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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嫌我老?

    半小时后,抵达一家位于港岛南区黄竹坑的高级西餐厅。

    用餐期间,并未谈工作。

    梁微宁不傻,知道今晚这顿饭,是陈先生私心。

    至于为何要包下整层。

    她想,这应该是出于大佬某种习惯。

    不喜私人空间被外界所扰,甚至连意大利主厨精辟的菜品介绍环节,都因这位尊贵客人的要求而临时取消。

    梁微宁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更自在。

    主餐位环绕三面全景落地窗。

    立于窗前远眺,西南侧海洋公园星光璀璨,仿佛笼罩在梦幻幽蓝的深海里。

    港区海洋公园开幕于1977,是akehongkong的本土乐园,也被称作本埠两代人的集体童年回忆。

    想到这里,梁微宁好奇问:“陈先生小时候,会常去海洋公园吗。”

    本已做好迎接两字答案。

    却意外听到男人说:“会。”

    原来出身顶级豪门,亦有着属于自己的儿时天地。

    梁微宁只去过一次,是七岁那年,谢老师和老梁带她过来旅游,第一眼惊为天人,因为那是她见过的最大最漂亮的游乐园。

    十五年过去,如今随她年龄增长,再去看远处那抹星辉,仿佛又沉淀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心境。

    女孩精致容颜投映在玻璃窗上,眼神充满专注,无论看什么人或物,总能给人诚挚认真的错觉。

    陈敬渊安静立于后方,深邃目光定格在窗面,低嗓划破浓夜,“元旦假期,想不想去看看。”

    去哪。

    海洋公园吗。

    她笑了笑。

    灯光下,女孩漆黑眸底像填满晶莹,特意转过身来提醒他,“陈先生,您可以带josie去,那里更适合亲子游。”

    她将自己视为外人,合情合理。

    陈敬渊声线略沉几分,语气却偏淡,“梁秘书同行,不影响亲子关系。”

    不影响么。

    “josie叫我姐姐,把您喊爹地,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是您的—”

    这话几乎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说至大半意识到不对,已经晚了。

    空气凝固。

    身侧人气息无明显波动,但有半边阴影压落下来。

    雪松冷香逼近。

    梁微宁呼吸微紧,下意识往后退开半步。

    后背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面前人身量高大挺括,灼热视线静锁她眉眼,“你是我什么。”

    明明已是脱离分寸的距离。

    奈何陈先生将绅士风度刻进骨子里。

    那只戴腕表的手慢慢抬起,指侧抚过她耳畔碎发,滚烫又危险。

    他心平气和地启唇:“梁秘书,嫌我老。”

    她发誓,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谁敢说陈先生‘老"。

    梁微宁抑制着心跳,轻声解释:“您刚过而立,正值壮年,谈不上老。”

    眸子动也不动,定定盯着男人下颌。

    害怕看他此刻表情。

    直到那性感喉结轻微咽动,再开口,沉腔带着冷淡,“年长八岁,你很介怀。”

    介怀?

    女孩怔住。

    这是送命题,不管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对。

    大佬又在为难她。

    为何每次都这般被动,仿佛砧板上的鱼肉,刮得干干净净,躺在原地等陈先生凭心情蹂躏。

    这种感觉实在憋屈。

    憋屈到让她猛然生出一股胆量,想要鼓足勇气扭转当下劣势局面。

    几乎念头刚落,梁微宁就已轻轻闭上眼。

    她悄无声息往前靠近半步,微微压低下巴,隔着西服马甲精贵衣料,鼻尖若即若离轻触男人温热胸膛。

    女孩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陈敬渊气息短暂停顿后,变得浑厚低灼。

    落地窗前,男人优越身形挺拔静立,一手收进西裤兜里,并未因女孩罕见主动而失去它该有的冷静。

    “如果我介意,陈先生能怎么办,是决定放我一马,还是打算采取强制手段?”

    男人深邃注视中,梁微宁缓缓开口。

    话音稍顿,她继续说:“如果不介意,是不是今晚,就会直接跟着陈先生去酒店顶层套房,然后顺理成章地坐实关系。”

    胆子很大,以前的谨小慎微在此时,全然烟消云散。

    陈敬渊垂目看着女孩掩于他胸前的眉眼,某个瞬间,想用迫使她低头的力量,将她口中所谓的‘关系"一锤定音。

    但他心软。

    首次为一个女人心软。

    那样做,无疑又把她推至不利地位,回到初始原点,让她丧失掉在这段感情里持有的平等权利。

    瞻前顾后,真不该是他陈敬渊的作风。

    男人漫长沉默,使得梁微宁底气逐渐耗尽。

    难耐的窒息感在彼此间蔓延,一颗心宛如泡入水中,起落飘零,找不到着陆点。

    她卸下防备正待退开,男人宽大手掌扣住她肩膀。

    身体受那股沉力的作用,被他心无旁骛地揽入怀里。

    很温柔的怀抱。

    那刻,梁微宁漂浮的心终于定下来,得以停靠。

    轻轻笑。

    原来占据主导,是这种感觉。

    女孩唇边荡漾的浅弧,没逃过陈敬渊眼睛。

    手臂收拢,他低嗓暗哑:“满意了。”

    反问句,被他施予陈述口吻。

    是属于陈先生翩翩君子的妥协。

    他不是君子。

    但在此时此刻,愿意为她试试。

    返程途中,聊起那份年会调整方案,梁微宁几经试探,从大佬言语间得出一个惊天结论。

    她的方案要被采纳!

    女孩战战兢兢的样子引得陈敬渊侧目,沉声:“有话就讲。”

    能说么。

    “陈先生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

    犹豫两秒,梁微宁厚着脸皮说:“别让公司其他人知道,方案是出自我之手。”

    “你在怕什么。”

    当然怕。

    里面修改过的内容,不知动了多少人的蛋糕。

    有些话不好过于直白,梁微宁只能迂回道:“企划部辛辛苦苦做出的方案,结果被我一个外行改得面目全非,心中有愧。”

    她很会用词。

    若非陈敬渊早已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恐怕真会信了这番鬼话。

    熄掉平板,放置扶手箱上。

    梁微宁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见大佬不为所动,淡淡吐出五个字,“我自有定夺。”

    ??

    到底同没同意。

    在中港,凡涉及公开的文件或规章条款,都要注明撰写人,意为解释权归该人所有。

    诚如这份策划案原版,当时下方就标注了企划部三组四组字样。

    无法想象,倘若最终定稿后,大家看到拟定者由‘企划部"变成‘董事办梁微宁",那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