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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史书·七塔时代

    七塔时代并没有留下足够多的典籍。那些被称为“龙之子”的法师们惯于用宝石记录信息,或是把他们复杂难解的文字书写在易于风化的酸性纸张上。而随着龙之子统治大地的年代过去,薇妮之子的兴起,以及龙之子内部的政治争斗,七座高塔一座座颓圮倒下,现在已经消失在大地之上。

    七塔时代的溃败或许是多年后神弃时代的预演。

    在西陆,高举神的权杖的信仰者们攻破了已经失去女神眷顾的法师们的大门,将他们从高高的塔上赶下。他们是如何失去了强大的法力和严密的军事组织,谁都不知道。但一首流传在法师们之间的歌谣声称,那是因为他们见到了“黑龙”,传说中注定征服并毁灭法师一族的存在,而唯一能拯救他们的“白龙”并未出现。无论真相为何,法师就此在西陆销声匿迹,只残留下少许的血脉,在东躲西藏和迫害中苟延残喘。

    而在东陆,虽然没有外敌的入侵,但当时已经形成的六大家族互相发动战争,一个出身平凡的奴隶利用这个机会,跻身于政治高层,并最终促成了东陆的高塔的倒塌。也有人说,齐松多瑞谢尔火山的爆发和奈尔加古国的灭亡与之有关,但如今已不可考。

    七塔时代的政治只存在于零散的史料记载中。有人说龙之子们发展了高度集中的奴隶制。他们出门时都以面纱遮住面容,人们猜测这是因为他们继承自上古巨龙的丑陋面容。而拉动他们车驾的,有人说是奴隶,有人说是地行龙种——也就是我们今天还能看到的,没有在“桂树植根”、“黑龙初现”之后离开这片大陆的龙的残余,但也有人说他们骑着飞龙出行,用翅膀足以遮蔽天空的巨龙拉动像宫殿那么大的车厢。

    七塔被人们描述成藏宝的乐园,或是天生的战争装置。据说奴隶们曾无数次发动暴动,却甚至攻破不了塔的第一层,那里遍布机关陷阱,以及站在门口把守的战斗法师们。传说中说高等的法师们从不下塔,只用他们数百年时光长出的头发与塔下联络。他们终日埋首于制造杀人武器和延长寿命,永葆青春的法术中。也有人说,七塔最终倒塌,是因为塔中的年轻人不满于这种永无可能上位的现实,以及塔内单调枯燥的生活,但也有人反驳说,七塔时代法师们的生活与经济水平远超其他时代,这些通天的巨塔有足够的空间发展出专属于其自身的文化和城市体系。

    关于七塔的半径,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和一般的灯塔差不多,较为夸张的推测认为他们的底径和一座城市等大,更有甚者认为七塔本质上就是七座耸立在地面上的山峰。除七塔之外,史书中似乎也有关于其他塔的描写,那些塔用于存放食粮、药材、绸缎、书籍,还有人认为里面装满了黄金,卧着喜爱黄金的巨龙。法师们如何在七塔之间移动至今是个谜,有人认为他们架起了空中的巨大桥梁,有人认为他们通过空间传送,有人认为他们骑着龙悬停在塔与塔的平台上。

    法师们提及七塔时代,都会将之视为高尚的、值得怀念的年代。但普通人会认为,那是一个黑暗的、充满压迫的年代。究竟哪一种更真实,历史也无法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