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兑银,找零银票十两。
“剩下的你先帮我拿着。”李拾欢将银票塞到毛喜关怀里。
“怎么,打算以后一箪食一瓢饮追随追随前人?”
“农夫与蛇听说过吧。”
“谁不知道,”毛喜关讲道,“钱对您来说都算毒蛇啦?”
“不对,钱是棉衣,我得给蛇看看我也受冻。”
“那你手里的十两?”
“这是柳絮,逗蛇玩的。”
李拾欢与毛喜关道别,在城里闲逛。
保护费,保护费。李拾欢在心里念叨着。
那我要是不交保护费,你还把不把我当宝贝?
烤地瓜摊。
“李佰佰,烤红薯怎么卖?”
“平常不都直接自己拿着跑的吗。”老头闭着眼睛不搭理。
“逗逗你的呀,你看你又急。”
“哼,后生,恶有恶报。”
“我吃您两红薯能有什么报应?”
老头一更脖子说道:“三十六个!”
“您还真记仇,就算,我小,不懂事,嘴馋,吃您三十六个,您能,记恨我吗。”
“记恨你,还轮不到我呢。”
“这话说得,您排第一个。”
“他排第一个。”老头指指李拾欢身后。
回头看,八尺壮汉站在身后,大脸配上络腮胡,五口能吃两小孩。
“这种,我随便打。”李拾欢不屑道。
“走吧,欢子,省点事大家还能喝一杯。”壮汉客气道。
“我等个吃食。”
“没有,滚蛋。”老头道。
“唉,刘佰佰,咱两之间,鸿沟啊!”李拾欢无可奈何道,转身和壮汉打个招呼,两人一同离去。
路上,李拾欢想不明白壮汉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礼貌。
想不起来,完蛋,估计是随便撒的谎。
要么就是,秘密。
“咳,怎么样啊,强哥。”李拾欢搭话道。
“老样子呗,没什么办法。”
“是啊,没什么办法。”李拾欢觉得没话可聊。
“你跟小毛弄出来了吗。”壮汉似乎是不太在意的问道。
呦,不对。
膀大腰圆胡子拉碴气壮如牛的老男人,说话怎么轻飘飘的。
弄出来了吗,弄出来了吗,我们两个能弄什么,植树吗?
奥。
“唉,路途总是不顺啊。”
“慢慢来,不急,上次给的,就有点效果。”
“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哪。”
李拾欢瞟眼壮汉,转头偷偷笑,心想原来疗效标准是您老哥们呀。
不久,到地,澡堂。
门开,大浴池热气腾腾,有人在里面边泡澡边吃黄瓜。
“来啦,欢子。”池里人招呼道,声音懒得像抻大了的面条。
“享受啊,”李拾欢疯狂找名,小心试探道,“赵哥?”
“我还寻思,你要叫我赵弟呢。”赵建把蒙在头上的毛巾扯下来,眯起三角眼瞅着李拾欢。
“那能啊,我是没大没小的痞儿吗,不敬谁也不能不敬您啊。”李拾欢慌忙靠到赵建身边,将池边清酒倒满杯。
赵建饮下,拍着李拾欢胳膊说道:“挺懂事啊。”
“懂事怎么上赌场了。”
“一时技痒,没忍住。”
“别拿我的钱痒啊,”赵建说道,“钱呢。”
“在这哪。”李拾欢把银子拿出来。
赵建接过来看看,扔到边上,说道:“听几个人说,去燕府挣钱,挣不少。”
“这不全给您了。”
“哎,对喽,他们那帮子人,勾心斗角,薄情寡义,不能交,把咱不当玩意儿,小心惹身臊。”
“赵哥心里有我。”李拾欢奉承道。
“记得,从赌场放贷那拿的钱,快还,别少了,别迟了。”
“赵哥,咱自己赌场从自己兄弟拿的钱,息能不能少点,我还得天天筹给您的银子……”
“一码归一码,这不正好给你止止痒吗。”
“赵哥,我不是想商量商量…”李拾欢又倒杯酒,弯腰给赵建端过去。
“你还想跟我商量,”赵建歪头过去,忽然说道,“什么东西。”
柴骨一伸,瓷瓶到手。
这狗东西真是恶心人呐。
李拾欢急忙解释:“这我研究的药丸,还不知道多大效果呢,没找人试。”
赵建把里面两个药丸倒在掌心,拨弄几下,把手凑到李拾欢嘴边:“吃了。”
“赵哥,不能吃。”
“巧了,我也不能商量。”赵建看着李拾欢笑。
李拾欢笑的更高兴。
“这下赵哥,我更懂您啦。”李拾欢把两个药丸吸到嘴里,咽下去。
赵建掐开李拾欢嘴,上下左右扫一遍后说道:“听话就行,钱,别少,别慢,懂吗。”
“懂。”
“那就行,走吧。”
“好嘞,赵哥,”李拾欢堆笑退出去,临了笑言,“回见。”
关上门往家狂奔。
跑街过巷翻墙,怎么快怎么来。
这神秘小药丸吃完不会就能喷火了吧,那我气管咽喉加食道还能是我的器官嘛,直接穿串送给烧烤撒作料得了。
别烧,别烧,别给我没成筋骨皮先来三昧火啊。
太上老君保佑,没变成小火龙以后有机会跟板角青牛一块儿给您烧天柴火,咱们其乐融融炼仙丹。
“欢子哪去。”街坊老熟人打招呼。
“找神仙!”
“帮我烧柱香...”老街坊觉得自己这话纯纯白喊,因为自己的交流者已经漂移过墙角。
街坊挠挠脑袋,自言自语道:“多少天没上过茅房了这,年纪轻轻的。”
“多吃苹果啊!”
而此时,一日三苹果的李拾欢思维在发疯,丝毫没注意到自己速度不仅是快,而是快过了人的极限。
古有汉明见春申君,今有伯乐赛千里马。
北定河上,行船飘,小孩木棍绑粗线,假装在钓鱼。
旁边当父亲的长棍垂钓,筌箵中有鱼三条。
“钓鱼,最重要的,就是稳。”
“不要着急,把自己想象成鱼。”
“我懂,爸爸,”小孩沉心道,“我不是在钓鱼,我是在当鱼。”
“对,儿子,你已经差不多悟到我想说的东西了,”当父亲的继续说道,“我们是人,但也是鱼。”
“我们捡东西的时候希望旁边有人吗,不会的,恨不得连太阳都没有,连风都没有,连蚂蚁都没有,我们就这么顺手一掏,就放到了怀里。”
“同样,如果我们是鱼的话。”
“那看到饵会怎样呢。”
“希望看不到定点动静。”
“希望没有一丝丝的涟漪。”
“这世间都不能存在水花。”
“这样才能...”
话没讲完,高岸边有黑影一跃而起若的卢奋起,猛扎进河似残星坠落。
“得救啦!”
“咕噜咕噜咕咕噜!”
惊水莽触天,落如倾盆雨。
“谁啊这么不要脸!”当父亲的抹把湖水向对面骂道。
“哎爸,这招好啊,”小孩数数从河里被激到船里的鱼,“五条,比咱强多啦。”
“什么话你这叫,什么玩意掉下去了,你看见没?”
“听话在说,得救啦,好像。”小孩说道。
“你一说,得救啦,再加上这声音,我怎么感觉这么熟呢。”
当父亲的冷静思考。
一拍大腿。
“哎呦!”
“欢子!”
“丫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