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这来，是想请问您一件事。”
“有什么事能专门问到我这儿来？而且，很抱歉这儿没什么能拿出来招待你们的。”
神父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陈亚，他明显是个亚裔，而本地几乎是没有亚裔的。
他指向旁边的长椅，“请坐吧。”
“大概是几十年前，本地曾发生过一起命案。”瑞秋主动开口了，看得出来是很想解决这件事，她组织着措辞，生怕无意中表达出什么，吓到这位面貌很慈祥的神父。
那种东西，就算是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吧。
她的询问还算有条有理，在这间隙里，陈亚开始观察教堂内的陈设：在受难耶稣的雕像后，是一面巨大的彩绘玻璃，大概是某个宗教故事的背景图，阳光从这里析入，因为玻璃早已蒙尘，所以光芒也显得昏暗。
玻璃和雕像的中间似乎有很大的缝隙，但一团黑暗根本看不清楚。
最复杂的陈设也就是这里，除此之外，教堂里只有几排长椅，应该是供信徒坐在那听弥撒之类所用。
小教堂内部空间其实不大，尤其是雕像就占了很多地方，那几排长椅只能挤在一起，让这儿整体看起来狭窄又压抑。
“你说的是...绿色河谷案吧。”神父没注意到陈亚的打量，他思索着，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
“多年前，密西西比还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州，而且公路条件很好，州首府杰克逊每四年都会举办芭蕾舞大赛，这可是国际性的，那时候的游客非常多......”
或许唠叨是老年人的通病，瑞秋咳嗽了几声，神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抱歉，我说的太乱了，回到正题上来，你应该知道密西西比州内有大片的森林、溪流，所以第一具尸体就是在林中的一个小木屋里发现的，具体位置在一处河谷上方，因此被称为绿色河谷案。
而接下来的尸体也都是在差不多的地方，”
他看了两人一眼，补充道：“而此案的结尾，我认为非常奇怪。”
“奇怪？”
“是的，因为按理说，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抓到。”
瑞秋打了个寒颤，不安地抱住手臂，陈亚不置可否地听着，脑海里想起昨晚瑞秋的话。
迫于舆论压力，警方抓到了一个嫌疑人，然而在经过一座小桥上方的时候，嫌疑人撞开车门想要逃跑，却不慎落水，最后淹死......
而似乎正是从那时起，本地的警察偶尔会在家中看到黑影。
他看向神父，提出了问题：“假如真正的凶手没有被抓到，那，为什么说此案已经有结尾了？”
“因为从那之后，就算是有恶性凶杀事件，也不过是一个两个的死亡，而且与此案的细节不符合，当年可是前后发现了六具尸体，特点是死者身上没有伤口，而且...绿色河谷案的死者都是在森林里被发现的，也就是我们当地人被俗称为三角州的地方。”
神父说到这里，无奈地摊开了手。
“这案子当年其实传得很远，毕竟，它确实有些诡异，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神父看向陈亚，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依然好奇的是，你们，尤其是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问我有关数十年前那件案子的事。”
难道...真的是那个落水的嫌疑人，回来复仇了？
问题是，自己为什么会被它盯上？
他还在思索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回答，瑞秋却已经越听越害怕，她迟疑了片刻，就把昨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就要说到那本书的时候，陈亚忽然握住她的手，瑞秋吓了一跳。
“事情到这就结束了，我的家乡有一些古老的方法，可以短暂的驱逐这种东西...但是我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
神父没有觉得荒唐，相反，他听的很认真，而且还特意询问了陈亚所说的那种“古老的方法”。
“这种方法后作用很大，对人也有相当的伤害。”
听到这，瑞秋顿时有些迷糊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能理解陈亚之前所说的“舌尖血”是什么东西，毕竟以她的视角来看，陈亚更像是在对着那个黑影吐口水。
“我有一个朋友。”
神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轻声道：“一个老朋友，但已经多年没和他联系，但现在，他或许能帮到你们。”
离开教堂的时候，两人沿着小路回到了路口；温暖的阳光迎面而来，像情人轻抚过脸颊的手。
瑞秋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金色长发简单的束成高马尾，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手里多了一个十字架项链，在陈亚面前晃了晃。
“神父说它是受过祝福的，今晚它要是还敢来......”
“那你到时候一定要挡在我面前。”
陈亚回答道，他从兜里摸出那个红色玉镯重新戴在手上，边走边说道：“那个神父有些怪怪的。”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虽然学费没缺过，但早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从老神父说第一句话开始，再到他说话时下意识露出的一些神态，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在拿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电话号码，摸出手机，打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萨林·布兰克神父的朋友，他跟我介绍了您......”
“对，他提起了您的名字，说您是他的朋友...”
“好的。”
陈亚放下手机，说：“他说过会就来接我们。”
“他认得路吗？”瑞秋有些担心地问道，陈亚只是耸耸肩。
阿尔文，而且是阿尔文警长，当他开着警车一路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傻眼，尤其是陈亚。
简单来说，他现在是个黑户，最见不得光的那种。
警长上了年纪，但与神父那种与世无争的气场截然不同，他是个身材瘦削的白人，鹰钩鼻，脸上的神情让人联想到秃鹫，他看着两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两具死尸。
瑞秋下意识地就往陈亚身后靠了靠。
警长看到陈亚是个亚裔的时候就挑起眉头，但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很假，配上他的气势，简直可以说是不怀好意。
“萨拉斯的朋友，嗯？”
他打开车门。
“我来的时候和他通过话，他说你们想了解一件案子，希望我能帮忙。”他倚在车门上，补充了一句，“正好，我最近两天在查案的时候，也追查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件案子。”
当三人都坐上车的时候，老秃鹫坐在主驾驶座上，转过头看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和它扯上关系的，但我得提醒你们...”他回过头，系好安全带。
“这件案子，很邪门。”
“对了，你们现在最好把手放到座椅的背袋里面。”
“啊？”瑞秋愣了一下，旁边陈亚则是没有犹豫，他从座椅的背袋里掏出两个冒着热气的袋子。
“三明治，我请他在路上带的。”
瑞秋接过三明治的时候，发现自己确实又有些饿了。
“谢谢你。”她笑道。
他居然还记得给自己也带一份。
阿尔文从反光镜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句。
陈亚在拿三明治的时候就发觉背袋里似乎还有其他东西，下意识看了一眼，清楚看到是一本似乎已经很破旧的书。
“印第安......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