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国是什么？”木门边，玖辛奈小腿跨过门槛进来。
她今日知道日向白月要来，早就机敏的躲在一旁等待，又好玩似的在门外偷听。
哥哥与奶奶看不见她，她却能听见两人说话，感觉十分有意思。
只是这忽然的灭国让她一直困惑，灭是消失，国是家，大家不是还在吗，怎么说消失了。
“玖辛奈啊。”漩涡水户温和的笑着，不做答。
将小跑过来的漩涡玖辛奈抱入怀中，苍老的手抚摸着玖辛奈的小脑袋。
族内还瞒着漩涡玖辛奈亡国的事情，希望玖辛奈能够没有负担的快乐的度过童年。
“你们刚才说是灭国是什么意思啊？水户奶奶。”
“以后你就知道了。”漩涡水户说不出口。
“白月哥哥。”玖辛奈小脑袋看向日向白月。
日向白月心中为难，也不想做这坏人，勉强微笑。
漩涡玖辛奈又抬头望着水户奶奶的下巴，用小脑袋亲昵的蹭蹭，撒娇道：“告诉我嘛。”
漩涡水户轻抚玖辛奈红发，总要有个人说出来的，叹了一口气道：“灭国就是涡之国没有了。”
“没有了会怎么样？”
漩涡水户强调有些忧郁：“没有，就是不存在，那里现在是废墟，虚无，空白。”
“废墟，空白，虚无？”漩涡玖辛奈呐呐，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小小的心脏突然有了个空洞的缺口，让她有些闷闷透不过气。
于是找寻故乡的证明，举例道：“可是爷爷哥哥叔叔他们都还在啊。”
“是啊，都在，都在。”漩涡水户念叨着，心下对这些仅存的在木叶的族人更加珍惜。
漩涡玖辛奈忽然沉默了，牙齿咬红下唇，眼中噙着泪望向日向白月。
“白月哥哥是这样吗？”
日向白月有些后悔来了，他向来事事平静如水。
可是见不了这种场面，含糊道：“啊，哈，，，，是啊。”
漩涡玖辛奈浑身一颤，牙齿松开下唇，仰头张嘴“唔”的一声，泪止不住落下连成串埋进老人怀中。
日向白月沉默的垂头合目，想到玖辛奈之后还要成为九尾人柱力，何等不公。
灭国，九尾人柱力，一个是战争，一个是为战争而生的战争机器，这一刻他强烈的感到战争的罪恶。
不过，漩涡玖辛奈说的也不错，漩涡一族又不是没有人了，还有复国的希望，还有漩涡水户这一尊木叶元老级大神，求木叶帮忙建个小村小国也不难。
只是对方不愿或者就没有想过罢了，大蛇丸都能建立音隐村。
片刻。
漩涡水户将睡去的玖辛奈平放在地板之上，收敛心中之悲哀，望着日向白月，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平生未曾设想过的想法。
拥有善恶感知力的她能够感觉到面前少年散发的异于常人的善良。
“你感觉到了吗？孩子。”
“感觉到什么？”日向白月心生疑惑。
闭上眼，全神贯注寻找下，隐隐约约感觉来自另外两人的特殊感应。
漩涡水户轻声道：“来自漩涡一族血脉的天然感应，从你进门的那一刻。”
“你，我，玖辛奈。”
漩涡水户人虽年老，红发依旧鲜艳，不掺杂一丝白发，精神矍铄。
“我们都是漩涡一族，而你，我，玖辛奈是不同于其他族人，我们有更伟大的使命。”
“？”日向白月感觉哪里有些怪，自己漩涡血脉来自系统，经过几次提纯。
系统也没说提纯还附带特殊使命的，他知道，年纪大的人难免有些特别的感受，说些莫名的话。
不过，自己现在过得挺好，生活很充实，并不想背上伟大的使命。
“木叶留存的族人们始终是幸运的少数，还有更多的族人在全世界各地颠沛流离，需要我们帮助。”
日向白月心生警惕，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明明人家漩涡族人自己不想回来。
随即另寻目标，提议道：“水户奶奶可以向三代目火影述说此事，要火影大人派人去寻回这些族人，想必火影大人应该不会拒绝的。”
“这样吗？”漩涡水户心里思索，想到派忍者去他国境内会造成纠纷，忍者间纠纷一起，必定生死相见。
这些忍者岂不是因她一己私念而死，多生冤魂，这些人的家人又有何感想，当下轻轻摇头拒绝。
两人各自沉默。
日向白月觉得水户奶奶有些单纯，想法没什么问题，但过于理想化，或许是因为长期住在木叶，完美吸收了木叶和柱间的思想，有种甘愿自我牺牲的火之意志的纯洁美。
而且看上去，正在向他积极灌输这种理念，想到三观还没建成的玖辛奈以后玖辛奈也被灌输这种思想。
不禁有些悚然，倒不是觉得这种理念不好，但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种理念太伟大。
片刻。
漩涡水户缓缓起身。
走到一旁，穿过卷帘，卷帘后是一排窄长木台，台上一层层叠满卷轴。
漩涡水户望了眼右边，本是准备给日向白月另一些东西，如今，伸手拿起放在最高处的卷轴，这个谢礼和见面礼或许更适合白月。
手中卷轴稳稳放在白月身前。
日向白月低头俯视，卷轴封口赫然写着“金刚封印”四字。
金刚封印是漩涡一族独有的能力，使用时从背部伸出多条查克拉锁链，不仅可以作为强大的攻击武器，也可以用来制造结界以及封印尾兽。
不可谓不强大，相应的能够掌握的漩涡族人也极少。
自己手中收集的封印术中并没有这个术。
“金刚封印，就当老朽微不足道的谢礼，其实，它本也属于你，属于每一个漩涡族人。”
“嗯。”
眼下是已经将日向白月当作漩涡一族的一员了。
“白月，你先看一遍。”漩涡水户坐回原位，背对着日向白月，面对一墙的火烛和漩涡族徽。
日向白月趁此良师在旁，立马拉开卷轴观阅。
几遍看完，天已经暗蓝，卷轴中内容已经强记于大脑，待闲暇之时慢慢感悟。
屋内，烛光闪闪。
日向白月闭上眼休息片刻，抬头睁眼见到烛光下弯曲的背影。
“如何？”
“都记住了。”
漩涡水户有意再测试一些东西，走到日向白月身前，伸出有些褶皱的手掌放在他肩膀之上。
“全身心感受。”漩涡水户简单说道。
蔚蓝色查克拉从漩涡水户手臂传递到日向白月体内经脉。
日向白月体内查克拉在漩涡水户的引导下调动。
一点点激活金刚封印的释放路线。
“哗！”的一声。
五根泛着金光的锁链忽然日向白月身后突出。
金刚锁链散落在地上，散发着禁闭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查克拉的投入增加，金刚锁链慢慢向后伸长，不久，被木门抵住，交错重叠起来。
屋内，日向白月身后，木板之上尽是金光锁链重叠交错，如金蛇乱舞，金光茫茫，十分壮观。
漩涡水户抬手，欣慰的看着日向白月，右手抚摸着日向白月的红发，若不是和她同源，又怎会这么容易就释放出金刚封印。
松开手。
日向白月感到那股引导的能量消失，立马调用体内查克拉去维持术式。
同时细细感受金刚封印释放过程中查克拉的流动。
约三分钟。
身后五根长蛇般的金刚锁链缩短至消失，日向白月脑中回忆着刚刚体内查克拉流动路径。
在漩涡水户的引导下，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金刚封印，往下常常练习便能熟练操控。
不过，这术式消耗的查克拉十分惊人，以他目前查克拉量也只能堪堪坚持两三分钟。
日向白月对这新学的强大封印术十分高兴，眼中对漩涡水户投出感激的目光。
一旁。
“唔。”漩涡玖辛奈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幽幽醒了过来。
右臂撑着身体，趴坐木板，烛光下，神情恍惚，水灵灵的双眼周圈通红。
看见日向白月和漩涡水户就在眼前，醒时恐惧顿时消散，心中安定，脑中不禁又回想起刚刚的话，面露神伤。
日向白月生性寡淡，不知如何抚慰玖辛奈的伤心，又不敢贸然说出抚慰的话，怕起到反作用。
踌躇之下，学艺而成的愉快心情渐渐被女孩的忧伤覆盖。
漩涡水户端坐于玖辛奈身旁，抚摸着玖辛奈秀丽的红发，这种精神记忆只能慢慢消融，爱可以缓解精神的痛苦。
眼下还有一件事。
“白月，过来。”
日向白月顺从的坐在漩涡水户身旁。
“白月..哥哥。”玖辛奈声音有些间断嘶哑。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日向白月安慰道。
漩涡玖辛奈心情稍微好了些。
漩涡水户见玖辛奈情绪低落，道：“我带白月看望九尾，你在一旁好好歇息。”
“我也要去看坏狐狸。”玖辛奈正是伤心头上，想要找个情绪发泄口。
漩涡水户听到“坏狐狸”无奈的摇了摇头，体内九尾已经开始咆哮抱怨，改正道：“九尾，不是坏狐狸。”
当下，拉着日向白月和漩涡玖辛奈的手腕进入体内封印九尾的空间。
封印空间内。
一个庞大的青砖寺庙建筑出现在眼前，一眼望去不见庙顶，也不见寺庙边缘。
他们携手立足寺庙大门，与大门相必，三人如蚂蚁般渺小。
门口两边有一明一暗的等比九尾石雕坐立。
朱红大门向两边开启。
一股凌然压迫之气息，如狂风一般破面袭来。
日向白月全身紧绷，一双白眼下意识的已经开启。
眼前一团，不，应该说是一座山的查克拉遮住白眼中的黑白视线，其查克拉之凝练，白眼无法看穿，其查克拉之狂躁，白眼下意识避开。
漩涡水户身上升起一个红色护罩包裹三人挡住气息，向内柔声道：“九尾，不要这样。”
“本大爷怎样，用不得你管！”
嘴上这么说，气息却在说完之后慢慢减弱。
三人进入庙中，庙内亮如白昼。
日向白月望着眼前，稍稍有些错愕。
九尾翘着二郎腿侧卧在地，一只爪子撑地支下巴，另一只爪子指着三人，九条尾巴无规则的摆动。
其姿态像是村口二大爷整天无事躺在家门口招呼路人般随性。
只是九尾神情带着傲然。
“坏狐狸。”玖辛奈躲在漩涡水户身后，小声嘟囔道。
从小到大听到的九尾故事中，狐狸总是屠戮人民的反派，而漩涡则是保护人民封印九尾的英雄。
“小鬼，你找死！”九尾闻声暴怒。
血红查克拉拟画出一根细长的血红手指。
还未待血红手指动作，一根金色锁链忽然从漩涡水户出现，无限延长，掐断手指。
接着落在了九尾身上，没有缠绕，只是压住九尾。
九尾身上的气场被这一压消失了。
这一个简简单单的锁链竟然能压住恐怖的九尾，日向白月惊异的看着身旁锁链的源头。
漩涡水户控制住场面后，拉着两人走到九尾跟前，介绍：“这位女孩是漩涡玖辛奈，这位是日向白月。”
九尾心知水户带着两小孩来着的目的，头抬着面对上空，目不斜视，全当听不见看不见。
漩涡水户上前轻轻摸了摸九尾的皮毛，对这相处了大半辈子的九尾性格早就了然于心。
当下也不惯着对方，从接触九尾的手掌中调出红色的九尾查克拉。
九尾冷“哼！”一声，身体挪动，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
漩涡水户将九尾查克拉团放在两人面前，道：“伸手感受一下。”
目光却大部分放在日向白月身上。
日向白月先伸手进去，血红查克拉霎时间缠绕他的肩膀进入体内。
九尾查克拉不受控制的体内乱窜，日向白月闭上双眼，体内一种奇异的能力被九尾查克拉激活，压迫束缚九尾查克拉。
接着慢慢吸收九尾查克拉，溶于自身。
一股说不上的亢奋感涌上心头，与之带来的还有查克拉特殊的变化。
漩涡水户见日向白月体表溢散的红晕，露出欣慰之色。
手一抖，日向白月体内九尾查克拉回到漩涡水户手中。
“感觉如何？白月。”
“感觉像是一团火在体内燃烧。”
接下来，同样的方式，玖辛奈与日向白月表现一致。
九尾不知道何时低头俯视眼下三人，神情傲然中带着思索。
自由与寂寞是个两难问题，这小鬼倒是对他有敬畏之心，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不是这老太婆在这，“哼！”
漩涡水户带着两人离开这里，三人视线回到现实。
日向白月思忖着对方这些行为到底为了什么，莫不是把他拉入了下一任九尾人柱力的预选名单中。
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