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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眼到手到

    “卧槽,老大,你这是咋了,昨晚偷看哪个良家妇女洗澡被人抓住打了一顿吗?”小胖子陈茫是早上第一个碰见吴一峰的,然后便是注意到吴一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眼角都还有青紫。

    “闭嘴!”吴一峰郁闷地让他别再问了。虽然他身强体壮,能抗,但问题是昨天晚上那是被十几个人围着圈踢,起来以后虽然大杀四方干倒了好几个人,但是由于他当时处于暴怒状态,压根没想着闪避,所以脸上身上挨了好多下。昨天晚上都还好,痛归痛但还看不大出来,今天早上脸上身上全是青的紫的,还好吴一峰的父母上班比较早,每天都是给他留下一些钱让他自己吃早饭,要是让他们发现自己挨打,他们得把学习掀了。

    虽然陈茫识趣的没有再多问,但是几乎每个遇到吴一峰的队友都会上来关心他几句,虽然他也知道队友们都是好意,这种被大家关注伤势的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最搞笑的是阳霖,这家伙打架很机智,基本就没被揍到,所以现在根本看不出来他昨天打了架。结果今天上午阳霖见大家都在关心吴一峰怎么了,他也假装不知道,一脸贱兮兮地上去关心吴一峰,吴一峰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想直接把他昨天少挨的拳头补上去。

    犯贱归犯贱,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阳霖其实心里对吴一峰今天还能来训练十分惊讶,他是亲眼看到昨天晚上吴一峰被打得有多惨,要是换成他的话估计得在床上躺半个月,结果吴一峰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吴一峰不仅没有因为受伤而减少训练量,反而今天还多跑了一圈,不知道是想跟大家证明自己没什么事,还是纯粹为了发泄心中的不爽。

    来到教室里,陈老师自然也发现了吴一峰的异常,把他叫出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一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也专门跟陈老师说,自己并没有吃亏,而且昨天晚上已经原谅辜伟毅他们了,所以希望陈老师不要帮自己出头。

    初中的孩子,冲动易怒,容易因为一时的矛盾而打起来,但同时也十分仗义,说了原谅就是真的原谅,不希望老师过多的介入。可能是因为青春期男孩子那强到有些让人无语的自尊心,也可能是因为那种有些傻傻的,但是却也很值得学习的诚信吧。

    陈老师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答应吴一峰不会把这件事情扩大处理,让他放心回去上课。其实,陈老师早就猜到昨天晚上肯定又是吴一峰和辜伟毅之间发生了冲突,原因很简单,辜伟毅昨天挨了吴一峰那一拳之后,到现在都还没有缓的过来,今天早上直接请假了。

    辜伟毅这次还算比较聪明,自知是自己理亏,而且昨天吴一峰没有痛打落水狗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也就没有再跑到老师面前恶人先告状,辜思敏自然也没有再找麻烦,事情就这样在大家的默契中过去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学校里八卦是瞒不住的。何婉枝下午的时候也知道了昨天吴一峰和辜伟毅又发生冲突的事情,赶紧到初二这边来看情况。在几乎无人的楼道里,何婉枝看到吴一峰现在的模样,忍不住在吴一峰面前自责地哭了起来。吴一峰哪见过这阵仗,本来还想在何婉枝面前绷一下面子的他见到何婉枝哭了,立马手忙脚乱。他本来想用手去帮何婉枝擦眼泪,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自己又没带纸巾,正好看到走廊上阳霖拿着纸巾准备去上厕所,就冲过去顺手就把他的纸抢来拿给何婉枝擦眼泪。阳霖一脸懵逼,咋地,就因为早上嘲笑了你一下,厕所都不让我上了?何婉枝见这个呆瓜把别人上厕所的纸拿来给自己擦眼泪,翻了翻白眼,撅着小嘴撒娇似的在吴一峰手臂上打了一下,但也不再哭了。吴一峰见状,没有搞明白何婉枝干嘛突然打自己,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才让你被打成这个样子。”何婉枝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互相搓动。她是真的很自责,虽然自己并没有直接参与吴一峰被打的这件事,但是吴一峰因为自己都被找了两次麻烦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害,你又来了。”吴一峰歪着头说道,这何婉枝咋那么喜欢道歉啊,这都第二次了、“这又不怪你,是辜伟毅那家伙自己发神经。而且你别看我这次也被揍了,但我一点也没有吃亏的,辜伟毅都被我揍得请假了,带的那些人也被揍了个遍,这算起来实际上我还赚了,嘿嘿。”

    “在我看来,哪怕你只受了一点伤也是吃亏了。”何婉枝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红了,但是语气十分坚定,“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如果我还和你一起训练的话,以后你会吃更多的亏,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再一起训练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听到这些有些耳熟的话,吴一峰心中的无语更加加深了,恨不得冲到辜伟毅家里把他另一外一边的脸也打肿。

    “不不不,这次不一样的,昨天晚上最后的时候我其实和他们也达成共识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你不要担心。”吴一峰赶紧跟何婉枝解释道。如果何婉枝还是坚持不再和自己一起训练的话,那辜伟毅真的难保会再挨一顿。

    “真的吗?”何婉枝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将信将疑,“你可不许骗我。”

    “怎么可能嘛,我也会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的呀,我又不是傻子,嘿嘿。”吴一峰很习惯用一种听起来很傻的嘿嘿笑声来减轻何婉枝心中的负担。

    “我看你就是傻子。”何婉枝娇嗔地瞪了瞪吴一峰,“那我们还是一起训练吧,要上课了,快回教室吧,周末见咯。”

    说完,何婉枝对着吴一峰挥了挥手,向着自己班的方向跑去。吴一峰看着像一只小鹿一样在走廊上奔跑着的何婉枝,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今天上课的时候吴一峰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半的原因是伤口确实还有点痛,另一半的原因是思考自己应该怎么练传球,力道上都还好,但是自己的传球准确性是真的需要练练了。

    不过,想了半天吴一峰还是没有想明白要怎么练,还是晚上再去问问杨教练吧,或许他会有一些特别的方法也说不定。

    “嗖~”一只粉笔头突然向着吴一峰飞来,正在发呆的吴一峰没有注意到,被正正好打在眉心上,打断了他的思考。

    吴一峰向着粉笔头飞来的方向望去,是数学老师李老师。李老师是一位对学生十分严厉的老师,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学生上课发呆睡觉,刚刚吴一峰便是被他逮住发呆,才挨了一记粉笔头。

    “吴一峰,站起来!”李老师严厉的叫到了吴一峰的名字。

    吴一峰先是一愣,然后迅速站了起来,对于这位老师,他是既尊敬又害怕,尊敬的是李老师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哪怕是班上学习成绩倒数的,他也决不放弃,坚信他们可以学好。至于害怕,那是因为李老师作为一名教书二十多年的老教师,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严肃神色,是个正常学生都怕啊。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学得很好了,是么?”李老师面无表情,语气严肃地对着吴一峰说道,“我知道你成绩不错,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也需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骄兵必败。我一直都认为学习和体育无法两头兼顾,所以其实很反对你打篮球,但是你成绩不错,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这段时间,我看你上课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的成绩出现明显下滑的话,我会向陈老师建议,暂时取消你打比赛的资格,直到成绩恢复,明白了吗?”

    吴一峰有些傻眼,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最近经常在发呆,可能确实转型期要思考的东西比较多,他也是不自觉的就神游他方了吧。对于李老师的话,吴一峰有些不服气,自己虽然喜欢打篮球,但是成绩从来都是年级前十,至于用不允许打篮球来威胁自己么?

    不过,吴一峰也很明白,李老师并没有恶意,他是纯粹地为学生着想,只是方式有些激进了而已。于是,吴一峰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本来父亲对他的要求也是学习篮球必须一把抓,他也习惯了平衡这两件事情了。李老师见吴一峰认错还是诚恳,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站在教室后面听了一整节课,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惩罚吧。

    到了晚上,吴一峰最早来到体育馆找到杨教练,询问自己应该怎么练传球精准度这件事情。杨教练的回答也很直白:“我们学校没有NBA那些专门用来训练传球的器材,所以只能在实战中练习,至于你要怎么提升传球精准度嘛,你就多想想一件事情,假如你老是把球传到队友脸上,你得被揍多少顿,我想这应该对你逼自己快速进步很有帮助。”

    吴一峰满脸黑线,这算哪门子快速进步法,合着被队友揍一顿我就进步一点点呗?

    等队员们都到齐,杨教练也开始组织今天的晚训。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吴一峰,本来准备下周开始战术训练的杨教练今天就开始组织队员们进行行进间的跑位和传球训练。

    炮轰战术的逻辑很简单:以最快的速度把球打进,以最多的跑位让对手在防守端疲于奔命。

    不过,杨教练还为这个逻辑增加了新的一条:以最迅速的换位补防让对手在进攻端如陷泥沼。

    经过深思熟虑,杨教练还是决定不让陈茫出任首发中锋,毕竟虽然他现在减了不少肥,但是一来速度上还是达不到跑轰的要求,二来他的打法更倾向于接球后的个人背身单打,没有什么投射能力,所以也不适合打跑轰战术,留着他在第二阵容作为一个优秀的终结点,和赖冲打配合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俩人以前还是小学的队友,对彼此也更熟悉。

    至于让谁来出任中锋,杨教练表示:我们队不需要中锋!吴一峰出任控球后卫之后,球队的阵容整体高度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杨教练把原本的替补大前锋,身高181cm的朱林江提上首发,由阳霖出任名义上的中锋,不过真正到了比赛的时候,大家都可以无限换防无限补防,所以不用担心阳霖会一个人面对对方打中锋的情况出现。朱林江也是一名初二的队员,虽然比不上阳霖和吴一峰,但是他的投射能力相当不错,在三分线内都能保持不错的命中率,多练习的话应该可以有三分能力。而且,他的防守十分拼命,是队里的拼命三郎,这也是杨教练看上他的地方。

    安排好阵容以后,就准备开始实战练习了。赛前杨教练对即将第一次在实战中打控球后卫(至少在他这里是第一次)的吴一峰说了一个传球的要领:不要停球,眼到手到,让球领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