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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四大高手

    吾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也,又相天下,吾于天下亦不轻矣。然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犹恐失天下之士。——《韩诗外传》

    庖丁刀法一变,刀影纷飞,却刀刀飘忽无力,秋水剑法不是洪涛汗漫吗?我给你来一个水上漂刀,随波逐流。这是不拼力反而借力的上乘武学。

    若是一般人这么做,刀早就被甩飞出去,但庖丁顺势而为,却不失己志,譬若小舟行在巨浪之中,任凭风吹浪打,始终不翻。几次刀尖都差点递到庄周身上。

    两人迭跃挥霍斗了十几招,剔骨刀始终不和属镂剑正面相击,不是回环躲避,便是轻削划过,庄周见对手刀法百变千幻,出招之迅,招式之精,简直匪夷所思。

    自己的秋水剑法本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哪想到真来了个万变迭出的对手却只有防守而无进攻的余地,十几招中竟然无法递出一个攻招,心下焦急,这一急便不能“神完气足”,恰好犯了使这秋水剑诀的大忌。

    运气一乱,就如万倾碧波中出现一条缝隙,像庖丁这样的大高手瞬间便觉察出缝隙所在,游刀而进,向庄周刺去。

    “不要!”蒙面女子本来昏昏沉沉斜倚在墙边,此时天空渐明,一丝曙光照到房间,女子忽地看清了庄周的面庞。是以庖丁下杀手时急忙扑出,背上伤口一裂,又摔倒在地上。

    庖丁果然是一代宗师,刀法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如此快刀他说收即收,抵着庄周脖颈,凝力不发。道:“丫头,你干嘛?”

    “师叔,别杀他!”女子用尽力气道。语气中充满恐惧。似乎是很害怕庖丁的刀再向前递一寸。

    庖丁道:“我为暗器所伤,很快就会发作。现在不杀他,他就会杀我们。”

    “不,他不会,庄周,你快说你不会的。”那女子把面巾一拉,竟是薛凌萱!

    “啊!”庄周低声叫了出来,“你,你怎么了!”在遭遇山鬼时,薛凌萱救过庄周一命,如果不是自己被刀抵着,就想马上去查看薛凌萱的伤势。

    庖丁道:“丫头,人心难测,这个机会不下手,等我内伤发作后就会受制于他。”

    “师叔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他不会的!”薛凌萱一直感念庄周为救自己,奔出山洞与山鬼周旋。且又死守自己的秘密。

    咣当一声,庖丁的刀掉在地上。嗜穴针已冲破他的压制,正在攻击他的少阴经脉。

    现在右臂连抬一下都做不到,紧接着,右腿也麻木了。

    庄周快步上前扶起薛凌萱,庖丁苦笑一声,向庄周说:“我现在刀都拿不住了,如同废人一个,你杀我易如反掌。”

    庄周正色道:“前辈武功远胜于我,刚刚手下留情,我怎么会趁人之危呢?”他不知道这句话又救了自己一命。刚刚但凡庄周显露杀意,庖丁只需左手一动,剔骨刀便会从地上飞起刺进庄周的后背,这是蚩尤术里的功夫,可隔空驱使兵刃,庖丁假意示弱,就是为了试探庄周。

    庄周把薛凌萱扶到榻上,见她背上衣衫满是鲜血,急道:“我去请医师来。”

    “不行”,薛凌萱说,“不能请医师!”

    “为什么?”

    “不能......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这儿。求你,不要和别人说。”薛凌萱乞求地看着庄周。

    庄周道:“好,可你这伤——”

    庖丁突然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过了会儿,果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庖丁闪到帘后,手指一勾,地上的剔骨刀便飞回到手中。庄周大惊失色,想起薛凌萱隔空驱剑,击杀山鬼的场面,也想起了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称呼——蚩尤术。难怪薛凌萱叫他师伯,两人是一个门的?不好,蚩尤术是邪术,那他们......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庄公子,殿下请您去用早食。”

    庄周低声道:“前辈,薛姑娘,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想办法弄些金疮药回来。”想了想,又道:“我回来的时候会先敲三下门,再敲两下。”

    早食时间是使团议事时间。这是魏羽祺定下的,为了不耽误她游玩。还美其名曰“要学习‘周公吐哺’的精神”。

    当年周公处理国事太忙,一顿饭中要多次吐出食物,接待贤士。而魏羽祺可丝毫不耽误吃饭,边吃边听传舍长耿轩的简报。什么韩国大夫张开地夜会秦使、楚国传舍紧闭大门、东周君高调出行什么的。

    她本来就是来玩的,例行公事而已,听过就算。叔孙乔却是一脸严肃,用心盘算。公孙怡是秦国高官公孙鞅之女,自不能来听魏国议事,所以早食都是给她送到房间里吃。公孙怡对此甚为不满。庄周则食不甘味,想到房中藏了两个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昭走了进来,行礼禀报道:“问清楚了,昨晚攻打中墨会馆的不是五义宗的人,而是——”,颜昭顿了顿,“庖丁。”

    “什么?”叔孙乔身子一颤,“你说的是那个庖丁?”

    “是。”

    “你没弄错?”

    “没错,去的医官中有咱们的人。中墨对外保密,但这么大阵仗,肯定瞒不住的。”

    “那龙鳞甲被他抢去了?”

    “没有,好像已经被转移了。”

    “中墨会馆.......那苏夫子?”魏羽祺问。庄周心里一惊。

    “殿下放心,虽受了伤,但没有大碍。”

    叔孙乔道:“中墨这次损伤惨重,先是五义宗,后来又是他,唉。”

    魏羽祺问:“叔孙大夫,庖丁是谁?”

    叔孙乔道:“当年,有一个很......厉害的坏人,他手下有四大高手——”

    庄周脱口而出:“邪君?”

    叔孙乔哆嗦了一下,“对,庖丁就是他手下四大高手之一。”

    魏羽祺道:“总说四大高手,到底是哪四大呢?”

    “巫乐疱卿,所谓巫阴、乐痴、疱勇、卿公子。巫是巫王,善以巫术害人,阴毒无比。乐是乐旷,留好音乐,迷狂成痴。”

    庄周听到这儿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地回想起那大汉如光如电的刀法。

    “疱是庖丁,快刀无敌,刚强悍勇。卿是任公子,出身任国公族,曾为国之上卿,仪态闲雅,风度潇洒,本是翩翩浊世之佳公子。谁知不走正道,一念入魔,可惜,可惜。他们四个消失很久了,现在庖丁突然出现,洛邑恐怕不安全了。”

    颜昭道:“现在驻军已经出动,正在配合墨家缉凶。”

    “就凭他们抓得住庖丁?”叔孙乔不屑地说。

    “据说庖丁被‘溪子弩’射中了。”

    “被溪子弩射了还没死?!”魏羽祺惊道。

    “是,并且是被接连射了三次。”

    魏羽祺、叔孙乔都不做声了,两人在想象庖丁的武功究竟是怎样的出神入化,竟能从溪子弩下逃得命来。庄周不用想象,他刚刚见过.......

    吃过早饭,魏羽祺和叔孙乔要去朝见周天子。在大贡伊始,各国正副使节要朝觐庆贺,这是京国大贡的惯例。庄周无官爵在身,并不能进入王宫,虽说可以扮成侍从随行,但魏羽祺也不想委屈了庄周。

    “你乖乖地等我,不许单独和公孙怡出去玩!”魏羽祺警告道。

    庄周哪有心思去玩,魏羽祺一走,他马上向随行的魏国医官讨了金疮药,说是放在身边有备无患。医官一路上见此人和公主极为亲密,有意巴结,什么止血散、养心丹、接骨粉、阿胶丸、生肌膏一股脑地给庄周包了一大包,把庄周弄得哭笑不得。他提着药回到房间,一开门竟发现屋里空荡荡的。

    庄周进去查看,轻声道:“前辈?薛姑娘?”只听上面哼了一声,他抬头一看,房梁上居然有人!

    庖丁道:“你小子还算守信。把丫头扶到床上去,她伤得不轻。”庖丁担心被庄周出卖,等庄周一走,他便提着薛凌萱上了房梁,心想若是庄周真带人前来抓捕,可以居高临下,攻其不备。庄周也猜到了庖丁的心思,他飞身上梁,把昏迷的薛凌萱抱到床上,向庖丁道:“前辈,您也下来吧。”

    庖丁“嗯”了一声,并不下梁。庄周不知庖丁的嗜穴针之伤更重,现在已经无力施展轻功,还道庖丁怀疑自己,不肯下梁,也只得由他,先治疗薛凌萱要紧。

    但当他拿出金疮药后却又犯了难,薛凌萱是女儿身,总不能脱她衣服啊!他走到房梁下向庖丁道:“前辈,药我已经拿来了,要不您帮薛姑娘——”

    “别打扰我运功!”

    “她伤在后背,我,我这不方便——”

    “我说你小子怎么婆婆妈妈的”,庖丁怒道,“事急从权,江湖儿女,还守啥苛礼?连老孟都说过,嫂子落水了,小叔子要去救,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亲了。再说看你真气也不像是纯儒家,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鹰。”

    庄周知道庖丁说的“老孟”是孟子,孟子曾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还是第一次听人敢叫孟子“老孟”的。他不敢再耽误时间,向薛凌萱低声道:“事急从权,薛姑娘,你别怪我。”

    他脱下薛凌萱的外衣,把她翻了个身,用葛布擦拭她背上的血渍,看见背上长长的一道伤痕,不由得心中惊颤。

    魏国的止血散果然是良药,撒上后血就不再涌出。他挑起金创药膏轻轻地抹在薛凌萱的伤口上。薛凌萱痛得大叫一声,紧接着又晕了过去。庄周见薛凌萱肌肤温润,莹白胜玉,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禁心头一荡。他不敢再看,三下五除二涂完药膏,把被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此时忽听外面一阵吵闹,隐约听得一声“捉贼”,庄周不由心慌,伸手拿剑,心想难道这二人的行迹被发现了?正思量间,敲门声响起,公孙怡的声音传来:“周哥哥,周哥哥!”语气甚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