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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变态也很努力啊

    “二公子殿下,魏寿带来了。”林县尉轻轻唤醒孙杳,等孙杳点头示意后,他才让人把魏寿领进屋内。

    “见过二公子殿下。”

    魏寿跪拜在地,行完礼之后却不见二公子孙杳让他起来,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今天白日里他才婉言拒绝了捐粮,夜里就被约见,担心孙杳会因此迁怒于他,但是太子孙以成督查各地防洪多年,他更不想得罪。

    “今日我巡视河道,听得一件趣事。”孙杳并不看魏寿,自顾自说道:“三年前七月初五,平安县齐安山山谷水中流出铁块,你可知?”

    魏寿不曾想孙杳居然提起此事,内心骇然,思及矿道已毁才定下心来,回道:“草民未曾听过,想是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孙杳点点头,“想来也是,齐安山离你负责开采的矿山相隔甚远,又无河道相连,怎会有铁块流出?”

    “不过,”孙杳话锋一转,以手叩桌三下,假意思索,“若是有人因此猜疑你私冶铁器,那可是砍头之罪啊。”

    魏寿听话听音,以为孙杳借机要挟他捐粮。若是个新上任的毫无靠山的县令,他当然不怕,兜兜圈子,拖着就行了。二公子那哪里是他能得罪的,左右是商会中谁也不想做第一个出头鸟,万一明年还是太子来此监察,打的第一个指定就是那出头鸟。

    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魏寿眼睛转了几圈,跪在地上重重磕头,“求殿下明察,草民绝不会做那砍头之事!草民愿捐粮五百石,以解城中燃眉之急,还望殿下明白草民一片赤诚之心!”

    “嗯,”孙杳淡淡应承了一声,又道:“可嘉。”

    魏寿咬咬牙,上头这位还没让他起来,只得加码,“草民愿变卖家产,再添三百石。”

    孙杳面露不喜,这魏寿一副自己仗势欺人,逼他捐粮的样子。孙杳背手站立,信步而行,道:“赈灾自有官粮,尔心赤诚,便是不捐一粒,城中百姓也可尽知。”

    魏寿脸色大变,方知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汗如雨下。二公子不要他捐粮反而叫他忐忑难安,又道百姓尽知,分明就是恐吓他。只是已经托辞家中只有五百石,不能自己拆穿自己,只能如此说道,“捐粮赈灾,乃行善之事,草民能捐粮是草民的福分。只是外人道我魏家家财累累,不知家仆众人花销甚大,实无余力,但草民愿为殿下游说乡绅,共同捐粮,以解灾情。”

    孙杳这才抬手示意魏寿起身,私冶铁器一事照将还没有将证据带回,只得先探探魏寿的口风,见他心虚便顺手吓他一吓,没想到此人善于钻营,他既愿意出粮出力,便留他几日等照将归来。

    第二日,林县尉敲锣打鼓带着牌匾招摇过市,绕了满城才送到魏寿府中,魏寿只得咬牙接下。

    不过半炷香时间,众多乡绅去了县令府衙,纷纷自愿捐粮。孙杳瞧着他们虽然脸上带笑,但带粮到府衙也摆明了他们的态度,或讨好,或被自愿。既然不是心甘情愿,孙杳也不想逼迫富商捐粮,叫林县尉记了册子,等官粮调度到了之后再还给他们。至于灾中涨价,导致民心不稳,灾民流窜之人,还要等救灾结束,才可一一算帐。

    乡绅们皆以为二公子只是作态罢了,也不多言,交完粮后便逐一离去,只有一身着棕色华袍的老者,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依乎天理,骨肉分离。’。

    此庖丁解牛第二句也。

    蕴娘身着水红宽袖缎衣,下着缟色百蝶穿花裙,步履轻盈,身姿曼妙。纤手如兰,含了淡淡笑意为端侯试香。

    自古文人佳客梦,红袖添香夜读书。炭烧透,用细香灰填埋,再以银叶盛香,香烟不可烈,不可灭,要时常察看,所以需用手试香,或隔火加灰,或再添香饼。

    端侯看着蕴娘,款款题诗:美人暖香烟,半梦真如幻。

    蕴娘试香完,盈盈如落花般行至端侯身侧,看到端侯所题诗句,嫣然一笑,并不言语,立于一旁,挽袖研磨。

    端侯虽有好奇,却没有多问。这半月以来,他时常读书至半夜,蕴娘便尽心服侍到半夜,面上未有一丝倦色。交谈时,蕴娘更是对他所作诗书熟能背诵,连连称赞。

    读了两个时辰圣贤书,端侯有些累了,便到画室作画,他最近在画一图,今日就可以完成了。

    帛上作画不易,程序繁杂,蕴娘准备好石青、朱砂、藤黄、石绿诸多颜料静候一旁。

    端侯画的是一只黑鸢,闭目立于老树枝桠,下方一只雉鸡正欢快进食,草丛深处还有一野兔酣睡。

    端侯画完最后一笔,只见蕴娘无声落泪,红衣已湿。

    “你为何而哭?”

    蕴娘连忙跪在端侯面前,草草拭泪,道:“婢子不敢言。”

    “为何不敢?”端侯好奇地放下笔,看向蕴娘。

    “婢子往日折服于侯爷的才学,望文生叹,竟忘了自己是卑贱之身。今日诵读侯爷《仁礼》一书方知侯爷胸怀大志,岂是婢子可以出言妄断?因此不敢言。”

    “那又为何哭泣?”

    “婢子见这黑鸢立于树梢,虽闭目养神,可却能知其勇猛威严,若是睁眼环视,必是目光炯炯。那雉鸡和野兔却丝毫不知雄鹰将至,只需顷刻黑云盖日,如钩利爪必能索了性命去,却还沾沾自喜。”

    蕴娘掩面而泣,哽咽不止:“此二者与蜩、学鸠二虫何异?婢子不知侯爷万里图南之志,出言妄断又与这雉鸡和野兔何异?婢子如今羞愧难当,再见这帛上黑鸢,心中惧怕不止。雉鸡破胆啼无声,野兔毛血洒平原。如何不叫婢子落下泪来,还望侯爷饶婢子一命。”

    端侯扶起蕴娘,轻轻擦去美人眼角的泪珠。美人含泪而望,如春水乍皱,细看那一池春水,只映得自己孤身一人。

    端侯想起儿时,他被追兵逼至山洞,围困多日,彼时他年幼,身边有一个护卫。多日后却只有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出山洞,那幽幽的湖水照映着一张血迹干涸的脸。

    端侯不自主掐住蕴娘的脖子,就像那个曾经很忠心的护卫掐住了他的脖子。求饶,挣扎,晕眩,眼前慢慢变得模糊直到一片漆黑。端侯松开了蕴娘,蕴娘站立不住,软瘫在地上,一阵干咳,有了一点微弱的呼吸,慢慢睁开眼,又一阵更惧烈的干咳,终于回过神来,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端侯蹲下身,用手去摸蕴娘的脸,蕴娘颤抖着往后爬,却被端侯制住。端侯凝视蕴娘许久,俯下身在蕴娘肩膀处深深咬了一口,蕴娘能感觉到端侯的牙齿咬破皮肤,血渐渐流出,端侯更加兴奋又加重了力气,恨不得把肉咬下来。

    蕴娘抱住端侯的头,轻轻抚摸,直到端侯冷静下来。端侯唇齿沾血,却目光脆弱,一张俊秀卓然的脸在摇曳烛光中添上几分捉摸不定的血腥气。

    端侯奉礼,是因为他想要用礼来压制他的残暴和施虐,而他的残暴和施虐又来自他一直被人压制,实权难掌,不得不装出一副儒雅无害的面孔。蕴娘牵过端侯的手,在他手腕处也深深咬了一口,她一直注视着端侯,直到血味四散,才收了牙齿。

    蕴娘与端侯四目相视许久,就像林中虎狼相遇,危急存亡之秋也,避无可避,蓄力一战。

    打量。

    对峙。

    抗衡。

    进攻。

    蕴娘耸身向上吻住了端侯。端侯微微一愣,闭目回吻,唇齿相触,含血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