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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读中文网 / 科幻灵异 / 旧梦归魇 / 第三十九章 夜车

第三十九章 夜车

    陈知昂的直播还在继续。

    而前几天晚上连麦说要找人结果她要找的是阴桃花的小瑶在自己的账号上说我帮她解决了那件事。

    虽然有很多人质疑小瑶是我们请的托,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是真的,而且还经常在陈知昂的直播间发弹幕或者私信他,要求我出镜。

    陈知昂对此不仅没有不满,反而乐见其成,因为给他刷礼物的人更多了。

    这天他打开直播,还没来得及念投稿,就有一个名叫“独行的狼”的网友一直申请连麦。

    陈知昂拒绝了好多次,不断说着:“这位网友,等念完投稿就到连麦环节了。”可连麦请求依旧不停

    陈知昂无奈,只好接起来。

    对面漆黑一片,只是时不时有几朵光晕闪过,但又很快消失。

    没几分钟,镜头里终于一亮,其实也没多亮,只是比刚才好了很多。

    一阵晃晃悠悠过后,一个中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袋很大,头发白了一半,眼尾冒出几根细细的纹路,此时此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一路滚到下巴去,再从下巴处滴落。

    他的眼神里此时此刻带着些惊慌失措以及浓浓的无助。

    看到他的样子,陈知昂一惊,我也把脸更凑近了屏幕一些,仔细看着。

    他的面相,四方脸,但是耳廓突而不起,此人年轻时个性很强,但能力不足,耳轮有箭凸点,说明无人帮助,颧骨平且有斑,中年也难起运。

    很正宗的苦命相,一生都发不了财的劳碌命。

    再看他眼睛微微有些倒三角,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面宽而嘴小。

    这样的面相结合起来,也就是说,此人心气高,但能力又匹配不上其心气,且有刻薄之相,有极大的可能会犯罪。

    不过面相,这个事也没有那么准,我也说不好他的情况。

    陈知昂按照惯例问了句:“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对方结结巴巴道:“我,我姓马,你,你们叫,叫我,老马就行了。”

    而且此时他命宫有异动,这人在这个时候必然出事了,极有可能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

    我看到这异动忙出声问道:“马叔,我看着你那边情况不对啊,发生什么了?”

    老马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口说:“我,我昨天晚上,在那个盘山公路上看着个人,我还寻思大晚上的一个人在那多危险,问问用不用捎他一程。哦,我是个开货车的。

    我明明一直看着那有个人呢,穿黑衣服一男的,明明没下雨,还撑着把伞,走近了也能瞅着呢。

    我也想着这大晚上的,咋还有人在这山路上溜达呢,不能是碰上脏东西了吧。

    但我仔细一瞅,那大喇喇的影子在地上呢,那肯定是活人没错啊……

    完了以后我把车往他边儿上一停,他就在我那个大车旁边儿,我把车玻璃摇下来问他要不要上车,从我在车上朝下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伞面,其它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也不理我,我叫了好几声他依旧没有出声。

    我拉开车门准备下去问问,结果就车门打开那一下,他就没了,就好像那从来没有过人一样。

    我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差点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开车门的时候把人给创飞了,还在车门附近看了好久。

    我还寻思是不是我刚才太困了,眼花了还是咋的,根本就没那么个人。

    最后我在车下头吹了会冷风,准备上车继续开了。

    刚上车,我就感觉副驾驶那边儿有点暗,一抬头,看见刚才那个黑衣服的男的在那儿坐着。

    就车上那么窄的空间,他的伞都撑不开,但是他也没把伞放下,就在那举着,导致我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给我吓一跳,就有点大声问他啥时候上来的,他也不说话。

    我想从他的伞下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就弯着腰低头看去。

    他在此时却低咳一声,发出的声音不男不女:“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好心人,你把车往前开吧,往前开,到大路上把我放下来就好。”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这,这么多年?我这下不会真遇到脏东西了吧?'

    最后我也不敢让他下车,就多嘴问了一句:'兄弟,这撑着伞在车上也不方便啊,你要不,先把伞撂下吧,反正在车上呢,就算突然下雨,也淋不到你。'

    他没说话,当时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伞下面有什么,但是我后来真的后悔,我做出这个决定了。

    我弓着腰,慢慢的,慢慢的看向他的伞下,我,我看到,我看到他的脖子上面长着一坨肉泥,黏黏糊糊地和伞粘在一起……

    我当时吓懵了,大气都不敢喘。

    那团肉泥蠕动着,发出了声音:'我在这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一个人愿意停车了,我终于能离开这了……'

    之后我看到我媳妇去年给我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发出红光,之后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周围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的车也熄火了,走不了了,而且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手机也没信号了,唯一能连上的就是这个直播间。

    我看着那个平安符,它上面有灼烧的痕迹,应该是它在刚才救了我,可现在它已经不能用了,拿那个脏东西再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就没救了?

    反正我已经超时一天了,这批货肯定是送不到了,但是我想活着,我真的想活着。

    所以能连到这个直播间是不是说明你们能帮我啊?

    求求你们了,来救我一下,我真的受不了了。”

    然而,我却觉得他的话里漏洞百出。

    正常跑夜车的司机,都会有忌讳,看到路边的人,就算那个人主动拦车,也不会停车的,可他却主动下车了。

    其次,此人夫妻宫有破碎相,说明他大概率独身一辈子,或者离婚,但是婚姻不会超过两年,且为早婚,现在早已离婚。

    此时他无助地用手捂住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直播间的观众在他讲的时候就不停地刷弹幕让我和陈知昂帮他,现在看到他的样子,刷得更卖力了,还不停地刷礼物。

    我似乎看到老马埋在手里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估计是我看错了吧……

    不对啊,他的面相,嘶……刚刚好像看错了,他命宫确实有变故,但好像还没开始,要过一会,那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突然屏幕对面一阵“滋滋”声,老马那边的镜头就又是漆黑一片了。

    这时,陈知昂的后台私信不断地弹出消息。

    是“独行的狼”,也就是老马。

    他说:“诶,小兄弟,老哥这个故事咋样?我看着挺多人给你们刷礼物,你们以前没有这个故事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刷,这是不是都仰赖我了?那你这个时段的收益,给老哥分点呗?”

    陈知昂瞪大眼睛,无声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屏幕。

    我也震惊了,现在竟然还能这么玩??但这下就说明,我看到的他的面相是正确的,而且我刚才看见他用手捂着脸笑了,那时候我也没看错。

    突然对面的“滋滋声”更大了,几秒钟之后老马的脸又出现在屏幕上,但此时似乎比刚才换了个视角。

    而他拿着手机,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

    与此同时,陈知昂的后台又收到了私信:“小兄弟,你到底要不要和老哥合作?反正老哥的故事都讲完了,你不给也得给呀。”

    直播间其他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开始疯狂刷弹幕:

    “他怎么这种表情?”

    “而且他现在拿着手机,那他是用什么连麦的呀”

    “刚才的画面好像也不是这个角度啊。”

    “这是什么情况啊?”

    陈知昂想了想,回头对我露出一个坏笑,然后默默的把手机屏幕举到电脑摄像头前,让直播间的其他人都看到了老马的私信。

    弹幕直呼无语。

    这时,老马的连麦画面又闪了闪,一个脸的形状从他身后的椅背上慢慢凸出。

    弹幕纷纷提醒陈知昂,说老马放大招了,这特效可做的真真啊。

    我却发现他的命宫在此时急剧变化,大有绝命之势。

    那张脸越来越突出,老马此时此刻还在一脸贪婪地打字,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陈知昂回头说:“池暮,怎么感觉这不太像特效啊?这也太真了吧……”

    我眉头紧皱,深深呼出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确实不是特效,他现在应该已经死绝了,而且他和那张脸之间是有因果联系的,这件事不算是白凭无故。”

    陈知昂听到我说的话,赶紧给老马发去私信:“你听我一句劝,现在快跑吧,再不跑就完了。”

    可谁知老马却发来消息说:“小兄弟,就算你不想给我钱,也不能骗老哥我吧?不瞒你说,我闯荡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怕过啥,就是怕穷。”

    “我就问你吧,我是不是帮你赚到挺多钱?”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这主页可是发定位了,别等我过去找你。”

    “你也千万别存着什么侥幸心理,少给我算钱,我这可都算着呢,自从我和你连麦开始,那些人给你刷的礼物,到现在也有小七千了吧?”

    “你以前可赚不到这么多啊,我也看了挺久了,你以前一个月也赚不了这么多。”

    陈知昂给我看手机屏幕,还说:“我哪能赚这么多呀,平台得扣一半以上。还有他命都快没了,咋还惦记钱呢?”

    这时,我注意到老马后座上那张脸已经快碰到他的后脑勺了,陈知昂还想打字提醒,我却按住他的手。

    面对陈知昂不解的目光,我解释说:“我说了,这是他自己招惹的因果,咱们不该插手,他死在这,不算冤……”

    我和陈知昂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看着那张脸一点一点包住老马的脸。

    老马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绝望,直至我们连他的脸都完全看不到了。

    直播间“刷”的一下黑屏了。

    陈知昂忙向弹幕看去,他担心自己的直播间会不会被封,以及我们两个会不会惹上事。

    弹幕上却都说黑屏了,早在十几分钟前就黑屏了。

    陈知昂问我:“我刚才……没看错吧?难道说我在做梦?”

    我还没缓过来:“你应该没看错,因为我也看到了……”

    “那为啥其他人看不到啊?这咋和省会那白裙子女孩那个有点像啊?只有咱俩能看到。”陈知昂又问。

    我表示不知道,但心里却想着,这回估计又是我这特殊体质,连累着陈知昂,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陈知昂和粉丝说今天有点事,就下播了。

    而我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过几天会真相大白。

    ……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的新闻推送上说:

    “某市一名男子马某,在其货车上离奇死亡,现场并无其他痕迹,马某却系在其驾驶座上窒息而亡。

    且警方在其货车后备箱里发现一具尸体以及大量违禁品,这似乎与某境外组织有牵连。

    经法医鉴定对比,马某后备箱里的尸体是在本年11月29日死亡,具体时间待定。

    而马某于本年12月6日晚9点25~37分之间死亡。

    警方将会持续跟进,保护我国公民人身安全。”

    好,真相大白了。

    按照新闻上的说法,这个老马确实与我和陈知昂看到的一样,是窒息死亡的,而且现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当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了,因为杀死老马的根本不是人。

    而我所看到的他自身和导致他死亡的人脸之间的,是由于那张脸就是他后备箱里的尸体吧……

    陈知昂还在为了自己目睹一条人命的死亡但自己却无能为力而感到痛心疾首。

    我却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说:“没事,别自责了,这是他罪有应得,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总比有些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但依旧逍遥法外要强的多。”然后把那条新闻拿给陈知昂看。

    陈知昂看后突然激动起来:“那我们岂不是见证了一个冤死的人报仇的过程?”

    我点了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