林晓天神色严肃，系统这次真的派上用场了，数值化，一切都将变得清晰直观。

    “-7900000”

    “多少？”

    “-7900000”

    “为什么是负的？按照你分析的理论，身体从没有灵力，到开始吸收灵力，这怎么算都是从0开始吧，怎么能有负的？”林晓天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数据分析就是这样的，可能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吧。”系统回答。

    “这……还能更离谱一点吗？如果一万灵力是一个锻体境大圆满，我还没开始修仙，就得先还这个世界790个锻体境大圆满的灵力，才能开始修仙？”

    “小艾，你觉得这合理吗？”

    “要不，您不修了?”系统问道。

    “？”

    林晓天无心继续在船边吹风，他跑回底舱。

    他原本那桌已经有人顶替了位置，那人看见林晓天急冲冲的跑回来，连忙起身让座。

    林晓天虽然是新来的，但没几天便有赌神的名号，这次又被仙子亲自来寻，底舱的消息最为灵通，人也圆滑，一时间其他三人也纷纷起身让座。

    “各位，我林笑天想向各位打听个消息，若有知道的，烦请如实相告。”林晓天朗声抱拳。

    “笑天老弟请讲。”众人纷纷附和。

    “这世间，是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不论修炼境界高低，能力强弱?”林晓天想了想问道。

    他没法直接问，你们听说有人修炼时发现自己欠天道790个锻体境大圆满的灵力吗。

    人组的几位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李亮说话，“笑天老弟，依我们浅薄之见，人人皆可修炼，只是大部分人天赋有限，难以突破锻体境，也就沦为凡人。”

    “那你们平日里也能吸收灵气？”

    “吸收当然可以吸收，但睡一觉也就散了，若无法突破聚灵境，未能形成完整的灵根，只是利用天地灵气，终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不得长久。”

    “……”

    林晓天来到了船舷边，他考虑着要不要等船一停，收拾包袱赶快溜走。

    既然命中注定是凡人，找个隐蔽的山村乡野藏着多好，何必去巡天司这种地方。

    此时，红日已经沉入群山之后，天色渐暗，东邺城已经到了。

    一阵夜风吹来，刮的林晓天遍体寒凉。

    放眼望去，他看到了码头边拉着绳子的纤夫，看到了集市熙熙攘攘的人流，看到了踩着飞剑在天上划过的修仙者，也看到了修仙者手中提着的一串串人头。

    “嘶，小艾，我看咱们还是修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