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滕樱那没有血色,又有着几分熟悉的脸庞,颜台翰就不由的烦闷。
“昔日之事,实属年少无知,樱儿,既然你母亲把此事都告知了你,那样东西应该也在你的身上吧?”
颜台翰沉声问道。
“原来你是为了它…可惜,我不知道。”
滕樱摇头,坦然无惧的迎上颜台翰视线。
“哼,既你知道我说的什么,又不愿交出来,那就好好在颜府待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颜台翰声音有些发冷,只是对上那没有半分血色的少女,他心头烦闷更甚。
故而,在重重哼了一声后,就头也不回的带着护卫离去。
滕樱望着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她紧攥着衣袖,感觉连呼吸都是痛的。
城中都说他是仁厚善人,可,却是害自己母亲最深之人。
连那所谓帮扶落败的滕家,也不过是困着母亲,为达成目地。
现在,更是想用一句‘年少无知’就要轻轻揭过…只是,有那么容易吗。
栖蓬山上,宋季等人正在收拾东西。
却看到颜台翰带着护卫,忽然急匆匆的往山下而去。
不过对方身份高贵,或是有什么急事,他也没有在意。
倒是旁边的邬冬,疼得龇牙咧嘴。
他是在和村民打斗时,弄伤的,腰间被一截碎木碴子刺穿。
“哎呦,季哥儿你可得给我包好一点,小梅、小芳、小刚…都还等着我去拯救呢…”
宋季无言,腰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去留人巷。
但,前面两位他都还能理解,可,这小刚是什么鬼?
不过,这次经历,给了宋季一定的危机感。
也让他更直观的认识到了,普通武者和气血武者的区别。
他气血流淌起来,根本无惧那些棍棒。
除非是那种在大堂时,被大量木纤菜刀无差别的攻击。
毕竟,他的气血,主要是集中在双手。
面对大量木纤漫空而来,只怕最后的结果,也会和那逃跑的护卫一样,被当场洞穿。
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能练全身气血的秘籍…
宋季忽然想到,若是全身都能被气血覆盖。
这样,哪怕是有成片的木纤飞箭,他也不用畏惧了。
“算了,勿要好高骛远,还是想办法先赚银子,早日换到十浪拳后续的秘籍…”
宋季明白,这世道就算有练全身气血的秘籍,只怕也是珍贵无比,寻常人难以窥视。
毕竟就连十浪拳这等,只练一处地方的秘籍,都不是人人可以得到的。
所以,还是先把自身实力提升上来,这才是正途。
……
宋季等人收拾好东西后,又花了半日时间,才回到颜府。
众人也在这里告别,滕樱和丫头兰儿先往内院而去。
张婆子也被几个肌肉隆起的壮实大汉,抬下了马车。
临走前,那几个大汉还恶狠狠的瞪了宋季等人一眼。
经邬冬说起,他才得知都是张婆子的儿子。
难怪这老婆子平日里倨傲,不过,她那腿怕是废了。
那根木纤,可是直接从张婆子的大腿根,连着骨头一起洞穿。
“宋兄弟,告辞。”
这时,阆鹳也郑重抱拳道。
宋季也和对方作别,此人不简单。
想起那晚的表现,宋季猜测,此人多半也达到了气血。
只是在大堂时,没有彻底显露出来。
而在众人都散去后,宋季才扶着邬冬,前往他们的小院。
到傍晚时分,还有一个小厮也来到这里,手头还端着两块肉。
“是‘青鸡’肉…”
但邬冬见到此物,却是连伤口也顾不得,兴奋道。
宋季也是目露奇光,仔细打量起来。
这肉,其实和普通鸡肉很像,只是有些泛青。
且只有两指大小,份量很少,放在盘子里,显得尤为珍贵。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无论是青鸡肉还是天香豆蔻,其实,都可以统称作‘气血秘药’。
顾名思义,就是滋补武者气血的东西。
因练武消耗甚大。
这就好比你在家闲玩一天,可能都不会觉得饥饿。
可当你去田里耕半日地后,只怕连白饭都能干几大碗。
但对武者来说,白饭的营养显然已经很难跟上消耗,所以这些秘药也就应运而生。
只是,秘药的珍贵程度和价格,自然也是白饭所不能比的。
所以宋季有时外出打打牙祭,也多是买寻常吃食,很少去碰那些东西。
而瞧着邬冬,将那一小块鸡肉,当做宝贝似的收了起来后。
宋季沉吟少许,却是往厨房走去。
在这里,他找到燕小七,先要了些葱姜蒜,又找了些干笋草菇之类。
接着,就一起乱炖,险些连一锅都装不下。
“嗯,味道真不错…”
宋季拿起筷子,仔细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几下嚼烂咽下。
就是这厨艺,还得改进一下,除了辣些、咸些、甜些、苦些…
但,宋季也没嫌弃,毕竟是自己做的,就是哭着也要吃完。
不过,随着青鸡肉咽下肚后不久。
宋季顿时便感觉到了,有一丝丝轻柔的烧灼感,从胃部涌动出来,然后又散向四肢百骸。
“果然,秘药就是秘药,这个吃上一顿,只怕寻常人一两天都不会觉得饿了…”
宋季暗叹,练武之人,消耗远大于常人,若是常吃此物,对壮大气血,大有好处。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物外面买不到。
这是颜府独有的,不外卖,这倒是可惜了。
宋季忽又想起了他的天香豆蔻,原本上次凝聚出露珠后,还剩下半颗。
但为了能更快生出新的露珠,他也只能忍痛,先放进了小杯里。
夜晚,在回去的路上。
宋季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回味肚子里的青鸡肉。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一股吃了青鸡肉时的暖意。
这比起寻常粮食,要强出许多。
而这方世界…也不知还有多少秘密。
……
寒风簌簌,从栖蓬山颠,一直肆虐到山脚。
那里,还有不少村子灯火摇曳,不时传出阵阵游人的嬉笑声。
而在北面的一处角落,却有个村子一片漆黑,异常寂静。
远远看去,甚至还能瞧见有不少手执水火棍的衙差站在那里。
只是,被栖蓬山夜晚的寒风一吹,他们就不住搓手跺脚,以此抗寒。
这个村子,正是鸡鸣村。
自从上次惨案发生后,就有人回去报了官,而这里,也就被围了起来。
但最后处理的结果,府衙那边却是一直没有答复。
这时,随着又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起,还有一道黑影飘然落进了村子。
其速度之鬼魅,连那些守着的衙差都没有发觉半点。
那黑影一路向前,很快就来到了,那日宋季等人所在的大堂。
这里的血渍已经干涸,尸体也被搬走。
只是一些缝隙中,不好打理,还藏着一些碎肉、断指和头发之类。
“你来晚了…”
那黑影刚走进大堂,一道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老人站在那里。
而随着他的转身,此时面目也显露了出来。
正是颜府大老爷,颜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