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罗素一行人集合后赶到学校财务处，而此时老师们也刚上班。

    罗素一进办公室，便瞧见了在办公室溜达的财务处主任，“赵主任，早上好！”

    赵主任亦微笑着回应一声早上好，随后说道：“你们这是拍完了？”

    “一部三分钟的短片而已，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与赵主任聊了几句后，罗素几人搬着设备离开。出了财务办公室，罗素开始分配任务，“阿福，你带着张钧他们几个把借来的设备还回去，老邢你带人把自动售货机还回去，我把底片先存到青影厂那边去。”

    临走时，罗素又道：“老邢，你们把售货机还回去后直接来老地方，咱们去聚餐，就当杀青宴了。”

    第二日，罗素用了一天的时间完成了短片的后期制作，将成片交给司徒照墩后又回到了朴实无华的学习生活。

    秋去冬来，十二月的燕都很冷，更别说在阴天刮起凛冽的寒风。

    罗素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双手插入衣兜，快步走进燕都电影学院办公楼，一路来到司徒照墩的办公室。

    “老师，我打算提前拍摄下学期的期末作业，您看行吗？”

    司徒照墩顿了顿，似是有点诧异，不过很快问道：“哦？怎么说？”

    罗素有些神神秘秘地问道：“老师，听说上面已经定下来了，从明年开始实行电视剧制播分离制度，您老神通广大，内部消息灵通，这是不是真的？”

    司徒照墩呵呵一笑，“这事儿有极大的可能，现在广电局与各大电视台、相关单位以及一些民营企业代表正协商制定具体规定细则，估计等明年三月份的大会结束后就会颁布施行电视剧制播分离。”

    紧接着司徒照墩给罗素打起了预防针，“不过这事你知道就行了，暂时不要到外面传，现在还只是一个草拟方案，没有大会上的通过就做不了数，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通过的概率极大。”

    罗素兴奋地搓了搓还有些冰冷的手，“如果能实行制播分离就再好不过了！”

    司徒照墩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有想法？”

    罗素如实说道：“我打算明年成立一家传媒公司，自己投资拍摄电视剧，所以下学期可能会有点忙，所以我估摸着趁有时间，提前把下学期的作业提前拍了。”

    司徒照墩道：“这没问题，下午我让老郑给你写个借学校器材的单子。”

    随后接着笑道：“不过你小子可是这些年来导演系的学生中一开始就选择拍电视剧的，以往的学生无不是雄心壮志非电影不拍，你怎么想的？”

    罗素道：“不瞒老师您说，我就是个俗人，现在电影市场不景气，除了这两年冯晓罡搞出来的贺岁档喜剧、好来坞电影以及寥寥几个像章一某师兄这样的知名导演的作品外，其余的基本都是亏本的，拍电影划不来啊，我一个无名小卒，没什么票房号召力，也没有请大腕出演电影资本实力，亦没那么大的能量改变现状，所以只好先拍几部电视剧攒一攒资本，拍电影的事先缓一缓吧。”

    司徒照墩向罗素竖了竖大拇指，笑道：“不错，很稳妥的想法，很多学校导演系毕业的学生，刚出校园一心想要拍电影，结果碰得头破血流。”

    罗素试探着问道：“老师您不觉得我给您丢脸了？影视圈不是存在鄙视链的么？拍文艺电影的看不起拍商业电影的，二者一起看不起拍电视剧的，然后全体看不起综艺真人秀，在电视圈内部，拍正剧的看不起言情剧、偶像剧之类的。”

    司徒照墩说道：“虽然明面上谁都不会这样说出来，但这也算是影视圈，或者说演艺界普遍存在的一种潜规则，其实说白了就是由风格或作品类型相似的影视从业人员不约而同地抱成团，一个个小圈子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利益就相互攻讦和排挤彼此而已。但是这只是对一般人有影响，只要你取得巨大的成功，不管是拍电影的还是拍电视剧的，亦或拍其他的，这些东西都会自动消失在成功者的身边。”

    罗素想了想觉得也是，当你在电影圈混得一般，也没啥大成就，再转头去拍电视剧，就会有人说你自降逼格，还会时不时地说几句贬低、讽刺的话，从而做出一副“兄弟，你堕落了”的姿态来体现电影的逼格。

    但当地位达到一定高度时，不管拍电视剧、拍综艺还是广告，这些人也只会说罗导拍得好，有想法，就算没优点也会给你找出优点来，而不会说罗素堕落了，自降身份之类的。

    在穿越之前，罗素曾在逗音等平台上看过黄博的几段采访视频，后来网友根据他的话总结出了一句话，“当你弱小的时候，身边全是耍小心机的人，当你强大了，身边全是好人。”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放哪都适用。

    就拿蓝星上龙汉内地三大导来说，程恺戈在02年拍了电视剧《吕布与貂蝉》，冯晓罡在20年和22年分别拍了电视剧《北辙南辕》、《回响》。

    罗素还在穿越前不久在逗音上看到了章一某执导的电竞题材网络剧《英雄联盟》和电视剧《主角》的宣传海报。

    有哪个圈里人会去说，这三个人堕落了，自降身价呢？

    想到这些，罗素点点头道：“明白了老师，那以后我可就拍什么就自由随心了，想拍什么就拍什么，管他外界如何去说。”

    司徒照墩赞道：“不错，有这心态就很好，颇有几分苏东坡雨中徐行的随性，千万不要被外界束缚了你自己。”

    随后罗素将带来的文件夹递给司徒照墩，“老师，您看看，这是我此次要拍的作业剧本和分镜。”

    司徒照墩推了推眼镜，缓缓翻开文件夹，只见剧本的首页最顶上，写着剧名《调音师》。

    老爷子认真地翻看一遍后又重新翻到某一页细细地阅览某个片段，待看完后，司徒照墩说道：“倒叙开头，开放式结局用得很不错，短片结构安排合理，还有各处的隐喻也安排得好，总体来说质量上乘。”

    “老师，您来客串一个镜头怎么样？”

    “哪个？”

    “就是给主人公递了一杯水的那个客户。”

    “行，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出了导演系办公室，罗素径直来到了表演系，他要在这里请几位老师客串几个镜头，主要是这部短片中露脸的老头老太太有点多。

    最后在罗素苦口婆心的邀请下请到了几位老师，由祁世笼老师扮演主角的老板，徐雁老师扮演主角在等红绿灯时碰到的老太太，崔欣勤老师扮演主角去最后顾客家叫门时出来窥探的对门邻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隐喻角色。

    最后罗素打算请自己的师父马菁芜安排了一个尸体角色，也就是被杀死的那个老头。本来老爷子打算收拾一顿罗素这个让自己演死尸的逆徒，好在罗素够聪明，当场拨通了已经退休在家的师娘李然染的电话，邀请其出演那个杀死丈夫的老太太。

    于是师父和师娘在电话中进行了一番友好沟通后，马菁芜终于答应了演死尸。

    这些比较重要的配角确定后就是主角人选了，本来他还是想找邢家冻来演，但不巧的是其整个班级都去剧组进行毕业实修了。

    但好消息是，同样大四的蔡大福他们还没到实习时间，于是罗素连忙让蔡大福通知之前的剧组成员准备开工。

    在与蔡大福通完电话后罗素拨通了大三表演班皇小明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罗素开门见山，“喂！小明哥，你有你们班程昆的电话没有？”

    电话那头有点吵，还能听见出纸牌的吼叫，“有的，有什么事吗？他就在我边上打牌呢。”

    “那就好，我要开一部短片，你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出演男主角？”

    “好，我把电话给他，你俩聊。”

    “喂，罗导，你要找我拍戏？”程昆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有一点拘谨。

    罗素回道：“没错，是一部短片，有没有兴趣？”

    “我能不能先看看剧本？”程昆带着些试探性的语气问道。

    罗素就喜欢这种演技没得说，接戏严谨的演员，至少这种演员在拍戏过程中不会出现太多的麻烦，“当然没问题，我在办公楼门前，你可以过来看看剧本。”

    “好，我马上过去。”说罢，程昆当即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