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疆后，在同行里，算是第一次正式公开亮相，我显得非常低调，甚至，他们根本猜不出来，这个小个子的女人，是从哪儿突然蹦出来，跑到他们这个圈儿里来的。

    投标前的气氛，总是那么紧张，有点儿，接近高考的感觉。

    上天是听到了我的祈求了，昨天晚上，从天山区到沙依巴克区再到头屯河区，天气状态描述应该分别用：“雹、雪、雨夹雪、中雨”来准确描述。淋着雨水，在雪、冰、水混合物，春水横流的机场货场，领到属于自己的标书，这个用木板和铁皮牢固包装的标书，显然是我收到过的最严肃的物件之一了。幸亏司机小杨拥有无比超级暴力，用齐总装在鞋盒里的工具大全，取出一样，很快打开了这件“宝贝”。

    小杨在接送我们去机场拿标书的时候，聊着天才知道，他是一个酷爱读书的文艺范儿司机。并且，同样，他说能在邓丽君的歌声里找到温柔的感觉。《南海姑娘》的经典响起，小申同学却一脸愕然，“这是邓丽君唱的歌吗？”

    “小字辈，代沟”，唉！听得出这首歌，似乎只能证明我和小杨是同样正在老去的一代。

    而今天，投标日的下午，才是预计中的大雾迷漫——星际迷航，今天的飞机肯定是落不下来了。好彩啊！昨天好天气！

    ———“天时”，这个因素到位了。

    作为提前了近40分钟到现场的我们，躲在小车里，静静地观察先我们而来的两位夹着标书的投标对手，猜测着他们的来头。

    十点一到，按保安的提示，可以正式进入到办公楼里了。提着准备好的标书，我们快速到达了投标室。

    两位“先人”正好在签名，是个不错的机会，轻松获知了他们的身份：“深圳托比。西安洋嘉”。

    按接标书的电信公司办公人员交待，我们应该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等，在小申的建议下，我就是坚持坐在二楼，因为在这里，可以轻松判断其他对手的到来情况。

    作为第三个准时交标的投标人，我们可以放下心来，静静“看戏”。

    果然，后来的人，个个强壮高大，一番问话后，在我们的指点下，准确找到了交标的办公室，而我们关心和判断的是，这是哪个厂家的，有几个准时到了，还会不会有人迟到。

    而交完标的人，则互相试探着，同样互相打量，却暂时不能交谈，毕竟，此时，大家的身份是：“对手”。

    从手提袋的外包装上看，一共准时到了8家，应该有“托比、洋嘉、菁兴、浙江桑唯、武汉敬宏、深圳佳民”、加上我们，还有一个说不出名字，可能是来自四川的厂家。而过了规定的截标点10点30分之后，看到匆匆赶来的三个厂家，分别拎着厚重的《**图文》标书制作公司外包装的厚厚实实的标书，满脸写着焦急，在交标的办公室和大厅里来回折腾，并打着电话，飘来的只字半语里，有“冰滑的地面，打不到车”之类的客观原因，可是，他们见到的，是扎扎实实锁了门的交标室。我们之前准时到的厂家标书，已由小申帮着忙，一起抬到了楼下的会议室里。

    看到这三家迟到者，进进出出，上上下下，最终，石垒那儿依然是岩石一块，没有松口，他们相当失意，悻悻退出。这场还未正式开始的竞赛，就直接淘汰了三家，换来了“早起的鸟儿们”的集体“心花怒放”。

    出局了，这里是投标，没有人情可讲。

    对手从11家变成了8家，“鸟儿们”共同的担忧却是，家数少了，比例会不会也减少？本来可以进5到6家的，这样，会不会只让进4家啊！我们中的谁，会成为下一个“壮士一去兮”呢？

    一边互相虚虚实实地聊着投标的话题，一边等着石垒叫出属于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象电打的一样冲进去，开始应战。

    一楼大厅是如此之冷，以致于早上喝的牛奶不停地变成要去上厕所方便的理由。

    老妈肯定要说我“懒牛上磨屎尿多”了！明明知道就要到我去讲标的时候，感觉又来了，只好再一路小跑着，向着另一面的厕所冲去。

    还好，迅速回来，正好到我了，时间点卡得刚合适。

    ———“地利”了。

    早已习惯投标的场面了，在广州总部，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场，所以，本来是不惧的，可是被齐总反复折腾了几天，加上昨晚只有4小时的睡眠，刚进去开讲的时候，还多少有点儿声音发颤———不过，只是几秒，声音恢复了，信心也恢复了。按着石垒给的四个条块的提纲，我也是有备而来地把PPT等文档一一打开，朗声述标———要知道，我可是做过电台主持人的，普通话的标准和音色，自然不必多说。而准备好的几本彩页，也非常到位地发给了各位评标人员。

    轮到我的绝活了，把一张张死板板的图片，一个个没人性的技术参数，变成一个一个鲜活的实例故事，在座的各位评委，已渐渐觉得这里不是一个讲述技术标的现场，而变成了一个关于美化天线建设中的趣闻故事会。

    就在他们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我的讲演也进入了尾声。而几个在座的评委，也分别提了几个问题，好在我早已在广州移动亲身参与所有环节地专项做了两三年，回答起来，全是故事，所以得心应手，完全没有难度。

    近乎完美，心中暗自得意，我和小申款款退场。

    上午的讲解，就变得如此完美收官。而从我一出来，其他所有的同行对手，就都围了上来，纷纷打听，我到底被问到什么了，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也的确不好意思，一共半天，应该进行完8家的述标，被我这个新来的小个子就占去了1/3个上午，显然，留给其他家的时间不够了。

    看到一堆大个儿围着我请教，那个感觉：牛！

    不过，我当然不会说自己刚才多么出色，要给对手一个无竞争力的感觉：“没有，就是照着技术标书，一条一条的念呢，再问深的，那些太专业的我也不会。”

    当然，他们也听得出来，我在敷衍他们，换他们，此时也一样。

    阳光晒化了开发区的冰雪，阳光如此之好，势必会有下午的大雾。

    不过，我们顾不上了，上半场结束了，下午五点，再过来参加下半场的“决斗”。

    回程中，听到我们上半场表现不错的齐总也心情大好，憧憬着在不久的未来发财的美事，然后就说，赚了钱，再买一部车，现在我们坐的这部车，就折价二手卖给我。突然，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更加豪气地加了一句：“不卖，直接给你开，作为奖励！”

    大手笔啊！一部车，虽然是二手的。

    这又是齐总在拉我入伙的手段了。

    卓兄弟说了，外财才肥，你要当这是外财，就笑纳，可是真的给她做，就不要了吧！

    面对齐总的期票，我且当成一乐子。

    不是我说哈，这车，不是我想要的样子，车内空间太小气了，哈哈，我人个头虽然小，可心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