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姚安云亦知“学宫”之名,那这入世学宫定是与修仙界有关了!
“住口!”
“你一个婢女,不懂尊卑,好大的胆子!”
被姚安云呛住之后,昌庸立即恼羞成怒!这尊卑有别的世俗规矩,可容不得一个婢女来质问自己。
“我与你家公子谈话,哪能容得你来开口!”
昌庸怒视了姚安云一番后,转而便是要数落起,荆悬的管教无方了!
可荆悬只是折扇于手中重重一拍,忽而就是闭目下了逐客令。
“不必多说了!”
“请!”
闭目之中,荆悬手中的折扇,朝着身外一引!
这般无礼的驱逐,惹得昌庸立即就是盛怒得涨红了整张脸!
“哼!”
并未落下狠话!昌庸极度怨恨的,来回怒视了荆悬三人,随即便是愤然离去。
“安云冒失,给前辈添乱了!”
昌庸被气走之后,姚安云立是心道糟糕,唯恐会因此坏了荆前辈的大事!
“不必挂心!此事,并非是你二人之错!”
荆悬转首回望二人,不以为意的淡笑着。这世俗腌臜,可并非是人人都能静心守性!于尘世中挣扎,便是少不了背离本心。
“你不妨,再说说“入世学宫”。”
有昌庸羞愤碰壁之后,短时间内,荆悬四周一片空荡荡的,无人是愿意靠近。有此闲暇,荆悬倒是想听听,这“入世学宫”又是从何而来!
虽是极为疑惑,为何前辈这般修为,还似是不知学宫存在。但既然前辈问起,姚安云亦是将所知晓的,立即娓娓道来。
“前辈,这入世学宫由来已久。只是,罕有凡人知晓!”
“传闻,最初的学宫之主,便并非是此界中人!更有传言,此界残缺,学宫之主便是因此而来。”
“初时俗世人伦崩坏,秩序不存!而学宫之主凭空现世,教化凡尘万民。”
“古籍记载,创下了入世学宫后,初代宫主便是突然消声觅迹!”
“有人猜测,他就是无量天尊!也有人猜测,他成了无量山之主!”
言及此处,姚安云亦是对学宫,难掩敬佩!如今的凡尘俗世,能得以如此昌盛,皆因学宫之功!
““入世学宫”虽非修行仙宗,但“三山五门”,皆是敬之!”
人道再兴,学宫厥功至伟!原是这俗世,还有如此一说。难怪这昌庸提及学宫后,如此的志得意满!
身后另一侧的姚安雨疑惑间,却是突然接过了话茬。
“天下学问,皆源于学宫。”
“只是,这学宫隐于尘世。莫非,又是要显世了?”
如今,能听闻世俗中人再提起学宫,恐怕这学宫,离显世已是不远。
三人忽而有些沉默。
先有碧云山庄大劫,随后荆悬又令神道再启!而学宫渐显于世,这种种迹象,皆映照着世间的动荡的开始。
偏堂之中,自昌庸愤离之后。时而,众人望向荆悬的所在,讥嘲暗讽,异说纷纷!
小小偏远世家公子,竟是敢来此齐王府中,横行无忌。若是一丝理智尚存,亦是做不得这些无礼之举。
能是上门投靠齐王府的门客,哪位非是人中翘楚!审时度势,定是不可或缺。如井公子这般不知进退,定是要遭厄的!
众人的疏远,荆悬三人已是觉出。这等形势看来,荆悬意欲混入齐王府的计策,已然是失效了。
了无趣味的,荆悬右手拿着折扇,随意地轻拍在左手的手心。蓦然,荆悬目光一凝,却是顿时有了决意。
“既然潜入不得齐王府,那便顺势闹大吧!”
荆悬回首望向了姚安雨,见姚安雨虽是困惑,却又极为跃跃欲试的神情。荆悬无奈间,又是毫不迟疑的继续说道。
“那边,有几位应是习武之人。你可前去挑战一番!”
如此说着,姚安雨听得更是眼眸骤亮!只是一直安静地跟在荆前辈的身后,可是无趣的很!
“放心吧,公子!安雨定能大胜!”
欣喜的融入了剑侍的角色,姚安雨娇笑着,学做了世俗的模样,兴奋得朝着荆悬抱拳一礼!有了前辈发话,姚安雨可是肆无忌惮了!
这世间的得道真仙,能有几许?有荆前辈坐镇,姚安雨已是豪情万丈!
“我家公子说了!尔等徒有虚名之辈!”
“若能接得住我三招,便可让我家公子以礼相待!”
以剑指着堂中的众人,姚安雨的目光却是略过了那些文生,翘首蔑视着习武之辈!
“好胆!”
“这小娘皮,好大的口气!”
一矮壮男子起身,神色阴厉!左右腰间两侧,各配有一把短柄秀刀。
“请赐教!”
被一介侍女堂而皇之欺压到如此地步,男子大怒中,立时便是坐不住了。
拔出两柄秀刀,男子左右交错间,已是在近身的同时,斩出了十数道刀光!
半掩的轻纱下,姚安雨嘴角含笑。只是轻轻的几步挪移间,便是避过了所有的刀光。
围观的众人见势不妙,早已是躲得远远的。若是被交手的两人所误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表面好整以暇,气定神闲的荆悬,却是突地心头急跳!虽是让姚安雨前去大闹一场,可这般引得众怒,却是有些跋扈了!
况且,荆悬此时,正用着井卿的名头。若是稍有不慎,井家便会因此,迎来灭顶之灾!
久攻不下!即使矮壮男子用尽了手段,亦是连姚安雨的半点衣角,都未能沾到。姚安雨只是负手闪躲挪移间,却轻松自若,未曾出手。
直到是矮壮男子极为烦躁之时,姚安雨才终是悄然抬手,以剑鞘点在了男子的心口处!
“唔……”
闷哼一声!
矮壮男子气息大乱,立时无力地捂住了心口猛退几步,面无颜色!
“受教了!”
技不如人,这男子彻底败下阵来,亦是未再自取其辱。灰溜溜地收起秀刀,随即便是头也不回的出了齐王府!
“可还有人?”
并未理会败退的男子,姚安雨正意气风发,手中的长剑连鞘,翻转间就立负于身后。
“我来!”
又是一人越众而出!
姚安雨只是随意一招,便是将这使着拳脚功夫的武者,打翻在地!
以凡尘武艺挑战真人境修为,纵使有诸般能耐,亦是难以撼动姚安雨丝毫。这般闹腾,姚安雨竟是还能乐在其中!
此处的阵仗,越演越烈!连临近处的门客,也循声挤了进来。
然而十数人上前挑战后,皆是灰头土脸,守不住一招!一时,方才颇为自信的门客们,此时不禁畏缩了几分。
轻易下场,若是不敌落败,必是会落下颜面。姚安雨大盛之后,环顾周遭,竟是无有人再敢直撄其锋!
“姑娘,好武艺!”
一文弱书生,见场中死寂,顿时轻笑着挺身而出。既然比武已是大败,那继续武斗,实属不智!
这井公子手下,能有如此貌美而又武艺超绝的侍女,倒是羡煞了旁人!
“齐王广聚英贤,如此大动刀兵实是不雅。”
“不如,聊些风雅如何?”
能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才是智者所为。若是任由姚安雨继续逞威,这堂中众多门客,怕是再难于齐王府中立足。
“呵!”
于姚安雨心气正盛之时,这文弱书生却是突然败坏了姚安雨的兴致。姚安雨不悦的鄙夷了一声,好笑的静观着,这书生到底想做些什么。
“不知,这风雅,又是如何?”
文弱书生听得姚安雨应下,顿时底气更足。只见,文弱书生神色自若的继续往前了几步,似是早有腹案。
“如此,姑娘可听得在下一言!”
堂庭踱步间,文弱书生朝着四面众人见礼之后,随即文采渐起!
“天行午未,辰勤尚早。贤贤并灿,居涵养德。”
“诚之未至,动以伤兵。乾乾错末,谦君取何?”
这般文绉绉的,姚安雨可颇为头疼,应付不来!虽是语意不甚明了,但这文弱书生言辞意有所指,姚安雨还是能觉察出的。
堂中聚集的门客,越来越多。姚安云未免暴露荆前辈的身份,亦是学着姚安雨的模样,恭敬叫了声“公子”!
“公子,让我去吧!”
身后的姚安云静候许久,终是也按耐不住了,朝着荆悬自告奋勇!
这般文斗,姚安雨不擅长,但姚安云却是略懂一些。
“好!你也去吧!”
得荆前辈应允后,姚安云欣喜之余,便是立即躬身告退。一个轻灵闪身间,姚安云就已是出现在了妹妹的身侧!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
众人见得场中,又是一位容貌一般无二的侍女出现,皆是突然莫名的噤声了。莫非,这位侍女,还学识精通?
“大道繁烦,小道谗谗。忠言以正,私耻于谈。”
“文若谦谦,才亦翩翩。不假于物,气韵浩然。”
姚安云抑扬顿挫的语调中,却是毫不客气!这一番言辞,却是将文弱书生的行事,从内至外都数落了个干净。
饱读圣贤经书的文人墨客,谁人又不想,以身证学,浩气长存!可世间烦杂之事,不知凡几。若非得已,谁又肯真正偏离圣贤之道!
文弱书生驻足间,静立良久,若有所思。
“小生,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