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周暮有点不明白。
“那个秘境太艰难了，探索都做不到，我们不可能占有。”
“我考虑过，流霞门离我们最近，还是要处理好跟他们的关系。”
“把秘境转让给他们，对我们发展也有好处。”
杜宁山沉解释道。
“嗯，”周暮点头，“宗主说的对。”
“他们今天来和我们谈，那位监察大人也要来，”杜宁山迟疑了下，“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修炼，但监察大人听说秘境是你发现的，指名要你来代表明霭宗谈条件。”
“明明我也发现了的。”
杜修文小声嘟囔。
没人理他。
周暮顿了顿道：“我一个炼气期修仙者，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杜宁山连忙点头，“流霞门和监察大人都同意了的，我们也支持。”
“宗主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周暮想了想，去谈条件，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让流霞门多卖给我们筑基丹。”
“不要再限制明霭宗的修士人数。”
“一个二阶灵泉。”
“最好还要有一座灵石矿，要有属性的。”
杜宁山还没开口，其余修士们纷纷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些。”
杜宁山点点头，又补充道，“我们之所以能和流霞门谈条件，不止是因为发现了秘境，更因为监察大人还在流霞门，有他主持，流霞门才不会强行抢夺，所以谈条件的时候，要注意分寸，监察大人那边，要让给他一些好处。”
周暮缓缓道：“我会尽量，但能不能谈好，不能保证。”
杜宁山微笑道：“没关系的，只要能满足一到两个条件，我们就知足了。”
“那我就放心了。”
周暮点点头，“什么时候？在哪里谈？”
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但他自己也想去，因为那个老者还不错。
“就在红林峰秘境入口那里，差不多还半个时辰，我送你过去，”杜宁山温声说道，迟疑了一下又道，“对面来谈的可能是金丹修士，那位监察大人可能也是，你一定要注意些，尽力就好。”
这些人不敢去谈，敢情是怕金丹修士？
对自己这般客气，是想让我去当替死鬼？
“宗主，金丹修士是见人就杀吗？”
“当然不是了，落星山脉的金丹修士基本不出手，更不会杀人。”杜宁山愣了下，连忙摇头。
周暮疑惑道：“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去谈？”
众修士对视一眼，面露苦楚之色。
“怎么说呢……”
“我们见到四大宗门的金丹修士，心神都没法稳定。”
“看到他们，我们连抬头说几句话都很难，谈条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没法反驳。”
“其实也没有威压什么的，就是怕，不知道为什么。”
迟疑了一会，几个修士这样说道。
杜宁山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很怕，和他们打都没问题，但我也担心谈不了条件，说实话，周长老，监察大人指定你的时候，我是松了口气的，我也觉得你最适合。”
“行吧，那我去。”
周暮点了点头，只要不动手，怎样都无所谓。
至于他们的顾忌，周暮大约明白一些。
这些筑基修士应该从没离开过落星山脉，修仙知识也都来自落星山脉——其实就是四大宗门，因此，无论身体还是意志，他们全都受到四大宗门的影响，被其左右。
虽然被逼迫下已经有了反抗的意图和行动，但意识上还没扭转过来，始终把四大宗门当成搬不掉的大山。
四大宗门的金丹修士，跟他们比就像是猫和老鼠。
是天然的克制，也是阶级的差别。
而杜宁山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跟其他修士不同。
但要他现在就从思想上反抗四大宗门，认为自己和四大宗门都是平等的，双方可以坐下来谈条件，他也做不到。
“辛苦你了。”
“有劳了，周长老。”
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谈到什么条件，人安全就好。”徐弃病嘱咐道。
“我尽力。”
“周长老，我送你过去。”
红林峰。
周暮等了没多久，就见到两道人影飘然而至。
没有用飞行法器之类的东西，就是凭空凌虚，和在地上走路一样。
“监察，明霭宗还真的派一个炼气期弟子来谈，呵呵。”
说话的是位中年修士，形貌平常，眼神深邃，看着周暮微笑，笑容中没有任何讥讽或是刻意的意味，一看就是个稳重睿智的人。
传闻中的威压也没有。
感觉并不像金丹修士，但周暮心里却更加警惕。
“他们还是听话的，别太难为了。”
老者轻轻点头，和平常一样的老态，目光在周暮身上转了一圈，眼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欣赏。
“晚辈周暮，见过两位前辈。”
周暮上前行礼，不卑不亢的道。
中年修士点头，淡淡的道：“叫我许居士就可以了。”
“前辈？”
老者轻哼一声。
“师兄？”
周暮也不客气，紧跟着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趣啊！”
老者嘿然一笑，摸着不多的胡须，说不出是满意还是嘲笑。
“监察认识他？”许居士似有所悟。
“嗯，挺有意思的小家伙，”老者平静的道，“守诚坊市的事是他闹起来的，你们应该感谢他才是，要不是他那几句话，你们的人还不肯收手，那样事情就麻烦了，蔓延到整个落星山脉，老朽也兜不住。”
“难怪监察看重他。”
许居士不觉摇头苦笑，“看来我今天不该来。”
老者摇头笑道：“你们谈你们的，老朽就看看。”
“他的确很有意思，到现在都一直看着我们，眼都不眨，在流霞门里，我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弟子。”
许居士转向周暮，与之对视。
明明是很平和的眼神，却仿佛有无数针攒刺过来，虽然早有防备，周暮仍是心神一悸，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连忙挪开了目光。
老者淡淡的道：“这样不好吧，许道友。”
“我总要看看，他配不配得上监察的这几句话。”许居士微笑。
老者跟着笑：“那结果呢？”
许居士顿了顿，平静的道：“有监察在，我看不出来，也不必再看，我这次来不是收弟子的。”
“那就开始谈吧。”
周暮指了指秘境，“请前辈去里面谈，如何？”
里面不能随便动用灵力，感觉会安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