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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鬼头刀

    元伫行者六人,素日里也算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的角色,能涉足天坑这般神秘之地,自然也非等闲之辈。然而他们的本事,多半也只是用于自保而已。因着他们身份特殊,常人总觉得他们带着几分晦气,故而平日里鲜有人愿意与他们交往。

    今日,却有一桩奇事发生。一位容貌秀丽的姑娘,竟突然跃上了他们的船只。这一下可让那六位元伫行者慌了神,他们平日里哪曾遇到过这等美事?一时间,六人挤作一团,怯生生地躲进了船舱之中,犹如叠罗汉一般,探出六颗小脑袋来,好奇地打量着秦羽宁。

    秦羽宁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那六个小脑袋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商量着该如何回答。最后,最上面的四颗小脑袋依次开口,每人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元”

    “伫”

    “行”

    “者”

    言毕那四字,六子犹如惊鸟,霎时间缩颈藏首,仿佛生怕被人窥见。秦羽宁睹此状,不由得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笑意。她心中暗忖,这元伫行者六人,真乃世间奇趣之辈。

    秦羽宁的嫣然一笑,如春风拂面,却让那六人霎时面红耳赤,犹如初绽的桃花。她并未多作停留,径自在船上四处打量起来。目光所及,只见火药堆积如山,足以应对一场激战。

    于是,她回过身来,对着那六个尚自羞赧的脑袋轻声问道:“你们六个,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对付那些红铠甲武士?”

    闻听此言,六个小脑袋再次依次探出,口中各自吐露一字:

    “我们”

    “凭”

    “什么”

    “帮你?”

    四字一出,又齐齐缩了回去,仿佛这短暂的对话已耗尽了他们的勇气。秦羽宁见状,不由得又是一笑,心想这六人虽有些古怪,但若能得其相助,或许能解眼前之困。

    “凭这个。”秦羽宁微微弯腰,手中银票轻轻一晃,每张面值一百两,整整六张,“一人一张,绝不食言。”

    那六人瞥见银票,眼中顿时放出光来,仿佛见到了稀世珍宝。他们的惧意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如脱兔般从船舱中跃出,迫不及待地伸手欲夺那银票。

    秦羽宁见状,轻轻一笑,将银票高举过顶,“哎,诸位稍安勿躁。答应了助我,这银票自然双手奉上。”

    “我们答应就是了!”其中一个元伫行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脱口而出。

    秦羽宁闻言,眼皮微微一抬,半眯着眼睛打量起他们来。这群小家伙,真能派上用场吗?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疑虑。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趁着准备的片刻,秦羽宁得知,元伫行者六人中,为首的是两兄弟,姓鲂,平日里大家都叫他们二人鲂老大和鲂老二,可能因为是头儿的缘故,话会比另外四人多一些,但也仅限于最低限度的沟通,而另外四个人更为内敛,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这些火药和火铳完全没用过啊!”

    秦羽宁惊讶的发现,这些武器虽然很齐全,但也积灰甚多,看起来根本没用过。

    “我们不太想惹麻烦,基本都是有危险就跑。”鲂老大解释道。

    “毕竟,我们还是有些胆小,胆小。”鲂老二也补充道。

    秦羽宁无奈的用手托住额头,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把胆小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丝毫不觉得羞耻,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但眼下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羽宁想寻一处可以发动反攻的地方,便让鲂家兄弟将船往船岛中间靠近了些。

    “以前郎中说我心脉痹阻,活不久的,就算昭兰换了我的心也无济于事。”

    陆鸣也是倒霉催的,那群红铠武士不追和尚,就逮着陆鸣追,他手中的火器虽经他改装可以装两颗弹丸,但装填速度依旧较慢,哪怕准头很足,但几枪下来,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别说打死了,打伤的红铠武士都寥寥无几,而且他们似乎没有痛觉般,根本无法阻止前进。

    陆鸣一溜烟儿地奔至小路转角,方才驻足喘息。他身手矫健地将火铳斜插于后腰,自火药袋内掏出一把铁弹珠,置于掌心,紧握成拳。恰逢此时,几名红铠武士自高处纵身跃下,气势汹汹。

    陆鸣眼神一凛,猛地伸出拳头,劲风裹挟着弹珠疾射而出。只听得“嗖嗖”数声,那几名红铠武士的腿部接连被弹珠击中,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他们惨叫一声,纷纷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然而,陆鸣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有十余名红铠武士自高处跃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凌空一掷,刀光闪闪,直取陆鸣。幸得他身手敏捷,左闪右避,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尽管如此,他仍被刀风所伤,身上多处留下了深深的血痕,一时间,陆鸣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酣战之即,一声炮响,在船岛炸裂,木屑飞溅,将陆鸣周围的红铠武士悉数炸飞。

    陆鸣回头看去,鲂家兄弟带领手下填装炮弹,秦羽宁也站在一旁,船正向他这边驶来。

    “元伫行者?”陆鸣一眼便认出了船上的徽记,眉头一皱,助跑了一段距离,纵身跃起,一脚踹在鲂老大脸上,纠起鲂老大和鲂老二一顿胖揍。

    “你们这群元伫行者不是只偷些边角料吗?怎么现在开始绑人了?”

    “陆鸣,你住手,是我雇他们来帮忙的。”秦羽宁也看呆了,赶忙拉住陆鸣。

    “哥啊,这钱不好赚啊,怎么还打人呢?”

    鲂老二捂着脸哭道。

    陆鸣看过去六个元伫行者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冤枉他们了。

    赶忙咧着嘴一脸歉意的上去道歉。

    元伫行者们提心吊胆地继续驾驭着小船前行,目光所及,远处一幕激战正酣。陆鸣他们凝神望去,但见老和尚与那鬼头刀交战正激烈,老和尚的左胳膊已然不翼而飞,鲜血如同被夕阳染红的霞光,将他的袈裟浸染成一片殷红。

    陆鸣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迅速掏出火铳,对准了那鬼头刀的脑门。陆鸣手指轻轻一扣,一声轰鸣响起,火光四溅,弹丸如同出膛的怒龙,直取鬼头刀的面门。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颗弹丸竟然在鬼头刀的额头短暂停留之后,便无力地坠落在地。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陆鸣也是惊愕不已,他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火铳,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这……也太硬了吧。”

    鬼头刀猛然回头,目光锁定在陆鸣身上。他手臂一振,手中那把沉甸甸的大刀便如同流星般划过长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取陆鸣。

    陆鸣见状,手中火铳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那扑面而来的大刀。与此同时,秦羽宁也运力一掷,琉璃珠化作道道流光,与陆鸣的弹丸一同迎向了那把大刀。

    就在弹丸与琉璃珠即将与大刀接触的瞬间,三者之间爆发出耀眼的火花和震耳欲聋的巨响。强大的气流瞬间四散开来,犹如狂风巨浪般席卷整个船身。船身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这股气流掀翻。

    那几个元伫行者见状,赶忙紧紧抓住桅杆,生怕一个不慎便掉入汹涌的海中。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估计此时正有一万个后悔从心中掠过。

    “快拿大炮轰他!”秦羽宁紧咬牙关,急切地催促道。

    然而,她转眼望向那群元伫行者,却见他们瑟瑟发抖,显然已是斗志全无。秦羽宁心中焦急,厉声喝道:“你们要再不动手,等鬼头刀冲上来,一口一个把你们全吃了!”

    元伫行者们闻言,心知已是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冲向大炮。鲂老大和鲂老二一马当先,骑在大炮上,手忙脚乱地指挥其他元伫行者转动炮身,对准那鬼头刀。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大炮轰鸣作响,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船上的人都被震得头晕目眩。那六个元伫行者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直接瘫倒在地,不起人形。

    陆鸣和秦羽宁紧紧捂住耳朵,眯起眼睛看向鬼头刀。只见炮弹正中他的肚皮,瞬间打出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然而,还没等二人来得及欢呼,那窟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这……”陆鸣刚欲开口,却见鬼头刀已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船上。众人惊愕之间,竟都未曾看清他是如何过来的。先前在远处观望时,倒也不曾觉得有何异样,可如今这漆黑高大的身影赫然立于眼前,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艘船。

    船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让人窒息。唯一能听到的,便是那朽烂木板在鬼头刀脚下发出的微弱声响,如同死神的嘲笑般,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的心跳仿佛都随着那木板的声响而加速跳动,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喘息声会打破这脆弱的平静。鬼头刀那深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透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