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市，张家。

    张家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张家老宅却不像很多富豪一样富丽堂皇，只是古朴之中有着一股子大气的感觉，中式风味很重。

    苏凡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张小文坐在他的身边，温柔的将脑袋枕在他的肩头。

    这段时间张小文一直在担心苏凡，可是她明白她帮不到苏凡什么，灵异圈子的水太深，不是驭鬼者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张小文今天没有穿运动服，而是罕见的换上了一件明黄色的丝质连衣裙。

    虽然平时的张小文都和一个假小子一样，可说到底她也是女人，自然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你以后都留在大西市吗？”

    张小文没有问苏凡最近过得怎么样，也没有问苏凡厉鬼复苏的问题有没有解决，这些都是她帮不到的问题。

    她问的是苏凡会不会留在大西市，在大西市张氏集团的名声虽然不显，可是论财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历来低调。

    如果苏凡以后都打算留在大西市发展，那么张小文打算倾张家之力相助苏凡，这是她和张家老爷子商量过的。

    张家到这一代只有这个孙女，又碰巧赶上了灵异大爆发的时代，也的确需要一个靠得住且实力强悍的驭鬼者镇场子。

    苏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从小看着长大人品靠得住，又和张小文情投意合，这是双赢的局面。

    “嗯，总部已经任命我来担任大西市的负责人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常驻大西市。

    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这里也是我的家，真要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不习惯。”

    苏凡说道。

    他这次过来把张小文身边的人皮纸拿走了，既然他选择常驻大西市，人皮纸这种不稳定的因素自然不能再留在张家。

    而且苏凡也打算搞清楚一件事，就是杨间和杨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以前在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接触的灵异越多，苏凡就越是确信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的，所谓的神只不过是表象，是愚昧无知的人内心的幻想。

    再强大再无解的存在本质都是灵异，是另外一个世界力量的产物，看似无懈可击，其实只是你还没有到那个层次，无法理解。

    在国际刑警总部苏凡了解到，平衡，死机，异类，这些都是前人走过的路，或许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可是本没有解决问题。

    “杨戬，高喊你的名，荡平世间一切灵异，你到底是人是鬼。”

    这是苏凡从王小兰那里知道的信息，杨戬类似于一个总机被人下达了一个命令，扫除世间一切灵异。

    几十年前曾经有一群人在杨戬的面前跪拜，高呼神明，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是有神灵的，而这个神灵就是杨戬。

    可总部和苏凡都知道，杨戬是灵异碰撞的产物，是那个曾经的顶级驭鬼者杨间和鬼童融合产生的强大存在。

    鬼眼，鬼湖，骗人鬼，许愿鬼，棺材钉，柴刀，鬼童，静悄悄，鬼手，这一切力量的融合诞生了这样一个形似神明实为灵异的产物。

    有些人认为既然杨戬绝对强大，又能为他们扫除灵异和厉鬼，那自然就是神明，不是什么灵异。

    可是这群头脑简单的人没有想过，如果在另一个世界有更强大的厉鬼呢？那么那个厉鬼是神明还是灵异。

    如果有灵异力量可以影响到杨戬的程序呢？把扫除世间一切灵异改为扫除世间一切生灵，这个时候它还是神明吗？

    狂热的崇拜者不会考虑这些，他们只希望这个世界是无脑爽文，主角横推三千里，最好再收几百上千个后宫，然后再把自己代入进去。

    可是苏凡需要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他要在这个灵异大爆发的时代活下去，要保护身边的人，要在驾驭灵异的路上继续前行。

    而想要活下去就要付出残酷的代价，这个时代的苏凡如此，上个时代的杨间如此，民国时代的驭鬼者亦是如此。

    生命堆砌的金字塔并不辉煌，鲜血浇灌的花朵也并不美丽，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压力如山。

    民国的顶尖驭鬼者死后无法安息，需为后世奔命，生命的余晖尽为后辈挥洒。

    杨间舍生赴死融合鬼童，想要在那个绝望的时代找到一条光明大道，化身杨戬镇压人世间几十载，亦是这般。

    现在轮到苏凡这一代人了，他们没有选择，也不能逃避，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所以苏凡迫切的想要知道，杨戬本质上到底是不是杨间。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仅仅只是确认身份这么简单。

    如果杨间就是杨戬，只是名字不同，那么就代表融合灵异产物，舍弃旧体，诞生新身这条路是可以走的通的。

    那么苏凡今后的路也就多了一个选择，多了一个方向。

    甚至有可能这条路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这才是人类和灵异唯一共生的相处模式。

    如果杨戬本质上不是杨间，而是一个全新的存在，那么这条路就是断裂的，可以终结一个时代的灵异，却不能终结灵异时代。

    至于杨戬有没有杨间的记忆，这个问题苏凡到底无所谓。

    有他的记忆就是他吗？灵异力量多的是塞入记忆的方法，那这个世界上杨间多了去了。

    就总部刘丽娜的骗人鬼来说，她甚至可以把杨间的记忆塞到一条发情的母狗身上，那杨间就是发情的母狗了吗？

    再者说如果杨间永久的失去记忆了呢？那么他就不是杨间了吗？他就是另一个人了吗？

    杨间就是杨间，他不是因为有了记忆才是那个杨间，也不是因为一身强大的灵异力量才是杨间，他就是他。

    灵魂才是一个个体最基准的认证标志，肉体可以磨灭，意识可以更换，记忆也可以修改，灵魂却无法被侵蚀。

    这也是人类成为驭鬼者唯一的优势，你知道你自己是人，哪怕被修改认知，这依然是你最深处最基本的运行程序。

    一个拥有杨间记忆杨间肉体杨间灵异的你就能成为杨间吗？你能面对威胁到自己生命的灵异事件冷静对待吗？你依然还是你。

    面对死亡威胁的你会做出你下意识里的选择，是你的灵魂在帮你选择。

    拥有杨间记忆力量肉体的你也不能像杨间一样无往而不利，也不能像杨间一样死里逃生。

    你以为他是主角所以他才够强，其实是他够强他才能当主角。

    怨天尤人者叹命运不公，不甘命运者绝不低头，主角配角，身份都是自己选的。

    “苏凡，我爸让你吃完晚饭去书房找他。”

    张小文的老爸张涛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做饭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饭勺。

    正常人很难想象一个城市数一数二大企业的老总会亲自下厨做饭。

    可张涛其实挺喜欢做饭的，特别是为自己的家人做饭，如果不是家里有产业要继承，他会选择自己开一家酒楼。

    正所谓花有百样，人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