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姆酒吧是我在这座城市最喜欢去的地方。它是个典型的窄小昏暗的小酒吧。狭窄、昏暗。桌球桌上少了三个球，包括八号球，飞镖靶破了一半。淡淡的啤酒，食物上覆盖着一层油脂，就像胃里的一块石头一样凝结。
但是尽管它有这些缺点，我还是喜欢它。这个地方很小，这意味着大型聚会通常会去别处。顾客也以男性为主，尤其是当你不想约会的时候，这是再完美不过的地方了。
当然，这阻止不了布鲁克斯。我的室友在任何地方都能泡到女孩。带他去修道院，他会泡修女。带他去葬礼，他会在洗手间里上了哀悼的寡妇。
现在，他正在一个角落的桌子旁与我们的其中一个服务员热吻。今晚只有两名服务员值班。
另一个留着胡子、戴眼镜的年长服务生不断装模作样地清嗓子。她继续无视他。当他喊“瑞秋，你的那桌在等你”，她气喘吁吁地从我队友的嘴唇上松开，挥手示意让她的同事自己去。“你能应付得来吗？小费归你。”
我假设她不再想要这份工作了，这是她辞职的方式，因为她不可能逃脱而不受到惩罚。另一个服务员和调酒师一直交换着阴沉的眼神，我敢肯定其中一个已经给经理打电话了。
当布鲁克斯在角落里和女服务员调笑时，我们其他人正在享受布鲁因斯的比赛，并听着科比·奇尔顿抱怨我强制执行的两瓶啤酒的限制。他可以整夜抱怨这件事，尽管我不在乎。
明天下午我们要对阵普林斯顿大学，没有人可以宿醉上场。天啊，我今晚直接禁止波茨和布雷出去。我不相信啤酒桌球双人组。
“如果可以和任何曲棍球运动员约会，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你会选谁?”科比问德米特里。因为一秒钟前他还在谈论啤酒，这个话题转换令人震惊。
“什么?”德米特里听起来极其困惑。“你是说像女曲棍球运动员吗?”
“当你说‘死的’，你是指我在和她的尸体玩吗，还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希思插话道。
“不，我说的是NHL。也没有那些恋尸癖的事。”科比的表情显示出厌恶。
“等等，你是在问我们要操哪个家伙？”一名老将后卫大声质问。
我笑了。
“是的。我会选博比·赫尔。我喜欢金发女郎。你们呢？
“等一下，奇尔顿，”我们最有前途的新生亚当·米德尔顿大声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这个十八岁的孩子环顾四周。
“他一直都是不喜欢女人，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之前都知道吗？”
“你希望我喜欢男人，”科比反驳道。
新生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会希望那样？”
“因为我很厉害。你就错过了。”
“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亚当问我。
我紧紧地抿住颤抖的嘴唇。“不知道，伙计。”
“前几天我在哈佛广场听到一群女生就这事在争论，”科比解释道，喝完他的第二瓶（也是最后一瓶）山姆·亚当斯啤酒。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他们选择的是最蹩脚的家伙。泰勒·塞金！西德尼·克罗斯比！”
“我会选择克罗斯比，”德米特里说道。“我甚至不需要想象成什么女孩就能有反应。只要想想他的数据就行了。”
当餐桌上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时，我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我拿出来看了看。
海泽尔：你今晚在做什么？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我快速回复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和队友们在外面。
海泽尔：注意安全措施！
我大声笑起来，引起了科比的注意。“你在那儿傻笑什么？”他皱起了眉头。“你最好不要和女孩搭讪。你被禁止约会，记得吗？”
“我禁止的是分心。”我纠正道。
目前为止，效果不错。麦卡锡在今早的训练中表现出色，证明他与布伦娜·詹森的约会确实导致他最近表现不佳。今晚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因为他想呆在家里观看普林斯顿赛季所有可用的比赛录像，为明天做准备。你看，当你消除讨厌的分心时会发生什么?
“而且，我没有和女孩搭讪，”我补充道。“我正在给海泽尔发短信。”
“哦，不错，替我向她问好。”科比吩咐道。
海泽尔是我一次参加球队活动的“约会对象”，所以我的大多数队友都认识她。尤其是科比，立刻就喜欢上了她。
当然，科比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金色头发的，无论性别。
“你什么时候会给我她的号码?”他抱怨道。
“不会的。你不允许跟我的朋友鬼混。”我不想让奇尔顿靠近海泽尔。他是个大花花公子，会伤她的心。她太单纯，无法应付像他这样的人。
说实话，我不认为她曾经有过正式男友。我猜她也会有些约会，因为她漂亮，已经21岁了，但我从未见过她跟男人在一起。过去我曾怀疑她可能是女同性恋，但我也没有看到她跟任何女人在一起，而且我肯定看到她对男人投以欣赏的目光。我想她只是缺乏经验。而科比经验太丰富了。
一声响亮的口哨划破了酒吧里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它来自台球桌的方向。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已经停止了游戏，目瞪口呆地看着入口。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哇哦！
布伦娜·詹森正大步穿过房间。而且她看起来诱惑极了！
她穿着高跟皮靴、短裙、黑色皮夹克。她的巧克力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丰满的嘴唇呈火辣辣的红色。
另一个黑发女孩跟在她身后。也很漂亮，但布伦娜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每一丝热量都直接射向我。
“康纳利。”她来到我的桌旁，露出嘲弄的微笑。
“男孩们。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介意我加入吗？”
我假装对她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在内心深处，怀疑就像毒蛇一样盘绕在我的肚子里。“当然可以。”我指着唯一的空椅子。
“不过恐怕只有一个座位。”
“没关系，我们不会呆很久的。”她向她的朋友讲话。“想坐吗？
“不用。”女孩显然对这一切很享受。不管这是什么。“我要给拉马尔打电话。等你忙完了，来接我吧。”她快速地走到吧台，手机已经贴在耳朵边上了。
“这里太热了，”布伦娜说道。“这么狭小的酒吧里挤满了人，太热了。”她拉开外套的拉链。
她穿在里面的衣服让所有人的眼珠都瞪了出来。
“我操，”我听到科比低声咕哝道。
这件露腹背心展露出她平坦饱满的小腹，领口也剪得够低，她也没有穿胸罩，看到这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她环顾了我的队友一番后，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我们需要谈谈，康纳利。”
“是吗？”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全桌。每一个人，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新生亚当，都受到了她的目光。令我不满的是，最久的目光给了科比，他的舌头已经掉到了迪姆的地板上。
“赶紧坐下吧。”我黑着脸说。
“别介意我就坐在这里了。”她挑起眉毛，慢悠悠地走向科比，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他发出一声窒息的声音。半是惊讶半是喜悦。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
她笑了。“怎么了，杰克？是你叫我坐下来的。”
“我觉得椅子会更舒服。”我的语调中带着锋芒。
“哦，但我在这里更舒服一点。”她用纤细的胳膊环绕住科比的脖子，把手放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他身高198厘米，体重108公斤，相比之下布伦娜看来起非常娇小。
我还看到他的手抓住她的臀部固定她的样子。
“詹森。”我警告道。
“詹森!嘿!”布鲁克斯终于从热吻中抬起头，注意到布伦娜的到来。“你什么时候来的?迪·劳伦蒂斯在吗？”
“不，萨默已经回到黑斯廷斯了。”
“哦。很遗憾。”他耸耸肩，继续和我们即将失业的女服务员亲吻在一起。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布伦娜说。尽管她坐在科比腿上，但她眼睛里只有我。“你命令乔希和我分手。”
我举起啤酒瓶，慢慢呷了一口，思考她说的话。“分手，嗯?我以为你们没在谈恋爱。”
“我们没在谈恋爱。但我们有个很好的安排。我喜欢他。”
她的坦白有些奇怪。大多数女人可能不会乐意承认她有多么喜欢刚甩了她的人。
一想到她可能真的喜欢麦卡锡，我就觉得很不舒服。
“我喜欢他的手在我身上的感觉，”她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突然间，桌上的每个男人都专注地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新生亚当发出一阵窒息般的咳嗽声。我用致命的目光瞪着他，让他安静下来。他大口灌了一口啤酒。
“我猜你得找到其他人来取悦自己。”我告诉她。
当科比张嘴想自荐身体部位时，我在他说话前就狠狠瞪他一眼。他的嘴立刻闭上了。
“我告诉过你，你不能替我做决定。”布伦娜冷静地说。
“我没有替你做决定。麦卡锡自己下定了决心。”
“我不相信那是真的。我也不喜欢你干涉我的生活。”
“我也不喜欢你干扰我的队员，”我反唇相讥。
我的队友们的头在我和布伦娜之间来回转动
“我们真的要再吵架吗？”她用无聊的语气地问道。她的食指划过科比的手臂。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
Shit。布伦娜不仅性感得要死，而且极具魅力。而她完美的蜜桃般的臀部正紧紧贴着一个充满攻击性和渴望的曲棍球运动员的身上。
“你来这里是为了对我大喊大叫吗，小妞?因为那不会让可怜的、甜美的麦卡锡回心转意的。”我在激将她，主要是因为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因愤怒燃烧，像火坑里两块热煤，这很有趣。
“你说得对。我得不到麦卡锡了。所以我想是时候找个替代品了。”她的指尖碰到了科比放在她臀部的手。她紧紧地握住，当我瞥见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来回磨蹭时，我皱起了眉头。
我想他可能真的叫了一声。音乐掩盖了声音，但他痛苦的表情告诉我他并非不受影响。我怒视着他。“集中注意力，伙计。她只是在玩游戏。”
布伦娜愤慨地嗤之以鼻。“这不是游戏。我觉得你这位帅哥真的很对我胃口。”她轻轻甩了甩丝绸般的长发，扭头迎上科比欣赏的目光。“你叫什么名字?”
“科比。”低沉加重了他的声音。
我操。我们有麻烦了。他看着她，就好像她已经赤身裸体一样。我敢打赌酒吧里的所有人都是。
“我是布伦娜。”她轻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太好了。”他喃喃地说，明显吞咽着口水。
布伦娜朝我咧嘴一笑，然后松开手指，把手掌滑过科比强壮的胸膛。她按在了他灰色卫衣上的哈佛标志上，手掌覆在他的左胸上。“你的心跳得那么快。一切都还好吗?”
“一切都很好。”他完完全全被她迷住了。从低垂的眼皮下，他欣赏着她无比诱惑的曲线。然后他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可能因为他想让自己更舒服些。
“听我的，奇尔顿。”我命令道。“别让她把你诱惑到堕落的黑暗里里。”
“别听他的，科比。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想让康纳利主宰你的生活吗？他是一个长舌男。谁喜欢嗡嗡声，对吧？”她依偎着他更近。“那么除了打曲棍球之外你还喜欢做什么？你喜欢跳舞吗？”
“喜欢。”他咕哝道。他的目光粘在她的胸口上。“科比，别上当。她是诱惑你。”
他们俩都不理我。
“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去跳舞。我们就这样做，有很多的乐趣。”她抚摸着他的胸肌，然后把手滑到他长着胡须的下巴上。她也抚摸着它。“我们的身体如此靠近会让你的心跳得更快。”
亚当又开始咳嗽。在他旁边，德米特里看起来完全被迷住了。他们都这样做。布伦娜对男人就有这样的吸引力。
我皱起眉头看着科比。“她在戏弄你。这是我对她所说的话的报复。”
布伦娜挑衅地笑了笑。“事实上，我也是刚刚发现科比非常有吸引力。”
“我相信你会的，”我慢吞吞地说。对于她腿上的那个科比，我给出更多的鼓励。“你可以做到的，伙计。从黑暗中爬出来。”
当他终于开口时，话语艰难，就像被强行从嘴里拉出来一样。“对不起，杰克。我想我爱她了。”
她笑着，轻松地从他腿上滑了下来。
科比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今晚应该去跳舞。”他热切地说。
我叹了口气。“软弱的混蛋。”
布伦娜也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我队友的胳膊。“对不起，宝贝，但康内利是对的。我在玩你。”
他盯着她看。“真的吗?”
“真的。我在戏弄你，为此我感到很抱歉。你是这场我和你队长之间小小棋局中无辜的棋子。
科比看起来很失望，我不得不强忍住笑声。我不觉得并不为他感到抱歉。我确实警告过他。
布伦娜转向我。“看看这有多容易吗？”她恼火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为麦卡锡的事情伤心的唯一原因是因为这是一个临时安排。但这可以作为对你的警告，康纳利。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我的爱情生活、我的日常活动。你没有权利强迫别人跟我分手。这简直太幼稚了。”
“那你刚才做的事不幼稚吗？”我反问。
“哦，是的。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试图证明一个观点。如果你扰乱我的生活，我也会扰乱你的生活。继续指责我分散你队友的注意力，你猜怎么着，我会开始这么做的。而且根据我刚才所看到的情况，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她拍了拍科比的肩膀。“再次道歉，让你卷入这事。不管怎样，我认为你非常不错，我有一个朋友——奥黛丽——我有点想给你介绍认识。你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科比的表情变得明亮起来。“真的吗？”
布伦娜拿出手机。“笑一个。我会给她发一张你的照片，看看她是否感兴趣。”
我完全不敢相信科比真的站在那里摆姿势拍照。这混蛋甚至还展示手臂肌肉。然后，雪上加霜，他说“谢谢”。
这个白痴正在感谢她。天哪。我的队友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布伦娜把手机放进手袋，再次看向我。“享受你剩下的夜晚吧，杰克。”她对我眨眨眼。“别忘了......如果你惹我，我会反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