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好……”吐了口血，韩枫捂肺。
入道状态给他带来了绝对的好处。顶过这一击，他居然只是肌肉红肿。换做平时至少要碎十几根骨头！
韩枫心中涌现出一丝恐惧——可以看出吞灵之蛇状态确实很差，前所未有的差。
她居然都不能一个抬手杀掉韩枫了！
他后怕，不是因为对方比他强，反而是看出它和自己一样都处在D级中期，甚至比小允还低一截！
这就是站在顶点的荒野之王！
随着韩枫曲臂撑起自己，小允狠狠松了口气：“你还活着。”
但她神情又转瞬变得严肃：“韩枫，你赶快跑。我们现在面前这个是吞灵之蛇！”
韩枫看她，摇头道：“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其实逃跑去找白叔寻找援助，这反而是韩枫一直坚持的想法。只是这个的前题从来不是让女孩子给自己垫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白小允急了，像是只生闷气的小鸟。
她恨不得用嘴上没有的喙猛猛啄韩枫两口。
“我没有逞强。”韩枫打断她，道，“但是小允，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放出求援用的礼花，我陪你一起留下来拖住它。”
“吞灵之蛇……就算只是为了白叔，也绝不能就这么放它走！”
白旗已经卡在C级巅峰太久，十几年未曾突破，差的就是一个机会。或许吃掉吞灵之蛇可以帮助他突破？又或者别的，但多少是个希望！
他笑着道：“你别忘了，我也是刚打败了六哥的人。”
“吞灵之蛇和那个老头怎么可能是一种东西！”小麻雀失声，可她又很快冷静下来，“你非要陪我就来吧，你有着道之力，能自保就好。”
他看着神色紧张的小麻雀，道：“你没带求援用的礼花吗？”
“之前用掉了，新的懒得补。”她很少有这么懊悔和自责的时候。
韩枫一顿，哑声：“没事，都是些小事。”
“别说这些了！”小麻雀尖叫，“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自觉点，不要站这么超前。刚才的袭击用了我很多灵气，但我还不需要你保护。”
“你肉眼跟不上她的节奏，容易陷入被动，来帮我打援护。”
她一直挡在自己面前，韩枫忽然明白了现实小麻雀和幻境里躲他怀里寻求鼓励的虚假人物的不同。
……
还是幻境里的更可爱一点。
他想着，强行让自己开心了下。
小允没有再回应他，烟雾还未散去，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却一并默契微弓着身躯。
韩枫充裕的道之力足以破开吞灵之蛇的防御，那毕竟是他极致的【道】，这是极致的凌厉，任何防御在他面前都无用武之地。
而小允宝石一般的眼睛呈现亮红色，身为【灵界之眼】觉醒者的的她有着毫不逊色吞灵之蛇的精神冲击。
他们各自施展着自己极致罕见的绝学杀招。
两人身躯犹如蓄满之弓，直待……
“轰！！”
射落星辰！！
可，暮的……
韩枫拉满弓的身子一颤，只听得周围洪钟大震，小麻雀硕大的声音再次回响：
“韩枫！醒过来！”
灰雾中，来源于蛇眸的绿光暴涨。而这一次，连走在他前面的白小允都暮的转过身看他。
她一边前冲，却一边回头满脸严肃：
“不要发愣，你还在幻觉里！！”
韩枫：“……”
听到小允的呼唤，韩枫瞬间头皮发麻。
“看着我的眼！”小允那绯红的眸子中双瞳闪耀。
他瞬间清醒，还未喘息就先双腿发力，一个后空翻，惊险避开地面直刺而来的“尖刺”。
那是吞灵之蛇的蛇尾。
“朝上跳！”小麻雀的声音。
锥一般锋利的蛇尾再次袭来，韩枫不怀疑它能扎豆腐一样轻易刺穿他的身体，捣碎他的心脏。
韩枫看着地上的深孔——他刚才确实已经摆脱了第一个幻觉，被吞灵之蛇缠紧之后又被拍飞的一整个动作是真实存在的，但他落到地上，正要起身，只一个瞬间就又被幻觉笼罩。
他以为自己落地后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但其实并没有。
真正的他刚清醒一瞬便又沉溺幻境，始终躺在地上的深坑之中！
怔！
身后忽然又爆发出一阵荧光，韩枫身体潜意识直接报警，他僵硬的看向身后……
——一道潜着倒竖蛇瞳的绿眸，正散发着幽幽荧光冰冷的注视着他！
蛇尾转瞬之间直刺而来，韩枫心中一紧，被迫来回躲闪。
忽然……
“韩枫！”小允的声音又喊，空气开始震荡。
小麻雀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但久来的默契韩枫立即抬头望向小允的双瞳。
意识回归清醒，现实中，蛇尾从地面直刺而来……
就是现在，跳！
噗呲！
剧烈的痛感把他唤醒……
韩枫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一节锋利的蛇尾，从半空刺来，正与起跳的自己撞了个满怀！
嘴角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整个人僵硬住，蛇眸看向他，被刺穿的地方缓缓凝结出冰晶，蛇尾在他胸膛将心脏捣的粉碎！
“刚才小允的声音……也是幻境……”
他醒悟的晚了！
……
“韩枫！”少女眸孔一震，她慌了。
甚至顾不得被刚被吞灵之蛇打伤的身体，高高的从山包上跳下。
白小允顾不得其他，少女从山包顶上跳下，手心灵气缠绕的愈来愈多，她把身上还剩下的所有灵气尽数凝聚在了手心。
一击打来！
这一击……在搏命！！
……
…………
白家，营地旁的一片空地。
六子等人做好伪装。
“估算时间，首领他们差不多完成狩猎了。”他掏出小型刻钟。
荒野人并不等同原始。他们不原，也不想原。但是要塞那些消耗能源的设备，在野兽主导的荒野确实是不好用的。
而且实话说，他们确实有些尊崇【复古】。
六子收起刻钟，分配任务：“麻子你去后面盯好首领的车，我要你一定赶在野狼的前面拦住他们，让首领提前做好防备。”
“屁股你在这给我观察野狼的大体动向。记住，就算是一条虫飞走了，你也他们的必须全记在心里！”
他手哆嗦了一阵。
如果有要塞那种方便携带的香烟，他想给自己点上一根。
“至于最后，我去前面。我去记录野狼今晚所有的来人和脸。”
三人各自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很“公平”。危险的工作全部由他一个人做，剩下分成两半交给他们。
“六哥……”麻子挣扎道，“我觉得，还是等首领回来，我们一起杀过去……”
“啪。”
麻子捂住脸，怔然看着专注盯着篝火的六子。
“太低效了。那样会多死很多人。”
“六哥…”
“别说了，这些事总要有人做的。过去的那些老家伙们走了，现在老家伙变成我了。”
六子掐住虎口，指甲刺破皮肤，钻心的痛感终于压住了一直在发抖的手。
呼……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手中抓起匕首。
现在，不过是轮到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