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双途径貌似也不是没有可能。”克莱恩回忆起原著剧情，确定原主在序列一时，在源堡力量的加持下获得了两条相邻途径的序列一的能力。

    “源堡作为源质，是象征聚合和力量源泉，同样也是成为旧日的位格和力量所在。外神既然能恩赐力量，没理由源堡做不到。”

    “问题是，根据人皮书对恩赐仪式的描述，由外神恩赐的力量，会带有恩赐者的意志。撬动源堡所赐下的力量，也肯定会含有源堡前任主人的意志，否则能力无法维持太久。”

    克莱恩敲着青铜长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堪称大胆的念头：

    “换而言之，如果能绕过源堡前任主人那位天尊，利用源堡在恩赐仪式中降下自己的意志。是不是也有可能，借助恩赐仪式清除掉那位天尊在源堡降生者身上留下来的复活后手。”

    “而想要做这种事情，最合适的便是走在‘错误’途径的天使、大天使甚至是真神，他们最擅长地便是窃取力量，窃取精神污染甚至窃取命运和锚。”

    想到这里，克莱恩登时便陷入了呆滞。

    他完全没想到过，原主未曾解决过的诡秘之主的复活威胁，居然让他拿到了解法。

    克莱恩张了张嘴，却少见地不敢说话。

    他眼带畏惧之色的望向了青铜长桌，看向了被灰雾笼罩的源堡世界，像是在担心自己刚才的想法，激起那位死而未僵的诡秘之主的剧烈反应。

    如果那位诡秘之主死得稍微不那么彻底，他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足以这位已死的支柱跳出来，把他从源堡里的高背椅上踢下去了。

    即使是星灵体的状态，克莱恩也可以感受到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甚至有种现在就逃出源堡，在成为错误途径序列二天使之前不再回到这片灰雾的冲动。

    他的思维在此时陷入了僵滞，心中似乎有声音在劝说他离开。

    离开这里吧，回到现实世界就直接去祈求黑夜女神的帮助。有祂配合，只要成为“错误”途径的天使，那么诡秘之主的恩赐将不再是问题，源堡的复活机制已然僵化，不会是他这位新任主人的对手。

    离开这里吧，让灰雾之上的愚者就此消失，反正塔罗会的开办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游戏。比起成为真神，应对末日，更重要的不应该是保住生命吗？

    离开这里吧……

    感受着僵滞的思维重新回归灵魂，克莱恩深深地吐了口气。

    “妈的，幻听都出来了，如果不是身在源堡，又彻底消化了魔药，我恐怕要猜自己的身上是不是冒出了第二人格。”他揉了揉额头，平复着心中情绪。

    对于这位在原著设定里永世不灭的诡秘之主，克莱恩自然是无比忌惮。

    不过，现在开溜也是不行的。

    就算成为错误途径的天使后，利用恩赐仪式能解决前任诡秘之主留下的复活后手。

    可一旦脱离源堡，他恐怕也就没办法完成“错误”途径的全序列扮演，除非他向某位真神请求帮助，但那又是他不愿意接受的，那会让他被迫捆绑在那位真神的阵营之上。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他完全可以在刚刚降生的时候，就念诵某位真神的尊名。以源堡为依凭，他可以投靠任何一位真神，就比如剧情里提供了许多帮助的黑夜女神。

    他又不是原主，不知道自己身上提前得到了黑夜的投资。

    “往好的方面想，我之前猜‘错误’途径藏了秘密，现在看来还真没错。”克莱恩不禁干笑一声，他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笑声有多么僵硬。

    “我原以为，这条途径的特殊会在成为真神，又或者是在成为天使之后才能得到揭秘，没想到我这才序列九，就已经发现对应线索了。”

    “有种被安排的感觉。不过，在源堡上面，别说是没成神的空想家，就算是上帝，也不一定能操纵我的想法。”

    “而且，就算祂们都疯了想要给我写剧情，也不会挑我还在序列九的时候，低序列实在太弱，太容易挂了。就算是祂们的呼吸落在我身上，我可能都会挂掉。这种时候安排剧情，很容易翻车的。”

    自我打趣了一番，克莱恩平静了下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去考虑如何利用恩赐仪式清除诡秘之主的复活后手。

    他将注意力转到了该如何举行恩赐仪式来撬动源堡的力量，又如何驱除掉恩赐力量中的源堡意志。

    克莱恩挠了挠头，取出了纸笔，在白纸上演算自己的猜想，同时喃喃低语道：“按照之前得到的启示，只要成为真正的解密学者，应该就可以根据恩赐之书改出联通源堡的恩赐仪式。”

    “不过，如果不想让受赐者遭到源堡的污染，那么受赐者得到的序列能力肯定是有时限的，想要像旧日那样完成永久性的力量赐予，恐怕要成为盗火者才行。”

    “盗火者的时候，‘错误’途径的非凡者才会拥有盗窃力量的资格。”

    “而且，如果只是盗火者，恐怕只能盗取中低序列的能力，不能涉及高序列，哪怕是高序列的某项能力也不行。”

    “嗯，剩下的问题是，就算举行恩赐仪式，我好像也没有源堡对应的圣物。”

    “不过，这不是问题，塔罗会成员自带源堡的标记，不需要圣物，甚至仪式不完整都可以接受恩赐。”

    “当然，想要接受恩赐仪式，还需要塔罗会成员的体质达标才行。”

    克莱恩漫无目的地想着，可当他想到恩赐仪式对应的圣物时，他又停了下来。

    “既然举行恩赐仪式需要圣物，那么密修会的据点里，我为什么没有发现欲望母树的对应圣物？”克莱恩面色瞬间变得极为严肃。

    他可没忘记，在他覆灭密修会之前，可是听到密修会成员准备用血腥祭祀来祭祀欲望母树。

    如果密修会没有对应欲望母树的圣物，他们拿什么去沟通屏障外的欲望母树？

    “糟了，那件没现身的圣物，不会是跑到廷根里了吧？”克莱恩眼瞳一缩，莫名感到很是不妙。

    ……

    廷根市市郊，一间有着红烟囱的起居室里。

    “该死的怨灵，该死的变数。廷根市里什么时候藏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了？”瞎了一只眼睛的因斯·赞格威尔痛饮了下一杯烈酒，破口大骂。

    他在为最近已然崩坏的故事，饮酒消愁。

    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羽毛笔0-08摊放在笔记本上，一道猩红色的诡异藤蔓包裹住了这支羽毛笔，让这支羽毛笔难以反抗。

    “伟大的母树啊，廷根市真是一个烂地方，写个故事都要出那么多变数。”因斯·赞格威尔大骂着，他下意识地想赞颂什么，在胸前连点，比划出了藤蔓一样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