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单干也就到这了，先赚点吧，不然以后毕业了打工怎么养活自己啊。”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么悄咪咪赚了半年多了，现在才告诉兄弟你有来钱路子？”

    张科承认他两发小是没错，可这种兄弟背着自己暴富的感觉太让他难崩了。

    听到张科和方源的对话，其他几个小弟也把目光聚过来，听到一个月方源能赚小两万时，大家都吸了口凉气。

    11年的徽安市虽然不算特别大富大贵，可普通人家一年10万都可以富余，方源一个高中生一个月小两万，要是假的还就算了，可要是真的那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方哥，你这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赚这么多啊？”

    “就是就是，我爸妈开大车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赶不上你啊。”

    方源听着意料之中的质疑，他倒是毫不在意，毕竟当初他就是无聊时候刷贴吧，后来莫名其妙的被人拉去一起去做这些知心鸡汤账号。开始他们忽悠方源帮他们做账号每月给他支付宝发二百，可后来方源越做越不对劲，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慢慢在贴吧摸出了到底是谁在搞这东西。

    最后了解了情况的方源，感觉自己身上贴上了廉价劳动力和愚蠢黑劳工的标签。

    做这些账号的基本是淘客，他们依靠着做深夜情感鸡汤文案来吸引人流，在把他们拉到QQ群里。接着依靠这些流量去帮一些商家做那些赔本赚吆喝的生意。

    像什么9.9三条的毛巾，29的跑鞋，4.9的五只牙刷，全是小玩意，最主要还包邮。

    当时在贴吧潜水查了半天的方源，看到这儿，不禁好奇，这些淘客和商家这么亏本怎么赚的钱？

    最后他又去淘宝那里对比了一下那些有淘客拉单的商家，他们无一例外的是推荐榜的前几，售卖量远远高于其他商家。方源不蠢，他知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明明在亏本，可商家还是在请人做那些亏本生意了。

    因为流量。

    流量可以带来很大的客户量。更多的客户意味着更多的浏览量，更多的浏览量意味着其他那些正常的商品开单量也会增多。

    商家就是靠那些淘客带来的流量赚的钱。

    而刚开始确实只是商家单纯利用淘客来赚，可后来那些聪明的淘客发现，自己搞出的流量的作用好像不止于为商家服务。他们发现流量他们可以给这个商家，那也可以给另一个。谁给自己出的价高，那便把流量给谁远比只在一棵树上吊死好。淘客渐渐有了骑在商家脖子上的势头。

    而淘客意识到这点后，便开始疯狂积攒流量，可个体再怎么努力也是有限的。所以他们盯上了那个时候网络上的特产，童真愚蠢的网友。不断将聚流量的外围活计外包出去，用极低的成本换来极高的回报。最早的一批淘客们早就靠这样赚的盆满钵满，部分有理想的还创办了工作室，这淘客的蛋糕被分的不亦乐乎。

    方源也从中看到了商机。他不爱念书，不代表他就愚蠢。他知道自己以后除了进厂打工拧螺丝之外的路出现了。

    所以他上学期期末就开始了解具体怎么把流量变现。在摸索并熟悉基本操作后，方源孜孜不倦搞到的十几个知心账号也终于聚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流量。他也乘着暑假时间每天都在爆肝。

    两万一月赚的很多吗？是挺多，但方源的肝却剩的不多了。他不是重生归来的龙傲天，更不是天生卷王圣体，他这一来二去，开学学校补课的那段时间里，他白天在校时间基本都是睡着的。

    思绪回到现在，方源故作玄虚，喝了口冰红茶:“这个嘛…”

    在他刚想说出天机不可泄露时，他想起来了，虽然自己现在赚的也不少，但纯纯辛苦钱，干久了指定吃不消，而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力了。

    而现在方源面前的一群小弟们，不，现在在方源眼里是一群肝帝们，正是他要找的人才啊！

    “这个嘛…你们要不要一起？”

    张科他们听了方源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赚钱的时候，都激动的说了要。

    可张科突然想到什么：“方哥，你这赚钱赚的犯不犯法啊？”

    听了张科一提醒，其他小弟们也反应过来，立马收了刚刚的兴奋劲，一个个面面相觑，等着方源的回答。

    这个问题方源意料之中。但他刚想回答，但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还有40多分钟学校也要放学了，所以他只打算浅浅说两句，具体什么的下次再和他们说。

    “这个钱赚的肯定是干净的，具体怎么赚的，明天中午食堂再说，我要润了。”

    说罢他就拿了手机走了。

    而众人的心思还留在方源说的赚两万还不犯法的事上。

    “张哥你和方哥是发小，他说的这活靠谱不？”

    张科也头大，他知道方源最近确实突然有钱了，每次上网吃饭都基本他掏了。可他一直以为是他家里给的零钱多了，一月转两万他真的没想过自己这发小能这么厉害。

    “张哥，你给个话啊。”

    “是啊，哥，这种事都是兄弟你可不能就和方哥两人掖着啊。”

    张科真的很像骂娘，自己能怎么说，总不能说不知道吧。最后他选择相信他兄弟方源没扯淡。

    张科故作深沉的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故弄玄虚的说：“你方哥骗过你们吗？等着以后一起赚大的吧。”

    听了这话，其他小弟们立马喜笑颜开起来，纷纷对着张科把他和方源拍了好一顿马屁。

    张科心里听了也得意起来，想掏火机把烟点了。

    嗯？我火呢？

    不是都建国多少年了还闹小鬼啊？

    关键这小鬼也抽烟啊？

    …………

    烂尾楼上，方源熟练的爬上三楼，径直走向了墙角处。他掀开那块防水布，防水布下的是一把吉他，吉他很新，和这破烂的楼格格不入。吉他边上是半包烟，而烟盒边上则是有点壮观的一小堆打火机，。在里面便是一把折叠椅，还有基本乐谱。

    简陋，简约，但很温馨，至少在方源眼里是这样的。

    方源抽出折叠椅，把吉他拿出来。看着那半包烟，想了想还是拿出来抽出一根。坐在折叠椅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点上。

    烟雾缭绕着指尖，烟头上的火光没在黑夜里，似一朵猩红玫瑰在暗夜里一枝独秀，袅袅的烟雾慢慢升起，迎着月光，扩大，消散。

    “嗯？最近果然肝熬多了，怎么又忘记把火机放这里了，怎么又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

    一根烟毕，他提起吉他便弹奏了起来。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不良少年的戾气与桀骜不驯，被月光荡去。他周身散发出别样的自信与气质，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独属于青春的肆意自由以及温柔让月光都暗淡了几分。夜间的晚风乘势裹挟着他悠扬的吉他声，加倍卖力的吹走夏季白日遗留的燥热。

    月下危楼，少年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