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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试探

    当牙兽庄之人完全走出夏予视野过后,他这才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外放,探查着周围空气的流动,想依此判断出口的方向。但夏予略微探查过后便很快发现,这洞内的气流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加杂乱,似乎此地并非自己想的那样存在一个天然的出口,更像是一处完全封闭的空间。

    夏予点点头,这同样也解释了,为什么进入洞内的一群人似乎来自于归来渊中的各个方向。

    “或许进入归来渊的地点各不相同,在进入点查探一番后才渐渐靠近这更核心也更深层的区域。”夏予想尽量还原这个归来渊的结构,但无奈目前他所获悉的信息还是太少。一路走来的岩洞又相互交错,让他有点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夏予翻出被他收入布袋的那卷人皮卷轴,果然发现了自己一度错过的重要信息。在卷轴的空白处,还分散地刻有大小不一的多个空心圆圈。

    当看到其中一个圆圈的中心处,似乎还被划上了标记的时候,夏予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或许这一个个圆圈代表的就是一个个岩洞。而这带有标记的圆圈,很可能就是践行箴言之处。”

    他在脑海中反复印证自己一路走来经过的岩洞,和卷轴上圆圈标记的位置。甚至还在一个圆圈中看到了类似水波纹的两道曲线。

    “这个圈表示的或许就是这地下湖。从岩洞的分布来看确实非常吻合,这样的话接下来要前往这个方向。”夏予反复对照卷轴四下查看,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到了湖水另一侧的一个狭窄洞口之上。

    他望向幽深的岩洞,洞内的岩壁之上攀附着些许发光的苔藓,夏予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小心地沿着光滑的岩石朝溶洞深处走去。摸索着在洞内走了大概两三里地的距离,山洞变得越来越狭窄,从原来的足有三四米高,变成了一人来高,之后需要猫腰才能进入,而此时夏予眼前的通路更是只剩下一个需要匍匐才能爬进其中的狭窄洞口。让夏予只能沿着山洞,吃力地爬入。

    在狭窄的山洞内爬行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忽然一阵寒风吹过,一处绝壁赫然出现在夏予眼前。那山洞一直延伸到这里,山洞尽头竟然有一座狭长的藤桥,横跨在绝壁之下的峡谷之上。吊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片同样陡峭的绝壁,另一个洞口出现在岩壁之上。夏予连忙抬头望去但此时的高空当中也一片昏暗,根本无法分辨此时是黑夜还是这深渊仍处于山洞之中。

    夏予站起身子,抓住吊桥的绳索试了试是否结实,他可不想自己一踏上吊桥就迎来坠入悬崖的结局。

    好在吊桥由粗大的藤蔓编织而成,那藤蔓质地坚韧,并不像容易断裂的样子。

    夏予小心翼翼地抬脚踏上吊桥,忽然他心中猛地一惊,因为他突然感受到,这吊桥或许另有玄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蛛网,每当有猎物落在蛛网上时,蜘蛛会凭借蛛网的震动来判断是否有猎物送上门,恐怕这吊桥也有类似的作用!

    想到这里夏予下意识往吊桥下的深渊看去,只见深渊深不见底,似乎有缕缕雾气在其中纠结不散,勉强能看到几株瘦弱的植物扎根岩壁之上。

    但雾气流转之下,夏予却瞥见了一个巨大的影子盘踞在深渊当中。那团黑影十分巨大,宽度足有四五十米,甚至连这宽阔的深渊都有些无法将其容纳,黑影紧紧贴着深渊两侧的岩壁,让人只是看去就能感到巨物带来的压迫感。

    似乎察觉到吊桥之上的响动,深渊之中的黑影不似之前那般静止如巨石,竟然蠕动了一下。黑影顶部抬起,竟似它的头部,朝着夏予所在的位置转了过来。

    夏予见到此景哪里还容他多想,他拽着藤蔓编织成的护栏,手脚并用在吊桥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起来。

    似乎察觉到夏予要逃,下方深渊中的黑影也立刻有了反应,黑影从先前的团状迅速蜿蜒扭动,将上身直立而起,死死盯着夏予所在的方向,同时还发出阵阵骇人的嘶鸣之声。

    夏予拿眼角余光向身下扫去,不禁心中又是一阵惊惧,因为他已分辨出那团黑影竟然是一条巨大的蟒蛇。那蟒蛇扭动身躯之下,只是瞬间就已经将其巨大的头颅,从山谷中飞速抬升而起,凑到了夏予近前。夏予对比之下更觉那条蟒蛇的巨大,因为仅仅只是巨蟒的一个眼珠就有夏予一般大小。

    眼看巨蟒来到身前,夏予连忙压低身子,屏住呼吸,经过之前的一番狂奔,他此时离前方的山洞口也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夏予心中思忖,自己只要悄悄潜行到那里,按照巨蟒的大小是无法进入洞内的。

    随着夏予屏住呼吸,减缓动作,那巨蟒似乎顿时丢失了目标,在原本的位置上下摆动着身躯,围着吊桥来回查探。可巨蟒没有查探多久,它吐出口中鲜红的蛇信,在空中飞快地伸缩了两下,马上又重新确定了夏予的准确位置。它将头颅略微一斜,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朝着夏予飞快咬去。

    夏予心中大惊,连忙身子一缩,从藤蔓的缝隙之中钻到了桥面下,巨蛇一口咬来,竟然咬空,它将头颅往下一扯,毫不费力地就将藤桥咬成两段。

    夏予在空中跃起,双手伸出死死扣住还未断裂的一边藤蔓,抓着半截藤桥向岩壁方向荡去。

    下一刻夏予重重撞在岩壁之上,但他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顺着藤条攀援而上。

    巨蛇见一击落空,又扭转身子,再次转向夏予所在方向。

    夏予只感到自己身后,巨蟒移动掀起的风压已经近在咫尺,但他不敢回头查看,害怕因此而耽搁自己攀爬的时间。

    在巨大威胁的刺激之下,夏予爆发出了求生的本能,他飞快地攀爬而上,在几秒钟内就爬完了剩下的最后一段距离。他脚刚一踏上洞口崖壁,就顺势猛地往前翻滚而去,连滚带爬地滚入洞中。

    就在夏予刚进入山洞的一刻,巨蟒巨大的头颅也已经追击而至,它双眼之后的蛇冠,如巨幅风帆一般伸展而开,不断抖动。巨蛇一边抖动蛇冠,一边张开巨口,露出足有一人多高的两颗獠牙朝洞内的夏予发出阵阵嘶鸣。尝试了几次攻击之后,巨蟒发现洞口太小,实在无法探入其中咬到夏予,这才扭转头颅将上身缓缓沉下,趴服于深渊谷底,在轰隆隆的摩擦地面和岩壁的声音当中,缓缓爬行而去。

    此时的夏予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才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缓过劲来。

    他再次探查起附近的情况,发现此地也同先前一般是嵌入山体内部的山洞,山洞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只是和先前山洞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流水经过,山洞的内部空间也相较之前大出许多,山洞所在的高度也比之前高出不少。

    环顾四周之下发现好在那种发出微光的苔藓,在这里更多了一些,让洞内比之前也明亮许多。借着光亮夏予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在一块宽阔的空间远处,一列石阶出现在一面石壁之上,石阶的尽头处一个平台赫然出现,而平台上方似乎有一栋小型阁楼一般的建筑。

    “那是一座神龛。”夏予心中暗道:“那里供奉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