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去,但活着的人生活总还要继续。
……
这天刚出了月子的表姐说要带我去小吃街,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那兴奋的神情,就相当于六岁时的我得到了一整套奥特曼的感觉。
表姐和表姐夫先是把他们的孩子放到我家,让我妈看着,然后他们来接我走。
表姐一路上都在说自己在坐月子期间吃的多么清淡,现在想想小吃街的东西就馋。
表姐夫边开车边和说,还是不能吃太油腻的,对身体不好。
表姐一边撒娇,一边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轻咳一声,表示自己还在车里,然而我觉得我不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终于到了那条小吃街,下车后看着满满当当的人,这是我除了在景区以外,第一次能用人山人海形容一个地方。
小吃街总共分了五条,有上百家店铺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而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人都很多。
可是明明在很热闹的街道,此时正是八月份,气温也很高,可我却没来由的有种阴冷的感觉。
不是那种空调制冷的凉,而的的确确就是阴冷。
经历了这么多事的我,就算再怎么迟钝,此时此刻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只是我想不通,在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且周围都是人,它们也依旧会出现吗?
可是仔细想想,它们每一次出现似乎都与时间和周边环境无关,它们想出现便出现想离开便离开。
正当我想着,突然眼前起了一片阴影,是一张男人的脸,眼白很多,黑眼珠很少,面色苍白,笑容僵硬,嘴角快裂到耳朵根子去了。
又是他!
又是他?
他曾经出现过很多次,或是在梦里,又或是在我分不清现实或者是幻境里。
他在我面前出现了三四秒钟,在这三四秒钟里,我想了很多。
先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在一次梦魇里,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再就是在教室上课的时候,他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小玻璃上。
不对,不对……
那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
更早的,更早的是什么时候呢?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僵硬,而那僵硬的弧度又是那样的熟悉。
我好像想起来了……
似乎是在十多年前,小舅舅住在我家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我没见过他的脸,但小舅舅那天晚上,脸上的笑容却和他如出一辙……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我好像快要晕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表姐的声音。
“小暮,小暮”表姐叫着我的名字,“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却没有立即回答表姐的话,而是眼睛不断向四处看着,那个男人早已没有了踪迹。
表姐把手放在我额头上,然后嘀嘀咕咕道:“这也没发烧呀,那这是怎么了?”
表姐夫也在此时说道:“实在不行,要不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我用力扯出一个笑,对着表姐和表姐夫说:“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吧。”
表姐听完后表示立马要带着我吃遍这条小吃街最好吃的东西。
我看着周围闹哄哄的人,原先那股阴冷的感觉似乎也已经不存在了,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又往前走了几米远,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步履匆匆,而且浑身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丝毫不像是来小吃街放松的样子。然后不知怎么的,我就呆住了。
他经过我旁边的时候撞了我肩膀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回过头去,却发现穿着各色衣服的人,却完全没有刚才那个男人。
但是肩膀被撞到的感觉依旧还存在。
我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崩断了,我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我刚才好像看到那男人穿的鞋了。
就是我在上高三的一节历史课上看到的那双皮鞋……
他还在。
他还在啊……
这下我是真的害怕了,他到底是谁?或者说,它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表姐捧着两个大大的鸡蛋仔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递给表姐夫一个。
然后对表姐夫说,你把里面的冰淇淋全吃了,鸡蛋仔留给我,然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表姐夫手里的鸡蛋仔。
小吃街的另一边摆放了很多桌椅,我们三个人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子就坐下了。
我面无表情地,机械性地吃着手里的鸡蛋仔。
吃完后,表姐又说要带着我去吃那家,她以前最喜欢吃的章鱼小丸子。
表姐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而我和表姐夫则并排坐在她后面。
突然我感觉表姐夫在我上衣的右边口袋里塞了个东西,我用手摸了摸,发现是一枚类似于铜钱的东西,以及一个像纸片一样的东西。
我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是个护身符。
一瞬间,我惊奇的盯着表姐夫,表姐夫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