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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方父对话程父

    程伯月发现妻子从达鑫电子厂回城的途中失踪了,不由得慌了神。

    程家二叔和车间主任表示她的宝蓝色宝马车离开厂区时是正常行驶的状态,但去向却不知所踪。

    他们几岁大的儿子程珏因为意识到永远的失去了妈妈,在家里大哭大闹茶饭不思;几经查访渺无行踪,伯月只得向情敌方文山打探消息。

    因为对心爱的女人的人身安全的深切担忧,两个男人互相指责歇斯底里的争吵,冷静下来后又相约着一起满城搜寻她,向她有可能联系的一切社会关系打听她的下落。

    老二说当天傍晚她的手机有韩璐璐接二连三的未接来电记录,但等她忙完手头的事,下班回电时却发现她关机了。此后璐璐再没主动联系过她。

    最后他们通过韩璐璐的手机定位系统,在市政府附近的一条僻静的内街很普通的栀子花连锁酒店里,找到了抑郁自闭的韩璐璐。

    程伯月紧紧的牵着四岁多的儿子程珏的红活圆实的小手,勒令西装革履的客房部经理用酒店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他们的身后紧随着身材高挑,略显瘦弱的神色紧张的方文山。

    众人破门而入的瞬间,披头散发的韩璐璐正一动不动的趴在被褥凌乱的床上,房间幽暗窗帷半掩。

    方文山心痛不已的冲上前去,不顾晚辈小孩子在旁,一把搂起床上的女人来呼叫道:

    “璐璐!璐璐!”

    韩璐璐雪白丰满的身体濡湿,被汗水浸润的头发粘贴在脸庞和脖颈,使她看上去显出几分病态。

    她年幼的儿子念母心切,一下扑倒在她的怀里,哀哀悲切的连声哭叫妈妈。

    程伯月含泪凝望着身体虚弱神情倦怠的妻子,慢慢的在她的床沿坐下来,一边挥手示意客房经理退出去,为他们带上房门。

    床头柜和餐桌上散落着几份快餐盒,他望了望便稍觉放心:至少她独自在外的这段时间里不曾饿肚子。

    韩璐璐被儿子的哭声感染,紧紧的搂住他哭作一团。

    “妈妈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珏哥儿心疼的抚摸着母亲苍白冰凉的额头,关切的询问着她。“你生病了就要看医生,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方文山随声附和道:“是啊,我们去医院吧!你这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程伯月则拿出实际行动来,即刻起身为她收拾着衣物行装,准备带她离开这座隐秘的不为人知的酒店。

    韩璐璐疲倦的微笑着挣扎起身说:“我好好的,去医院干嘛?我就是累了,找个地方安静的躺会儿,吓着你们了吧!”

    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面面相觑,望着她伸手为年幼真情的儿子搽拭着脸上滚滚的泪水,文山不以为然道:

    “可是一个正常人怎会出这么多的汗?不说有病,你至少身子太虚了,得看医生啊!这样的状况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韩璐璐忽然愤怒谴责的冲他吼叫道:“这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变成今天这样吗?”

    文山顿时懵逼不言。

    程伯月面露得色的微笑道:“既然你没事,我服侍你去卫生间洗澡,换身衣服吧!想来这样子你不会感觉舒适。哦,等下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安排吧!”

    余怒未消的韩璐璐适才勉强起身,任由丈夫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走向卫生间去,一边懒洋洋的回答他说:

    “我刚点外卖吃过午饭,才睡一会儿就被你们吵醒了,哪里还吃得下什么?”

    “好,那就歇息一下再说。”伯月极其歉疚的答应着妻子,宛如逆来顺受的管家奉承着主雇。

    方文山眼巴巴的望着娇生惯养的女人折腾着她殷勤周到的丈夫,只得无奈的在他们身后叹口气。

    程珏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头问他:“方叔叔,我妈妈为什么生你的气?”

    不知该如何向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解释他们三个大人之间复杂的关系,方文山羞愧的红着脸嗫嚅道:

    “哦,没事的。没错还不能让她骂几句吗?只要她高兴!”

    “什么?”程珏一时没听懂他的话。

    文山伸手爱抚的摸一摸他头发乌黑浓密的小脑袋,勉强的笑了笑,不愿再作过多的解释。

    这场闹剧以最终找到韩璐璐而收场,但他因此深切的担忧女人的身体健康。

    达鑫电子厂的罢工问题,因为程家二叔未能采纳侄媳妇韩璐璐的意见而没得到妥善的解决,程父在香港总公司的供货链即将断绝之际,不得不亲自回一趟老家西川。

    方自清首先获得这个重要的信息,在红磨坊茶馆的贵宾室里隆重的设下午茶宴招待他,举行了方程两家非常隐秘的官方会晤。

    “知道程总回来,我本想登门拜访的,但恐怕您生气不待见,只好请您纡尊降贵的来这里喝茶。”老方总恭谨谦卑的对他微笑着说。

    正襟危坐的程父客气冷淡的应答道:“岂敢!我们两家的关系虽然因为孩子们的感情纠葛,发生了几番变故,但好歹是世交,且西川对我来说是故乡,我回乡总该见一见故人的。”

    殷勤有礼的主动为客人洗茶斟茶,方自清抱愧的讷讷道:

    “自上次打电话和您二老通过气,我一直愧疚不安。都怪我教子无方,才导致我们两家发生这等丑闻!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见熟人,社交活动减少了很多;除了生意场上必要的应酬,我一般不出门走亲访友。”

    程父深以为然,且深有同感的叹息道:“要不是电子厂的运营出了故障,我也不愿意大老远的从香港跑回来,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实在对不住!”方父诚恳的再三鞠躬致歉。

    程父宽容的对他摆摆手说:“儿女的事,岂是我们可以左右的?若能左右,也不会至此境地吧!您对子女的教导就算严格的,但即便如此,文山也是这样不成器;我家老大还在美国念书时,我们就鞭长莫及,后来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万事随他了。说到底我们做父母的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对子女感到无能为力!或许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和造化,随他们折腾去吧!”

    “话不能这样说啊,也不能对他们放任不管,否则世人都在看我们两家的笑话,岂不天下大乱了吗?”

    “呵呵!”程父冷笑着欲言又止。

    老方总喝了口茶,饱经沧桑的脸上浮起坚毅的笑容道:“对于璐璐腹中的孩子,你们二老打算怎么处置呢?时至今日,我也没见你们有任何的举措。”

    “老大预备带她去美国生产,您没听说吗?”

    方父点了点头说:“是啊,所以你们就这样让他们去吗?来去自由,畅通无阻?”

    程父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将手里的茶杯往几案上重重的一顿道:

    “天底下真有心甘情愿戴绿帽子的男人,教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程家世代的脸面该往哪儿放呢?您常年定居香港,可以不管老家人的背后非议,眼不见心不烦;伯月带着妻儿远赴美国一走了之,西川市井坊间的流言蜚语也与他再无瓜葛。但是留在本地世代生存的程家族人怎么办?您家老二仲雪一家子怎么生活?他们在西川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做生意吗?”

    方自清死死的盯住对方的脸,言语咄咄逼人。

    程父无言以对。

    获胜的方父得意的笑了笑说:“人这一辈子,到头来不就是图个名望吗?尤其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指望流芳百世,也不能遗臭万年吧!否则老祖宗不答应啊!”

    程父沉稳持重的颔首道:“我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我们能阻碍他们夫妻恩爱不计前嫌吗?”

    “您应该拿出家长的威严,明确的表示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在程家发生。”方自清给出指示道,“您应该给伯月两个选择:要么离婚,彻底甩脱绿帽子的困扰;他们不肯离婚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还给我们方家。”

    “理应如此。但这样的话效果不好,我太太前阵子回来表达过这样的心意,老大不理会她。”

    “也是稀奇事啊!”方自清叹息,”在你们看来,韩璐璐对伯月是有真情实意的女人吗?”

    “实不相瞒,我太太直言不讳的对儿媳妇说过这样的话,但儿子从旁护短,也实属无奈啊!”

    方自清蹙起眉头来说:“他们夫妻俩不止要去美国生孩子,竟然还要夺走我孙子方胜寒的抚养权,简直越来越过分,您知道吗?”

    程父震惊的瞪眼道:“我还没听说呢!难道他们还筹谋着,带您的大孙子一起去美国生活吗?”

    “自然了。您家老大高风亮节,心甘情愿一辈子为他人作嫁衣裳,他当继父替我们方家养孩子不说,但却苦了我们骨肉分离啊!”

    “这个臭小子!”程父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是得我们长辈联手打压他的嚣张气焰了!否则将来我一口气上不来,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他的老太爷?”

    两位重量级的家长商议已毕,程父回厂几天料理完事务,临行前特意到长子程伯月的国胜证券公司巡视逗留。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伯月依依不舍的送别律师走出办公室时说,”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都很忙,实在没空顾忌诉讼方面的细节琐事,只能麻烦你。”

    “我会尽心竭力办好的,你放心吧!”瘦高个儿皮肤黧黑的律师信誓旦旦的对他说,从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程父身边走过去。

    “你这是要和璐璐打离婚官司吗?”父子二人回到屋里关上门,程父明知故问。

    “爸爸,您想哪儿去了?”伯月惊讶又嗔怪的在沙发里坐下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公司里坐镇忙活?她完全不管事了吗?”

    其实夫妻俩的工作状况,程家父母远在香港却了如指掌。但此番程父的言辞态度像是故意来寻衅滋事的,一副来者不善的嘴脸,程伯月不禁烦闷紧张的蹙起眉头。

    “爸爸,我们过来了。”韩璐璐忽然落落大方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冲程父恭谨的微笑道。

    随后他们活泼可爱的儿子程珏,和忠实低调的中年保姆相继出现在父子俩的视线里。

    程父一望见孙子头戴鸭舌帽的敦实可爱的身影,便情不自禁的眉开眼笑,远远的张开双臂来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