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全凭造化。

    他原本是这样想，但目光一转，竟然在角落发现投影仪的遥控器。

    假装看电影吧。他心想，迅速走过去把遥控器捡起来，按下开关，投影仪没有动静。

    “不会是那种东西的遥控器吧？”

    他低声说，转头看了一眼麦克风，没有震动，看来不是。

    他慌乱之中又连按几次，投影仪始终没有反应。

    这时，泷川加奈的脚步声已经抵达门口。

    她在门外呼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紧接着，四目相对，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的默契。

    “你是？”泷川加奈看他一眼。

    “我……”柚木阳太左顾右盼，思考着如何回答，目光流转间，发现自己从门外拿进来的拖把，立马回答，“我是这的清洁工！”

    这不是谎话。

    他的确是清洁工，只不过进来的目的不是清洁。

    “清洁工？”泷川加奈狐疑的看他一眼，注意到门边摆放的拖把，“谁让你进来拖地的？”

    “我走错了！”

    “走错了？”

    “没错，本来是去隔壁打扫卫生的。”

    听到这个回答，泷川加奈沉吟一下，抬头，“隔壁都被锁死了，你怎么进去？”

    “我……”柚木阳太脑袋飞速运转，“我借了钥匙，所以可以开门！”

    拖把、地面的水渍、被捡起的遥控器、摆放端正的麦克风。

    种种迹象表明，柚木阳太好像确实是个打扫卫生的。

    泷川加奈关上门，四处看一眼，点头，“过来拿好拖把。”

    “好嘞。”感激不尽的回答一声，柚木阳太走过去，双手拿好拖把。

    接下来是走出门，然后再也不会进来。

    他一只脚步跨过门槛，这时，身后传来机械般的声音。

    “停下。”

    得到指令，柚木阳太身体一僵，照做，“还有什么事吗？”

    “把地拖了。”泷川加奈回头看他一眼，“你不是清洁工吗？”

    “好嘞！”

    柚木阳太转身，点头，然后弯腰开始拖地。

    瞄一眼手表，此刻是下午五点零五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下班。

    他应聘的是学校勤工俭学的职务，所以没有加班费。

    三点半开始工作，按小时计算工资，每天干满一个半小时，工资月结，每天只有三百日元。

    本来打算回去看书，提升一下【记忆】能力，看来计划泡汤，只能再提高一下【清洁】能力了。

    教室不大，五分钟拖完。

    【清理lv3：27/100】

    经验面板弹出，柚木阳太觉得有点累。

    不是体力，而是精神。和全校第一的美少女独处一室，被她监督，完成奇怪的任务。

    很奇怪，明显很奇怪。

    他不敢抱怨，拖完地，装作不经意喘气，说一声，“啊，累死了，拖完啦。”

    为了让泷川加奈注意到，特地用了更加响亮的声音。

    没有动静，柚木阳太偷瞄她一眼。

    泷川加奈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应该是假装没听见。

    他又来一句：“累死了，好累啊，拖地真累，不过干完了，nice！”

    泷川加奈总算看他一眼。

    手指在屏幕点击一下，屏幕熄灭。她扭一下脖子，举起手，细嫩的手指伸进秀发里，摸一会儿，然后取下耳机。

    她竟然在听歌，柚木阳太一愣，心想，难怪刚刚没有听见。

    “拖完了？”泷川加奈问完，眼睛看向地面，很干净，认为他是专业的，“干得不错，顺便把窗户也擦一下，还有墙壁也是。”

    她下达命令，然后把耳机塞回回去。手在屏幕上点击，歌曲开始播放。

    能不能给我一个耳机？柚木阳太想问，但没有说出口。

    他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抹布，那就擦不了窗户。

    “没抹布啊……”他说，但泷川加奈没有听见，他又走近一点。

    把手摊开，泷川加奈疑惑的看他一眼，不嫌烦的把耳机再次取下，“干什么？”

    “没抹布。”

    “没有吗？”泷川加奈到处看一眼，像是不熟悉这个教室一样，她又问：“你不自带抹布吗？”

    “没有。”

    其实有，但要去厕所拿。墙壁上挂了好几匹，红色的擦窗，绿色的擦墙，灰色的擦地，白色的给自己擦鞋，粉色的用来洗脸。

    厕所太远，他懒得走过去，就直接撒谎。

    “那就算了。”泷川加奈没有强迫他。

    “所以我能走了吗？”柚木阳太试探的问一句。

    “可以……不行。”泷川加奈先是同意，又立刻拒绝，她说，“你等一下。”

    听完，柚木阳太点头，他站到一边，姑且看一下对方想要干嘛。

    泷川加奈把耳机装进机舱里，机舱发着光，看上去很先进。这是蓝牙耳机，柚木阳太也想买，但他没钱，根本买不起。

    就算买了蓝牙耳机，他也没有手机，没法配套使用，有也相当于没有。

    她把耳机装进裙子的口袋，那里竟然有个口袋。

    柚木阳太没穿过，自然不知道，他的裤子倒是有两个口袋，里面没钱，没有耳机，没有手机。

    右边的口袋有个破洞，还没打补丁，要花十日元，他想节省下来。

    泷川加奈起身，头发跟着动作飘动起来，洗发水的味道飘散开。有点香，柚木阳太离她一米远，但还是能闻到。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背后的电池盖，从裙子里拿出一节电池装进去。

    原来是没电了啊，柚木阳太心想，接着看她想要干嘛。

    按下开关，投影仪启动，画面显示在身前的屏幕上，上面没有在播放电影，他白期待一场。

    用遥控点击两下，调出的是视频画面，一只狗在上面出现，没有声音，像是在演哑剧。

    狗的演技不错，安分的乱叫，柚木阳太虽然听不懂，但他有【口技（拟物）】的能力，能够模仿动物叫声。

    泷川加奈回头望他一眼，说：“你能不能评价一下？”

    “评价什么？”

    “我要开始了。”她环顾四周，确保窗帘拉上，门也关好。

    放下遥控器，拿起麦克风放在嘴边。

    然后，卯足了劲，羞红了脸。

    “汪！汪！汪！”

    她在学狗叫，学了三声，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学的很不像。

    声音传开，但传不到房间外。

    她脸颊火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视线有些娇滴滴。

    站在屏幕边上，她眼睛朝柚木阳太看过来，问道：“怎么样？”

    柚木阳太还没缓过神，看着泷川加奈，沉默好几秒，他摇了一下脑袋，连续摆手，尴尬的反问：“等等……什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