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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风声鹤唳东京城

    宋开宝九年农历十月十九(公元976年11月13日)夜。

    大内宣德楼右掖门前,一人立马于交叉斧钺前,马上的人愤懑的说:“速速开门,误了军情拿你们是问。”说完递出了自己的腰牌。

    门前禁军回道:“按大内条例亥时后禁止出入。”又把腰牌扔了回去。

    马上的人眉头紧皱,下马自怀中掏出半块儿虎符举过头顶朗声道:“本将奉皇上口谕调动禁军,虎符在此。”。

    门前的侍卫见状赶紧向楼上传话开门,朱红金卯的右门才开了一条缝,那人就上马飞驰而去。

    关郃冷望着身后幽深的官道逶迤的宫墙,暗暗拭去了自己头上的冷汗。

    子时驿亭都,关郃冷跌跌撞撞的破门而入,倒在正在喝酒两个驿使面前。两人赶紧将身受重伤的关郃冷抬到床上。

    “别!军情紧急。”说完关郃冷将自己背上的箭羽折断,自怀中递出两段黄绸卷轴,继续说“快去通报河阳节度使和真定府守备。”虎符还没交出就晕了过去。

    亭内的两位驿使对视一眼,拿起圣旨和地上的虎符快步跑了出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躺在床上的关郃冷嘴角一笑,翻身坐起,迅速的换了一身平民行装。再套上侍卫衣服却又恢复了受伤的模样,艰难的扶墙上马而去。

    走过三条巷子,关郃冷下马独自走向甜水巷,寻了个僻静处把身上的大内侍卫的衣物尽数抛到了河中。关郃冷摸了摸胸前的物件儿,一个没少,长舒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隐匿到了背光的暗影中。

    开封城一片漆黑,只有城角的烟花巷还有点点灯火。

    关郃冷穿行在小巷中,待他赶到城角边时才发现,现在的城墙上来往的巡逻队比以往多了一倍,根本没有间隙容他攀上去。

    他只好往回返,在烟花巷尾一户人家前停着两架马车。

    他上前盘问,拿出了一个腰牌晃了一下说:“武德司,你们这么晚了还要出城?”。

    “怎么了。”一个身穿白纱罗裙,粉红袄衫的女子从门中出来问下人。刘妈回答“这位武德司的大人问话。”。

    “大人,小女子是这甜水巷的一枚清倌人,前几日兄长给奴家说了一门亲事,明早要赶早出城到真定府。”说着递上了书信和通关路引。

    这位名为白凝月的乐伶,人如其名,貌若天边凝月,恬静可人。星眸桃花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关郃冷。吐气如兰,手若无骨,递出的路引还裹挟着一丝海棠花般的香氲。就算如关郃冷这般经历过战场厮杀,严苛训练的死间也不禁有所情迷。

    他草草查看了路引,正好和他要去的方向相同,都是真定府,不自主的抱拳打扰道歉后转身离开,白凝月裣祍还礼。

    走到巷尾关郃冷掏出怀中的鸽子,速写几笔:“真定府出关”。然后又回到了巷尾观察。

    阴云闭月,灯火昏暗之际,又恰巧只有三两人在往车上收拾行李。关郃冷看准机会趁人不注意窜上了装货的马车,找了一只箱子在箱底钻了几个小孔之后藏了进去。

    另一边,开封武德司。程羽质问着面前跪着的内侍:“什么叫圣旨不见了?!”。“不光是圣旨,虎、虎符也没找到。”堂下的内侍小声回答。

    桌前的程羽紧紧抓着扶手才至于滑到桌子底下,一旁的陈从信见程羽面色铁青,垂下的袖口微微颤抖,就赶紧把他扶到后堂。

    陈从信问:“不如我现在赶紧进宫请示主上。”,“不可,现在进宫宫中出入记录更落痕迹,一定要等主上自己来。”程羽回道。

    翌日清晨武德司门前,银顶黄盖的轿子刚停下,红纬帘子还没掀开,在门口焦急等候的程羽就跑到了轿子窗前汇报了昨夜的情况。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轿子内递出一张纸和一块儿金色令牌,转而起轿往皇城大内赶去。

    程羽看着自己手中刻有“监军统领使”的令牌,再打开纸条,上写有“誓死追回”。

    洛水,东方蓝光初现,程羽与一校尉策马来到了,洛水旁。顺着校尉的指示看去,果然有一人在江汀上,手持一鱼叉。

    程羽下马涉水来到那人身旁,深施一礼。但那人依然盯着水面一动不动。程羽小声说:“将军,晋王托我来请您。”那人头也不回。

    “将军,昨夜有人入宫盗得御马扬长而去。”。“真的是只盗了御马?”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震得水面都波纹阵阵。

    程羽刚要上前附耳,被将军大手一挥制止,他将鱼叉掷去,回到岸上笑着说:“果然搞出些动静这大鱼才会从鱼窝里出来。”

    程羽从未比肩此人,等他起身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是在水中扎马步,此时看来这将军身高七尺,身形魁梧,赤膊的双臂上青筋如藤。

    “将军所用的白玉龙戟已经备好了,在东京武德司。”程羽又施一礼。

    “是朔阳戟。”朔阳将军更正,说着骑上了校尉牵来的黑马。程羽看着绝尘而去的谷朔阳长吁一口气。

    清晨的开封城南门,站在马车上的白凝月看着眼前长龙般的出城队伍心中暗暗发愁。

    顺着队伍又来了一队军士要求打开检查,白凝月赶紧把车厢中的还在熟睡的常婷婉抱出来。

    六岁的常婷婉挣开惺忪的睡眼问:“飞雪姐姐我们还没出城吗?没出城的话我能回去找我的小木偶吗?”。“我已经让刘妈替你去拿了。”白凝月安慰说。

    “把后面的马车的上锁的箱子打开。”军士命令道。就在此时,后面一队红衣缇骑驻马高声问道:“快快清道。”又指着带头的军士说:“把进出城的驿使笔录给我找来。”,“您是?”军士头领问。“你的品级不够看。把统领叫来。”。

    不一会儿一名武官在军士的簇拥下来到缇骑马前说道:“在下武德司副统领吴念辞受命在此勘验。”马上的红衣自怀中掏出一金色令牌递给他,说:“吴统领,一请你即刻把城门前的百姓疏散。二把昨夜的出入笔录给我。若有异议可去武德司请示。”。

    吴念辞看着手中刻有“监军统领使”的金牌,虽然从未见过但看金牌背面的麒麟雕刻自然明白眼前的人不同寻常,而且对方既然担起武德司的授命也不好再阻拦。

    白凝月听到“吴念辞”三个字,往那瞥了一眼又赶紧别过了脸去。

    这一行监军这么一掺和,后面的百姓士兵也没工夫去仔细检查,草草瞭了几眼便尽数放行了。出了城楼的白凝月又回头看了看在门前的吴念辞,轻轻叹了一口气。

    吴念辞面前的监军统领使看完这笔录,与一旁的小校耳语了几句,那人受命拿着自笔录上撕下来的一页策马而去。

    小校赶到晋王府前的小巷,先下了马,溜到后门将这纸条递了进去。不一会儿后门出来几个军官打扮的人,往城东飞驰而去。

    待那监军统领使赶到城东偏僻的校场的时候,已经有三百披甲持刀的御林军在等候。

    那统领审视了一番,点了点头说:“各位袍泽,本人谷天江,字朔阳。今领上命,特此召集各位。此事涉及国本,机宜紧要,还望诸位秘密行事。”

    说完这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自校场外驶来了十几辆大车,给众军士分发了一套鲜红色的绣补锦衣和软甲,一顶翎羽头盔,一块儿新制的腰牌,上书“监军秘史”。武器也是尽数换了新的。

    “好,现在去马厩。”站在台上的统领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