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师姐。”
周暮行了一礼，“多谢师姐。”
手里的蟒角仍紧握着。
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那把飞索神出鬼没，看到的人，谁不心生忌惮。
杀了守卫的人，就是之前在坊市里跟他推销法器的女修。
金沙色的头巾太明显。
人还是那个人，气质从柔媚变成了冷酷，脸上像是笼着层寒霜，杀意毫不掩饰的从眼底流露。
女子都善变。
女修很快把两具尸首搜刮干净，摸着储物袋，面露满意之色，随即甩出两个偌大的火球，将尸体付之一炬。
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
“这些人是你杀的。”女修抬头看了周暮一眼，声音里都带着冷气，让人心里一寒。
“反正他们也是来杀我的。”周暮不在意。
不管是自己动手还是女修动手，总之威胁是暂时消除了。
以后还会不会被追杀，很难说，他惹到了守诚坊市的坊长，还有做三素丹的那群人。
但看着原主的好友加恩人变成那样子，他不帮忙不行，这次之后，人情就算还了。
今后没有事情尽量不离开山峰。
落星山脉的小宗门，彼此争斗不断，但打上山峰的很少，而且那些人不想也不敢把事情闹大。
女修轻轻点头，似是欣赏又似是讥诮的道：“你能这样想倒好，你还挺有趣，这点能耐就敢去坊长那里退货，我在坊市看了那些骗子这么多天，去找坊长的有几个，修为最低的就是你。”
周暮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灵石袋：“你都看到了？”
“我早就盯着的，哼，那些都是该死的。”女修厌弃的道。
“你的法器都是这样来的？”周暮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然怎样，难道自己炼不成？”女修嗤了声。
周暮认真的道：“不是的，要是再拿去坊市卖，可能会有危险。”
“你是不是傻，”女修皱起眉头，“落星山脉这么多坊市，哪个去不得，非要去守诚坊市？”
周暮笑笑，没说话。
“把你手上的东西收起来，我不会为难你的，难得有人帮我背黑锅，师姐可舍不得你死了。”女修瞥了他一眼，笑声带着些不屑。
周暮依然握得很紧：“多谢，告辞了，师姐。”
女修不觉摇头：“你走就是，难道我还拦你不成？”
周暮点点头，面对着女修一步步挪远。
还是担心那飞索突然飞出来，直到离开了数十丈，才转身开跑。
“明明胆子这么小，怎么敢去找坊长的？”
女修摇摇头，飞索飞出，人跟着飞起来，转瞬就没了踪影。
山门前。
刘泉才焦急的来回走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在这做什么？”
“啊，你回来了！”
看见周暮，刘泉才愣了下才走上来，“流霞门没为难你吧？”
“那是坊市，不是流霞门，别把什么事都想得那么难，”周暮把灵石袋抛过去，“你的灵石要回来了，我还你的五颗也在内，以后别再上当了。”
刘泉才接住灵石袋，看了一眼就愣了，不敢置信的道：“你真的要回来了？”
“灵石就在里面，还有假的？”
周暮不觉摇头，顿了顿道，“泉才，你的积蓄不少，不如去换些好点的心法，修为总能进步，再去那做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了。”
刘泉才用力点头，颇是懊恼的道：“我也想明白了……对了，你的灵石我不能要。”
此时，一艘飞舟从半空降下，落在山门前。
明霭宗内没有禁制修仙者飞行，但有两个地方例外，山门和主峰天韵峰，无论谁飞行经过，都要下来。
刘泉才一怔，连忙上去恭谨的行礼：“姜长老，鲜于长老。”
周暮也跟着行礼，如古井无波，眼神平静。
眼前的姜元通，面白无须眉毛下垂看去十分和善的筑基修士，就是当时说自己资质是丁等的长老。
三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时刻也不曾忘。
“周暮，灵根资质，丁等！”
那一刻他内心无比失望，边上又全是嘲笑声，简直绝望。
就像是被丢到了深渊底，还被大堆烂泥压在下面，一口气都呼不出来。
在原主心里是极度的怨恨，不过在如今的周暮心里，只是一份要去完成的因果。
所以他不恨，只有平静。
姜元通注视着周暮，暗暗叹了口气，“周暮，你现在炼气几层了？”
周暮微低着头：“姜长老，我现在炼气四层。”
“四层了？真是不错。”
姜元通讶异，又温声道：“继续努力，希望尽快在内门看到你。”
“明白，我会努力的。”
周暮认真的答应。
姜元通点点头还想要说什么，边上的鲜于长老已经驱动了飞舟，飞舟穿过山门，很快消失。
刘泉才愣愣的道：“今天什么日子啊？一下见到两位筑基长老，平时一位都看不到。”
周暮注视着远处，沉默不语。
刘泉才看着他，迟疑了下，小声道：“姜长老其实也看重你，每次看到你都和你说话。”
“我该回去了。”
周暮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
……
飞舟落在天韵峰前。
天韵峰高且直，形如毛笔，笔尖向天。
每日凌晨黄昏时分，云霞绕在峰顶，如浓墨晕染，韵味十足。
两人下了飞舟，匆匆往山顶掠去。
“姜长老，时间本来就紧，你还要耽搁。”鲜于子凡皱着眉头抱怨。
“那个周暮，总是宗门亏欠了他。”
姜元通眼里有许多遗憾，“他本来该是内门的，我们辜负了一个人才啊。”
“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念着做什么，他要进了内门，杜修文怎么办？”鲜于子凡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自责，这些年宗门不都这么过来的？难道要把这样的人才推给其他宗门？他要有本事，肯定能进内门，就是过程艰苦了些。”
姜元通叹口气，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就怕他心生怨恨，将来不愿为宗门出力。”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鲜于子凡笑了笑，停顿了片刻又道，“他的确不错，居然在外门练到了练气五层。”
姜元通讶道：“啊，五层？”
“以我的望气术，看一个炼气期弟子，不会出错。”
鲜于子凡想了想，“你要真的看好他，等这次交易成功，多出来的丹，将来分他一颗也不是不行。”
姜元通不觉点头：“那敢情好，那他肯定不会再怨恨宗门。”
“先去见宗主吧。”
鲜于子凡神色凝重，“这次交易关系重大，要是成了，我们明霭宗就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