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知薇,踏出辰庐的那一刹那才敢大口呼吸。
沈知薇一把拉过身后跟来的毕彦星,
“彦星,这人是谁?彦辰哥哥怎么对他毕恭毕敬的说话?我只见过彦辰哥哥对毕夫子才会这般谨慎模样!”
毕彦星更是已经吓到神智不清的样子,张着嘴,使劲拍着胸脯,呼吸急促,
“知薇,你怎么认识哥哥的客人?这人是谁?你怎么怕到跑出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大眼瞪小眼的等对方回答。
沈知薇也不想再在毕府多待下去,也不想招惹石家人,还是回到自己小院才保险。
沈知薇拉着毕彦星,凑到她耳边,叮嘱道:
“彦星,今天耽误了时候,我得赶紧回去了,你记得跟彦辰哥哥说一下,不要跟其他人说我会医术的事情。”
毕彦星赶紧应声,
“知道知道,今天要不是你自己显露出来,我哪会说?”
“这人是彦辰哥哥的客人,又住在你家,我也是着急了些,怕这人发热晕厥出大事。”沈知薇也是又些懊悔。
毕彦星知道沈知薇不是冲动的人,就是怕毕家有事才出手的,连忙安慰道:
“知薇,我替哥哥先谢谢你,你先回去,我跟哥哥说就是,保证不会把你的事情透露半分。”
沈知薇知道毕家兄妹都是值得托付的朋友,没有多说,转身想走,突然顿住,转身,掏出一张请帖递给毕彦星,
“彦星,下个月初二,我十七岁生辰宴,请你和彦辰哥哥一起来。”
毕彦星一边接请帖一边说:
“我知道,生日礼物都给你备好了,就等你的帖子了,放心吧,我和哥哥一定到。”
沈知薇笑笑,往年这两兄妹送的礼物都是最有意思的。
远处文竹走了过来,拉了拉沈知薇,
“小姐,你们怎么进去这么久?”
“没事,我们回去吧。”
沈知薇拍了拍毕彦星的手,转身往侧门走去,马车一直停在门口。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却不知道马车后面一直跟着一个黑影,直到马车停在沈府大门,沈知薇和文竹踏进家门来到后院,黑影才消失。
沈知薇刚进自己小院,让文竹关上院门别让其他丫鬟小厮进门。
文竹连忙关门,紧张地问道:
“小姐,怎么了?你从毕家出来就魂不守舍的。”
沈知薇也不瞒文竹,把自己在云边寺后山遇到石昱的事情给她说了,再把在毕彦辰院子里石昱认出她的事情也说了。
平时伶牙俐齿的文竹也吓得不轻,捂着嘴,瞪着眼睛,
“小姐,这人是想报复你没救他?还是要报答你救了他?”
沈知薇气急了,
“我哪敢让他报答?只求他别报复我就阿弥陀佛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文竹赶紧双手合十,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佛祖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逢凶化吉,让这歹人离我家小姐远远的。”
辰庐。
影墨推开厢房门走进卧室,对床上的男子行礼道:“主子,是沈府的二小姐,沈知薇。”
“沈府?沈念先?”床上的男子依旧平躺着。
“是,沈府现在的主君是沈念先,现任许州通判。”影墨回道。
“沈知苍是他哪个儿子?”
“大儿子,也是沈知薇的亲哥哥。”
“呵,原来是沈知苍的妹妹。”
石昱轻笑起来,沈知苍是自己的得力干将,驻守边关五年从大头兵一路提携到骠骑将军,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没想到家里还有个如此有意思的妹妹。
“主子,我听沈知苍说只有这一个妹妹,家里还有一弟一妹是家中继母所出,我跟过去也看到沈二小姐是别住小院,没有住主院。”
影墨办事确实让人放心,事无巨细都会办的漂亮,探听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嗯。”石昱漫不经心,没有仔细听影墨的汇报,只觉得自己手掌中还有刚刚盈盈一握的温度。
影墨继续问道:“主子,要安排人盯着这个沈二小姐吗?”
“哦,不用,没必要。”石昱不想在许川城里动用人手了,尽可能的隐藏自己行踪和势力才最安全。
“山里的事情都让人处理好了吗?”石昱抬了抬眼,问影墨。
“已经处理好了,在午房找了具身形和您很像的尸体,毁了面容,做了一样的伤口,他们应该昨天就顺着河找到了。”影墨如实回答。
“也要彻查,我进山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还有,我们山里的地方,怕也是迟早要被他们找到。”石昱还是不放心,这次如果不是有内奸放出消息,自己肯定不会被人半途劫杀。
“是!这几天影明一直在山里搜查,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所有知情者都是跟我多年的老人,要有凭有据,不要滥杀无辜,也不要错杀清白。”石昱眼里闪过一丝冷咧。
“是!影卫所有成员都出动了,除了山里,京城和许川都在查。”
影卫是石昱的死士,由影墨统领,这次主子出这么大的事情受这么大的伤,自己也是难逃其咎的,“影卫也在自查。”
“影卫三百号人,是有点多了,你挑选一下,精简到二百人。”石昱也是奖罚分明的,虽说这次受伤可能跟影墨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因为死士护主不力,自己才受此重伤,影墨也不是没有责任。
“是!属下拟好名单明日就呈给主子。”影墨知道石昱的性格,精简自己的队伍不仅是处罚了自己,也是给其他部作出表率。
“嗯,下去吧。”
石昱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
“你身上的伤也把药上好。”
“多谢主子关心,已经上药了,不耽误办事。”虽然主子没有主动责罚,自己因为主子受伤自罚了二十鞭,虽是练武出身,影墨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皮肉伤。
“以后没有我发话,不要乱罚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不能耽误。”
石昱虽然说得清淡,影墨也听得出是主子心疼自己,更加自责了。
“属下办事不力,让主子受伤受苦,必须责罚!”
“那你也没必要打这么重。”石昱也是哭笑不得,影墨自小跟着他,是个倔强脾气,自己也没办法。“你出去吧,我睡会儿。”
石昱是真的拿影墨脾气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床沿的雕花,石昱不自觉地想起刚刚坐在这里的人,更加烦躁起来,一个下属的妹妹,一个见死不救的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不就是手腕比较软,脚腕比较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