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夏冬之时,也就是暑假寒假之际,陆何最喜欢的地儿就是离家里不到十公里路的大姨家了,和和睦睦,其乐融融一家人,令人羡慕。特别是初中那会陆何父亲因癌症逝世,家里负债累累,更是可怜这孩子,对他照顾有加。
来到大姨家,陆何和两亲姐妹赵毫和赵敏年亲相差不大,但也是姐姐。他呀,和表姐们相谈甚欢,无话不说。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乐意分享。
“小何,高考考的怎么样啊,肯定比我两表姐考的好吧!”赵毫问道,边端起菜肴,边打趣着道“为了祝你高考结束,今儿看看我们给你做的酸菜鱼火锅,这鱼老新鲜了,刚杀的。”
陆何闻着热乎乎香气,独特的酸溜溜味儿刺鼻,太完美太香了,激动不已感叹道“高考还行,差不到哪去。表姐,太香了吧,等这一口不容易呀,我先尝一口,等不了了。”
鱼片润而滑,酸爽中带点辣,花椒适当麻嘴,酸菜更是自家熬的,量足而味恰到好处。陆何赞不绝口,感叹不已。不一会儿,一晚饭都没了,嘴边油滑油滑的,没得个像样的。
旁边大姨不禁笑不合嘴,被逗笑,却而眼里含着泪花,感慨小何家遭遇变故,可怜小何命运不济。“小何,慢点慢点来,锅里还有好多呢。”
“大姨,真好吃啊,姨爹的厨艺太棒了,我妈根本没法比。”
姨爹吃的也回味无穷,平时话不算多,小何提了一嘴便插上一句话说“小何,有空常来,姨爹每次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
“好呢,会经常来的。”
一顿饭的时间,有说有笑,弥漫着温馨和幸福,心灵上的幸福美美满满,这里充满了爱,欢乐和希望,而陆何正是看中了这点,他很珍惜这份亲情的感觉。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为了继续供小何和妹妹读书,日夜辛劳,不知疲倦的工作,奶奶也身体越老越差,却常常下地耕耘。幸福来之不易,只有失去才懂其中的道理和遗憾。
饭后收拾完,大表姐赵敏走向小何,她看出来了小何的心事和反常。安抚慰问到“怎么了,遇到什么心事吗?”
小何望着红晕的天空,滞呆看着圆月,说自己想爸爸了,唉声叹气的,没有着落。赵敏不知道该说写啥,轻轻的大拍着小何肩膀,所有话都在不言语,都在圆月中,小何回过神来,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他跟表姐说了他和安小苒的情况。并表达了自己十分想见和不敢见的冲突,担心小苒不认识自己了,担心她有男朋友了,担心自己的出现扰乱她的生活,担心很多很多事情。
表姐赵毫从背后走了过来,她听到了刚刚小何的顾虑和奢望。她说“小何,我们还年轻,不留遗憾才是我们做一些事的意义,结果其实不算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曾经勇敢过,所以我觉得你们见面很有必要的。明晚我家刚好要请村里小伙伴整个烧烤,虽然小苒搬家后没这么联系了,但是喊到她还是没得问题的。”
表姐赵毫耿直敢言,说完小何心里被鼓舞,郁郁寡欢心情被抹灭,更多的是期待明天的烧烤见面,为自己的这么多年的等待寻求一个结果。好与坏的结果虽很重要,但是明儿的烧烤场景更加迷人。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烤羊串,鸡屁股,肉丸,香肠,啤酒,油刷等等都已准备完毕。热闹欢乐,喜气洋洋,不过这次陆何却格外端正,心不在焉。
虽说这些姐妹兄弟小何不认识,但平时却喜爱热闹,和陌生人相谈甚欢,今儿却特别紧张,深呼吸了仍然脚不停地抖动。都吃到一半了,她怎么还没来,不会不来了吧...匪夷所思,内心焦急不已。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在小何思索许久,坐立不安,烧烤都进行到一半了都没吃几块肉,别人敬酒找他言语都不了了之,没说几句话,全程把自己缩到角落里,等待着她的到来。
突然不一会儿......“对不起,家里小孩闹腾,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眼前女子长发飘飘,气质稳重,侃侃而谈,说话带风,。一阵莫须有的带风感袭击而来,陆何第六感不太好,但是这次就算霉运劫持,眼前女子陆何十分确定她就是安小苒!许多年不见,熟悉而陌生,陆何不知道如何面对。到底该不该打招呼呢。
陆何心里憋的慌,积小便已经很久了,有紧张而不知所措,落荒上厕所去了。
以水冲洗脸面,保持清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坚定,决定不负给青春留下的奔赴,向她去问好。
刚好,安小苒没在烧烤处,在梨子树下打起了电话。等她打完...
“你好,小苒,?”小何尽力压住抽搐一般的紧张,陶醉两颊晕红,试图压抑着内心波澜复杂的心情,“我是陆何,你..还记得我吗?”
小苒侧身微微抬起额头,巧笑美目盯着陆何。今儿,她画了精致妆容,肤如凝脂,顶着一个高马尾秀发,美极了,还穿着当地民族服装————传统布衣裝。他摇摇头,说了一句,不记得了。
两人眼眸相望,陆何五味杂陈,眼眶泛泪花。此情此景,小苒不再逗着,笑着说“你还是和以前好逗,陆何,好久不见。”
两人相谈甚欢,谈谈家常和经历的事情。花好月圆,月儿像缠绕她两转一样,听着她两谈论有趣的事儿。他们漫步在附近的篮球场,路灯写意,风儿弥漫初见时的气息。
他穿着浅蓝色衬衫,简洁大方,与她婀娜身姿相配,成了世俗所称的相配感。篮球场旁有座小亭子,两人时而驻足,时而缓步慢行。
两个人,一个篮球场,一张座椅,就是一整个世界。
一秒两秒...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陆何认为气氛恰到好处,玻璃纸不捅破就没机会了,谈了自己内心所感,表明了爱意,自信满满,眼前人就是心上人,他坚定负责地诉说着。
小苒异常惊讶,顿然不知所措...。那年他两确实有说有笑,甚至也亲了嘴子。遗憾呀,时空错乱,终不似当年。儿时的感情,微弱不甘,早已消散。
她钦佩他的坚持和耐心,感动着这位懵懂年少的家伙。眼里也有所触动,泪花瞬间埋没在眼皮底。不过...也仅仅是钦佩,仅仅是感动,现实是残酷的!
“小何,我初中辍学,高中踏上广州的路...”
“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没等小苒说完,陆何打断说着。
“你听我说完。”小冉硬气中有柔弱说着,“我要结婚了。就今年年底!”
陆何一脸震惊,不敢相信,支支吾吾,手心出汗,手忙脚乱,无所适从。小苒继续说道:“我当时我去给朋友过生日,喝醉了就被我朋友的表哥强奸了。不过那时她表哥对很好,我就没报警,也听了他的建议,把小孩生了下来。”
陆何也看得出来,小苒身上没了少女青春气味,她端庄稳重,浓妆艳丽,原来她经历了这么多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了,又痛又恨。心疼又同情。他欲言又止,而心在滴血。
小苒见到陆何过于悲伤,忍不住拥抱着说:“小何,向前看,姑娘有的是,你一定会幸福的。别再留恋了。”
他们拥抱许久,痛哭欲绝,现实无法改变,真的只能接受了!
不一会儿,小苒电话响了,她未婚夫打来的,大声吼叫着说“快回家!小孩又闹哭了,烦死了!”
“知道了,马上回来。”
小苒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她才二十呀,本该承载着热情和梦想,享受着朝阳洗礼和烂漫天真,却而承受着太多压力和重坦。
陆何和小苒没说几句就寥寥收场了,走之前小苒往陆何手上塞了张纸条......
陆何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透支了眼泪,真挚简单说了一句,祝你幸福!
遗憾留在了心底,过往少念,余生不扰。到了分岔路口,到了分道扬镳,到了无可奈何,那就祝你幸福吧!
凌晨两点钟,陆何在床上东翻西滚,酒精熏不了惆怅哀伤的心灵,起身从垃圾桶里寻到那张褶皱纸条,又读了一遍。
信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