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到了北影厂附近的小饭馆，霍健起和滕汝俊已经坐在一起。
桌上菜也上了几个，俩人各自倒了酒，已经喝上了。
“来啦，自己坐。”霍健起招呼一嘴。
杨一笑乐呵呵道：“大半年没见，霍导您和滕老哥看着是愈来愈精神焕发啦。”
霍健起和滕汝骏交换个眼神：“你小子吃错药了吧，啥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他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去：“嘿嘿，我这不是怕电影表现不好你们两个老头难过么，可不需要说点好听的。”
“你小子！”
俩人点他一下，然后看向正被杨一笑拉着入座，但神态局促的小姑娘。
滕汝骏笑道：“你叫樊兵兵是吧，我看过你演的戏，是个好苗子。你也别太紧张，今天就是朋友小聚。”
“谢谢滕老师，我不...不紧张。”小丫头立马站起身，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没办法，电影本就比电视剧高一个咖位，霍健起虽然不是什么大导，那也是名声在外。
杨一笑觉得没眼看。
平常那小嘴儿叭叭的能耐呢？
实在有些看不过眼，拉着她重新坐下，伸手在小丫头腿上拍了拍让她放心。
接着要了两副碗筷，给樊兵兵拿了罐饮料。
然后倒了一杯酒，三人端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霍健起笑着问道：“小杨，第一次当主角咋样？”
杨一笑夹了口菜：“也就那么回事吧，感觉没有电影贴近生活。”
霍健起：“少谦虚，赵宝钢和吕海岩可没少给我打电话夸你，你小子还真成，没给我丢人。”
他们问起《永不瞑目》拍摄的事，杨一笑也拣其中有趣的说了两件。
挺长时间不见，几人多数时间都在叙旧。
就跟约定成俗似的，暂时没人主动提电影不受欢迎的事情。
樊兵兵这丫头也不愧是早早出来闯荡的，年纪虽然不大，却极有眼色。
端茶倒水忙活不停。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都喝的差不多，杨一笑这才提起电影。
“霍导，咱那部电影是这么回事？”
霍健起无奈说道：“你在电影院都看到了什么电影？”
杨一笑想想说：“《泰坦尼克号》《不见不散》《小鬼当家》，我只扫了一眼，其他的记不清了。”
滕汝骏在一旁点燃一支烟：“你记下名字的三部电影两部是外国片，一部国产片。《泰坦尼克号》是大片，另两部电影是喜剧片。”
他有点没懂，这跟《那山那人那狗》有什么关系？
“大片崛起、喜剧发迹啊！”霍健起叹气。
好吧，这话听的杨一笑更懵了。
“这么说吧，咱们电影一没有大明星，二没有大场面，三没有历史沧桑感，四不能逗人笑，根本得不到发行商的青睐，好容易有家发行公司签下了发行权，但却只卖出去一份拷贝。”
杨一笑抽了抽嘴角，这是真特么惨啊！
想他人生中第一部电影，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还好演员拿片酬就成，这要等电影上映再给算片酬，恐怕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那就这么着了？”
霍健起道：“明年吧，我琢磨带这部片子去国际上各大电影节转转，要是能在电影节得到奖项，咱们这部电影也不算颗粒无收。”
“小杨你去不去，你要去我也带着你？”
杨一笑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太麻烦了，而且我也坐不了飞机。”
挨着他旁边的樊兵兵伸手怼了他一下，似乎让他别放弃这个机会。
可她的小动作也没逃过其他俩人的眼睛，俩人笑笑没说什么。
滕汝骏插了一嘴：“小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海润这部电视剧片酬够用一阵了，我想歇歇，太累了对身体不好。”杨一笑如实说道。
可这实话听的包括樊兵兵在内都是各种嫌弃。
二十出头的年纪，你不寻思奋斗，还想歇歇？
也是知道他的性子，俩人也没再劝。
这顿饭四人吃了很久，快半夜的时候，年纪大的两位老同志才有散的意思。
饭局是霍健起张罗的，按说他买单一点毛病没有。
可樊兵兵这丫头死活不让，坚持要掏这顿饭钱。
碍于杨一笑的面子，霍健起只好让她去结账。
现在轮到杨一笑觉得她是有钱烧的了！
饭馆门口，三个男人站在风里。
“你这小女朋友够漂亮的。”
杨一笑嘚瑟的挥了挥爪子：“漂亮么？我看着就一般。”
“你小子！”
“我跟你说，在这圈里女孩子太漂亮不是好事，不知道多少人眼睛盯着呢。
而且这圈里诱惑也多，你要真想跟她在一起，那就看紧点吧。”
杨一笑笑着没有反应，具体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多会，樊兵兵走出来。
他马上说：“霍导、滕哥，都说吃人家嘴软，今天你们吃了这顿饭，以后有适合兵兵的角色千万别给咱忘了。”
俩人一乐：“合着你小子刚才不拦着，是在这等着我俩呢啊。”
樊兵兵拉了拉他衣袖：“霍导、滕老师，你们别听他瞎说，我就觉得今天涨了不少见识，没有要角色的意思。”
这傻丫头，她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没实力的话，即便有关系，他们能介绍的角色也只是个花瓶。
回四合院的路上。
“你呀你，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随便拒绝了，多可惜。”
樊兵兵碎碎念的埋怨杨一笑不该拒绝霍导带他去参加国际电影的事情。
“不拒绝不行，明年就要高考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我也确实坐不了飞机。”
小丫头停住脚：“你还真要高考啊，咋就那么大官瘾？”
杨一笑闻言指向飘起雪花的天空，嘴角勾起：“人生在世自当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既求连城璧，又求杀人权，这样才算不枉此生。”
可能被他自信的语气和装比的动作震到，小姑娘就这么愣愣的看着。
许久，她才扯了扯杨一笑衣袖，把他从自我意淫中拉出来。
一双大眼睛满是清澈，茫茫然开口问道：“连城璧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让他笑容僵在脸上，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跟她装这个比干嘛？
哎！
纯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