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江而来的仙人?
闻听此言,刘煜心中顿时一凛。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等了这么久,才等来的麻烦了。
不是官府发兵,也不是武林群雄齐至,而是引来了一个真正的“仙师”!
“走,随我去看看。”
“是。”
刘煜和陈大器很快就来到了码头。
放眼望去,在远处的大泽水面上,果然发现了一道人影!
不过并非是什么“踏江”,而是在水面上空十几米的高度凌空飞渡。
其人飞行的速度不快,莫说比肩飞鸟,就是连飞虫也比不过,却如热气球般稳定而匀速地前进。
背负双手,说不出的潇洒与出尘。
一袭白衫,看起来十分仙风道骨。
‘修仙者...’
刘煜凝望着远处的人影,目光变得幽沉了几分。
这两个月不断搜刮战利品,让他得到了数不清的武林秘籍,对于此界世俗中的武者能达到什么样的上限,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江湖上口口相传的什么“草上飞”、“水上漂”、“一苇渡江”这些,其实并非传说。
功力深厚的先天高手,凭着最绝顶的轻功法门,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再绝顶的轻功,也不可能让先天武者一直在空中腾挪飞跃!
受真气的局限,总归需要停下借力。
显然,当前这道身影一直没有落下沾水借力,其人所施展的根本不是武者的轻功,而是仙术、仙法!
“主上,这位仙人马上就要过来了!”陈大器忧心忡忡地看向刘煜:“要不要叫人把那些弩拿出来,只需主上一声令下...”
“慌什么?”
刘煜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若来者非敌,那不是要伤了和气?叫弟子们都退下,也包括你在内,这里有本岛主就够了。”
不是怕伤了和气,而是刘煜心里清楚,别说库房中的那些重弩,就是把弩车推出来,也不可能伤了手段莫测的修仙者。
“属下遵命。”
陈大器马上将附近的飞龙岛弟子带走,让这处码头只剩下刘煜一人。
没一会儿,天上中人便飞过岸边,轻飘飘落到了刘煜不远前。
“哈哈,踏浪乘风来,逍遥我为仙!这位道友,在下王奇,有礼了!”
王奇面带笑意,拱手一礼。
“刘长生,见过道友。”
在正牌修仙者面前,刘煜表现得一点也不虚,抱拳以回敬。
双方互相打量了片刻后,对面的王奇率先打破平静:“刘道友远离喧哗,在这山水之间修真养性、秀丽之所陶冶情操,真是好生自在啊。”
刘煜笑着说:“呵呵,刘某一介散人、无牵无挂,到哪里都是修行,若王道友喜欢此地,刘某绝对扫榻相迎。”
“哦,刘道友也是散修?”
王奇眼前一亮。
所谓“鸡不同鸭语,龙不与蛇居”,世俗界等级森严、礼法分明,修仙界也不遑多让。
他最怕的就是面前的刘煜,是修仙家族、门派的修士。
即便只是炼气期的修仙家族,那也不可小觑。
因为往往招惹了一个,那就是招惹了一大家子!
刘煜听出其意,故作喜色,反问他:“王道友也是?”
“哈哈,在下正是一名散修。”
王奇坦诚地说完,把双手一背,感慨道:“昔年得前辈遗泽而踏入仙途,现居于灵湖沈家所开辟的坊市,至今已有十载春秋了...”
见其态度不错,刘煜猜测对方应该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就算是,估计也没想着诉诸于武力来解决,而是要谈些什么。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暴起发难也只是随时。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另外他还想着从对方嘴中套出些情报,于是便做出邀请的手势:“让道友同我在这里交谈,实非待客之道,道友不妨随刘某到岛上喝杯茶,如何?”
王奇正有此意,哪能不肯?
他当即笑呵呵地又是一礼:“在下未通知主人、递上拜贴,就前来拜访,这才是失了礼数。而道友不怪,反而盛情相邀,这般胸襟气度,实在令在下佩服!也好,在下便借主人的宝地、香茶,来赔这突兀上门之罪。”
“诶,道友言重了,请。”
“请。”
之后刘煜运转真元,催动自己学会不久的一门绝顶轻功,身影如凌波微步一般飞去,眨眼便掠过密林上空,直奔飞龙顶。
‘炼气初期的气息?就是不知,这人的修为是炼气二层,还是炼气三层?’
真元的气机波动与法力的气机波动几乎一样,令王奇根本察觉不出来。
他此时明白了,刘煜率先展示自己的修为水平,是想让他也展示一下,这样双方都免了交浅言深的尴尬。
“倒是坦荡,也罢。”
王奇微微摇头,唇角勾勒出一缕弧度。
既然是炼气初期,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可是炼气四层、踏入炼气中期的修士!
王奇两指间突兀地多出一张符箓,将符箓往自己胸前一贴,张开腿一跑,顿时便如一道闪电般追着刘煜的影子冲上了山。
刘煜前脚刚飞龙顶,王奇就紧跟着上来了。
瞄见王奇胸前贴着的符箓,刘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眼热得很。
果然跟他印象中的修仙者不差,既有符箓,那一定也有丹药、有法器!
想办法混入修仙界,应该是对的。
“道友的速度真是不凡,在下使了一张‘清风符’都未能追上,厉害。”
“是道友让着我这个主人家罢了。”
双方在露天石桌落座后,刘煜叫人上来了茶。
又寒暄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刘煜开门见山地问王奇:“道友此番前来,难道就是听说了刘某的消息,对刘某感到好奇,故特来拜访,无其他事?”
王奇沉吟不语。
经过这互相的一番打探,他基本知道了刘煜的修为、背景,心中觉得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于是,放下茶盏,正色道:“刘道友,实不相瞒,在下此来呢,一为结交道友你,二为一件小事。”
“洗耳恭听。”
刘煜静静看着他。
“嗯,是这么个情况...”
王奇把以南陵钟家为首的一干人所托之事,与刘煜说了一遍。
他当然没说自己收了报酬,就只说了自己与钟老头的儿子有交情这点,是因为这个关系才无奈前来当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