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是金鱼，希恩大人。”
苏妮惊讶道。
希恩却一眼就看出问题：“这是给它喂了‘留音石’，这段话是提前录好的，你不信再捅它一下，我估计它就只会说这一句。”
“那这不是骗人吗？我可是听说诅咒金鱼会变着花样骂人才来钓的。”旁边正在钓鱼的人十分不满，要求老板给个解释，“这种阉割货你让我怎么拿回去给老婆当生日礼物？！”
老板擦了把汗，拿来玻璃缸盛上两条“金鱼”递给希恩和那个顾客：“这些给你们，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哦，送你。”
希恩随手接过鱼缸，又递给苏妮。
“谢谢老板！谢谢希恩大人！”
苏妮连连道谢，看得出来她还挺喜欢这玩意，跟着希恩走出一段距离后，她还不停地用老板赠送的长牙签捅那条疑似食人鱼的“诅咒金鱼”。而金鱼则不断重复开口：“老子乃是上古鱼生大帝，历经百世修炼有成，今日被你钓上，合该与你有缘……”
看来它的人设是老爷爷鱼。
一边玩着，苏妮还一边偷偷看希恩，脸上满是笑意。
“真好糊弄。”
娜娜悄悄摇头。
……
中午时分，希恩带着苏妮去吃地狱火锅，宽阔的餐厅内摆着一口大锅，锅里冒着硫磺火，一个头生双角的恶魔穿着白色厨师服，给希恩等人送上生肉串，让他们自己在火上烤着吃。
“这哪是火锅，分明是烧烤。”
希恩又发现了新问题。
“有火有锅，怎么就不是火锅了？”恶魔厨师对希恩的质疑不屑一顾，大拇指往身后一指，“隔壁不用锅的那才叫烧烤。”
希恩歪头看去，透过餐厅玻璃窗看到街对面的路边摊，几个浑身冒火的火元素正把生肉串塞进嘴里，几秒钟后又开始往嘴里倒胡椒粉、食盐，之后“呸呸呸”吐出已经烤熟的肉串，递给摊子前等着的顾客。
你别说，烤得还挺油光金灿。
希恩无言以对。
理论上来说，火元素全身都是由火焰组成，没有口水胃酸这种东西，被他们放进嘴里的东西等同于放进火里烤，拿出来再吃也不脏。
但心里总觉得有点膈应。
“那是我的。”
希恩回过头来，发现苏妮正在喝他的气泡水。
“对，对不起。”
苏妮满脸通红，不敢看希恩。
“原谅你了。”希恩对此并不在意，大家瓶子一个样，拿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很自然从苏妮手里接过瓶子喝起来。苏妮则是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一副偷偷做坏事被抓住的表现，时不时却又抬起头悄悄瞅希恩，仿佛担心希恩生气。
“绝对是故意的。”
娜娜又悄悄咂了下嘴。
……
下午，吃饱喝足的两人开始沿着河岸散步。
这条谎言河的支流横贯双树城，河岸的绿化做得非常漂亮，沿途有不少双树城的青年情侣手拉着手在散步。
苏妮低着头走在希恩身边，时不时看看路过的情侣，然后再偷偷看看旁边的希恩。两人肩并肩贴得很近，甩开胳膊走动时，有那么几次，苏妮的手在距离希恩只有一两厘米远的地方稍作停留，仿佛期待着什么。
但希恩却一直都没发现其实他只要稍微反手张开手掌，就能轻松把苏妮柔腻的小手握在掌心。
“这个呆瓜。”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娜娜小声骂了一句。
……
傍晚，希恩带着苏妮回到宾馆。
这一天，希恩过得还挺快乐，吃到了美味的冰淇淋，玩到了“诅咒金鱼”，还吃了地狱火锅。更重要的是，苏妮也是人类，和她一起逛街时候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像在巴黎街头遇到山东老乡，或者玩韩服时忽然发现自家下路是乌兹老哥。主打一种放心感。
更何况，苏妮真的很漂亮。
“希恩大人，我给您揉揉肩膀怎么样？”
“不用，我肩膀不累。”
“那给您揉揉腿？”
“不用，我腿也不累。”
“那您哪里累？”
“我全身都不累。”
苏妮：……
她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
苏妮犹豫半天，她曾经是有女仆照顾的，就她所知在主人睡觉前女仆除了按摩，能做的似乎也只有一件事。于是她咬着牙走到正在一旁沙发上读着《魔界美食图鉴》的希恩面前，转身背朝他撅起屁股：
“希恩大人，您打我吧。”
“啊？”
希恩忽然精神一振，难道他这个临时女仆还有特殊嗜好？
“为啥要打你？”
“这是女仆该做的事情，帮主人缓解工作压力。我爸爸每次工作累了的时候也都会打女仆。”苏妮小声说道。
“没想到，城主大人还有这样一面。”希恩连连摇头，他原本看着双树城百姓安居乐业，寻思着城主是个光明正派的人物，没想到私下居然虐待家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呸，禽兽。
“那你家女仆们不会辞职吗？”
“这倒是没有。”
苏妮摇摇头，也感觉有些古怪，“城堡里女仆的辞职率很低。可能是因为我家女仆工薪很高，而且平时我爸对她们还挺好，也就只有工作累了时候晚上回来才会打她们。”
希恩：？？？
他犹豫片刻，问道：“你爸是怎么打的？”
“不知道。”苏妮说道，“爸爸每次都是把女仆们叫到他屋里关起门来打，从来不让我看。”
“你确定那是在打她们？”
“当然，因为她们每次都叫得可惨了。”
希恩：……
娜娜：……
“而且，我的女仆艾拉每天晚上也会拿小鞭子让我打她，是她说这是女仆工作的一部分。”苏妮补充道。
“我建议你把这个女仆辞掉。”希恩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女人解释。很显然，她十多年都没出过城堡，有些事城主也不可能教给她，所以她可能是真的以为“挨揍”帮主人缓解压力也是女仆工作。
要怎么委婉地告诉她，她爸爸打人用的很可能不是小鞭子，而是大鞭子呢。
“嗯？”
希恩忽然皱眉看向窗外，挥挥手：“你早点去睡，明天早起领我去看看双树。”
苏妮应了一声，她不知道希恩怎么忽然一脸严肃，但还是听话地钻进壁橱躲了起来。壁橱很宽敞，希恩还给她准备了毛毯和被子，昨晚苏妮便是在这里面睡的。
希恩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向外面。
正对他二楼房间窗户的是宾馆的后院，几百平米的院子里种着些魔鬼辣椒、死亡番茄，笑脸黄瓜等等魔界常见蔬菜，靠近墙壁下方的位置还有个鸡棚，养着些植生鸡。这种鸡能无性繁殖，是魔界常见的肉食生物。
院子里有厨房有仓库有卧房，所有屋子里都是一片漆黑，不是没人就是已经睡下了。只有魔界双月琳娜和席娜的光芒，仿佛银色流水般洒落在小院之中。
希恩左右看看，最终目光落在院子里那棵高大的炸弹葡萄树上。这棵大树正对他的房间，如果躲在上面刚好能透过窗户观察到他们。
但是上下打量一番后希恩却并没发现异常，便皱眉关上窗户，拉好窗帘。
难道感知错了？
在刚才，他似乎感觉到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