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打了我多少电话！”顾晨曦质问他。

    停了一停，又说，“我才打了你电话几通？你捕头开会，几个小瘪三碰头，你就敢拉黑！”

    这一刻的盛气凌人。

    气场近乎碾压。然后，就听她反问他：“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喇叭声鼓噪，如扬威似的。谢时骥都被气场全开的她压得一刻说不出话来。

    头顶有不知名花树，花瓣如雪点子纷飞，也是无话。

    顾晨曦却不管。

    临到这时候，定亲！跟这新晋升的侍卫室副主任。

    都督府的大小姐火气很大。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都督大人都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撞都督夫人枪口上，查账！

    莫名其妙。她说，“都督府封官印，都没有今天封库房，让我难堪。”

    也是要嫁人了。

    临到送大小姐出来，都督夫人身边的人一路陪笑，解释道：“日后运气好且不说，做婆婆的，只会比当妈的难缠。”

    都督府大小姐，微怔着想了起来，是这么陪笑解释给她听的。

    这一刻的她，依稀洞悉了都督夫人的用心：

    虽然顺水推舟地应了，但她母亲相中的断然不是这探员出身的谢时骥。

    那么，都督大人呢。

    顾晨曦一刻哑火，看了过去。他似乎真的睡了一会儿，帽檐压出了脸痕，依稀。眼神更是咋醒的无辜。

    看上去，又是侧帽风流的驸马爷模样，今宵酒醒何处。

    他动了动嘴皮子：“怎么呢？”

    “怎么呢。听都督大人说，有人上门提亲了。”如果不是认识他两年，顾晨曦都要被他这一刻的无辜模样，给蒙骗过去。

    或者说，她一早就认识他。

    “不是你让我帮着想法子？”谢时骥是真的困惑了，“这法子不好使，歹了？”

    不识好歹？！

    都督府大小姐听懂了，然后，听得他接着道：“这个法子，又是如此的简单，刚好我能够做到。”

    慢条斯理的。他问她，“都督大人，不是答应了？”

    顾晨曦一时语塞。隔了一会儿，才说：“那你也不该瞒着我。”

    火气到底小了不少。

    而他还要说，“一开始，不是你找了我商量？”

    都督府大小姐不语。

    遂又听他说，“好像还答应了，法子管用，替我做一件事情来着。”

    “那是你说的。”顾晨曦不能再沉默，纠正道，“我可没答应。”

    “答应不答应的，再说吧。”都督府的驸马爷看得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同她讲，“这件事情又是如此简单，刚好我能够做到。”

    再听他接着说，“所以，有了这一纸文书调令。”

    是说的他自己！

    都督府大小姐听懂了。敢情，他还不想走了。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话到这里，接连受挫，顾晨曦一时也是无话。

    就像她也不能跟都督大人主动问及的一些事情，哪怕是她自己的亲事。

    而都督夫人也只能跟自己女儿旁敲侧击。有些事情，都督大人跟大小姐讲的，可能比她还多。

    这里的官太太搓麻将不管打多大，都奉陪到底，口气不比她娘家那疙瘩地小，但这等事情，那就委实强人所难了些。

    这十年，也就前年，带着府上二少爷跟着都督大人回了趟西深渊的老家。

    比府上大小姐多回去了一趟。

    大小姐到底多读了几年书。这段日子里，便没少被都督夫人叫到跟前问，问她，都督大人是怎么说的。

    甚至，要她寻了都督大人打听一二。

    都督大人，来的时候，跟着过来的人原也不多。

    回去，据说还是专列。就越发不肯破例。

    “那是新来的大人操心的。”面对鼓起勇气问及自己的长女，都督大人只是看了一眼账簿，“都循旧例便是。”

    言犹在耳。这里明晃晃开出一张调令，加盖官印，徇私，还是府上的姑爷。

    顾晨曦看他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