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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原来是你

    吴虎怒气冲冲地还想要争论,转头瞥到了张旗冷冰冰提醒的眼神。又没控制住,回头又得被将军骂了。

    算了,不和这无知的家伙一般见识,他讪讪地自己慢慢坐下。

    此时争辩并无益处,张旗看吴虎已经偃旗息鼓。对刘河说道:

    “刘都头,不必理会这个大老粗。”见刘河面色依旧紧绷,又故意感叹。

    “当年临武关破,天下震惊!没想到其中内情竟然是这般。”

    莽夫!

    刘河看了一眼吴虎,越说越激动:“当年若不是邵明城、陆执这群叛贼吃里扒外,固若金汤的临武关不会破。北荣兵更不可能在半年内就长驱直入攻入京都,迫使我大齐不得不举朝南迁!”

    邵明城,邵明城,刘河的一番话,又唤醒了云倾影遗失的一段记忆。她仿若又看到了——

    梨花树下,一白袍男子手握银色红缨长枪,和一黑衣劲装手持长剑的男子,在花树下演武。

    两人动作行云流水,飘逸中自带杀气,满树的花枝在枪风剑气中轻轻抖动,莹白地梨花纷纷飘然洒落。

    晴天丽日,白袍黑衣,潇洒身姿,枪剑相击,漫天花雨,绘出一幅天底下绝美的画卷。旁边一众娉娉婷婷的女眷们看呆了,云倾影带头拍手叫好。

    手握长剑的黑衣男子听到呼声,转头看来: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眉入鬓,目光沉静,笑容洒脱,气质磊落——这是她的姑父,邵明城。

    这样气质出尘之人怎么可能通敌?!

    云倾影不信。

    刘河说得唾沫横飞,自以为大义凛然,然而,张吴二人并不认同,尤其是吴虎,心中不停在腹诽:冤枉忠臣良将,无知鼠辈,都是无知的鼠辈。

    张旗本以为陆执真是细作,听刘河如此不假思索地污蔑邵将军,反而怀疑起来。

    “刘都头,既然陆执向赫连先锋敬献了并州布防图,为何没继续留在北地?他出现在我南齐楚州,又是为何?”

    刘河一脸讥诮:“为何?肯定是听从他那好父亲的安排了!”

    “此话怎讲?”

    “当年,陆执的父亲可没有死,他还回到了北荣,就是如今赫连先锋旗下大将,北荣的骁骑大将军——陆重山!”

    张旗一听,也差点要跳起,“此话当真?”

    “这可是朝廷近日下发的邸报,如何能作假?”刘河说得得意,这两个丘八,不仅粗鄙不堪,还如此的孤陋寡闻!

    张旗自是不知,正是刘河不过十五的小妹——谷丰县县令徐如晦新纳的小妾,偶尔在老爷的书房里看到,夸耀般说给自己哥哥听的罢了。

    郭老汉闻言,手中的茶杯兀地一顿。就在此时,吴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指着郭老汉:“你……你,茶,茶水里有……”话没说完,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刘河、张旗二人对视一眼,很快也意识到了不妥,他们中招了!药效已经发作,二人挣扎着想要站起,终是敌不过强劲的药效,也相继趴倒在了桌子上。

    刘河晕过去之前,有些想不明白,这郭老汉明明武功高出他们不少,可以直接灭杀了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下药?

    郭老汉看着倒伏的几人,轻嗤一声。

    他走到刘河身边,轻声说道:“跟踪威胁小九,还想把小九带回家?平日肯定没少干这种龌龊事!今天就索性除了你这祸害!”

    说完,拿出匕首,动作利索地抹了刘河的脖子。

    然后将屋内稍稍布置了一番,才走出东厢房。

    几步到了柴房门口,对门口的刘胜说:“官爷,你兄长叫你进屋,也喝口茶。”

    刘胜不觉有诈,转身走向东厢房。

    郭老汉从背后捂着刘胜的嘴,掏出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刘胜随即倒地。

    郭老汉一手推开柴房的木门。

    云倾影听刚才屋内声响,猜到郭老汉可能解决了屋内中人,想来他又要逼问自己陆执的下落,云倾影索性继续闭眼假装昏迷。

    郭老汉走到依墙躺卧的云倾影身边。快速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云七小姐,我知道你早已醒来。别装了,快起来,跟我走。”

    跟你走?又要问我那什么陆执去哪里?

    云倾影脑子快速地想要如何拖延时间,郭老汉把匕首放在了她的脖子上。粗暴地喊道:

    “起来!”

    云倾影只得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郭老汉,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实在是没有力气跟你走。”

    那郭老汉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瘪的饼子,往云倾影的手里一塞,“先垫垫,路上我们再寻些吃的。”

    说着,一把将云倾影拉起来:“现在就跟我走。”

    又是饼!云倾影接过饼,装作在郭老汉面前狼吞虎咽起来。这饼也不知道放了久,里面大概是一些野菜,豆子,麦糠和杂粮的混合,又干又硬。

    “咳咳……水,水……”,云倾影成功地把自己给噎住了。

    “你——”郭老汉皱眉:“怎么还是这般贪吃。”

    云倾影没有注意听郭老汉说话,“咳咳……水,水……咳咳……”云倾影一阵猛咳,仿若要把肺给咳出来。郭老汉跺了跺脚,只得出柴房给云倾影去端水。

    暂时还不饿,云倾影趁着郭老汉出去找水,快速地把剩下的饼放进怀里。怎么办,怎么办?将将出虎穴,又要入狼窝,云倾影咬牙拿起柴堆里最粗的一块木柴。

    郭老汉端着水,一只脚刚踏进门,只见一道黑影猛然向他袭来,他运气抬肘,只听“咔嚓”一声,他手肘硬生生地撞断了比他手臂还粗的木头,另一只手里的水碗,竟然滴水未洒。

    云倾影挥动木头的手臂僵住,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这,这郭老头这么厉害的吗?

    郭老汉把手里的水碗,摔到地上。“看来你根本不渴,又在跟我耍花招!”

    他生气地扯出身上的绳索,绑住了云倾影的双手,大力往外拽,“别磨蹭了,快走!”

    云倾影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气愤地说:“郭老汉,你这么急,是要拉上我一起重新投胎不成?”

    “他们很快就会醒来。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在救你性命。”郭老汉大力拉拽着云倾影,走出柴房,快速地钻进了茶铺后的落日林。

    云倾影看向郭老汉健步如飞的双腿:“你,你不是郭老汉,你到底是谁?”

    被云倾影看穿,那‘郭老汉’也不反驳,用手擦去脸上涂抹的东西,再看,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云倾影看到这张脸,莫名觉得熟悉,脱口而出:“陆执?!原来你就是陆执!”

    原来你的鼻子不塌。

    陆执挑眉:“云七小姐果然记得我。”陆执连声音也恢复了。

    熟悉的人或事的确能刺激失忆之人的记忆力。云倾影发现,只要见到曾经认识的人或者听到相关的事儿,她就能想起一些过往来。

    比如现在,她脑海出现一个画面:十二三岁的云倾影嘴里塞满了食物,正极其不舍从抱着的食盒里挑出一块蜜饯,放到一个十五六岁,身穿青色棉布衣的小厮手里:

    “你拿着吃,就不要把事情告诉冲表哥了。”

    看那小厮默不做声,又极为不舍的拿了两块,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不能再多了,真地不能再多了。”

    那小厮的眉眼,正跟眼前的陆执一般无二。

    他们果然是旧相识,而这原身还是个贪吃的丫头。

    “他们可是都在寻你,你竟然没有逃走?”

    云倾影想到在茶铺听到的一切,讥诮说道:

    “救我?还是卖了我?你这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北荣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抓我一个一文不值的小乞丐能换到几两银子?”

    “云七小姐,我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你会不知?可是小的亲自将云七小姐带出的邵府。这两年云七小姐在外飘荡,把自己糟践成这副凄惨模样,莫不是把脑子磕坏了。”

    陆执睨了一眼衣衫褴褛的云倾影,反唇相讥。

    这简单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些大,云倾影听得有些懵,很希望有人能解开她满脑子的疑惑:

    为什么是陆执把自己带出的邵府?那跟随陆执祭祖的母亲呢?陆执当时要将自己带去何处?为何自己会一人在外飘零那么久?后来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