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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世家“神仙肉”

    很多年后,北宫子卿才知道世婚里能够退的亲事,起因都是门不当户不对。就像都督大人来了这里。

    儿女亲事因此暂停。

    说是强扭的瓜不甜。在他已近要去神的城游学的日子里,两家人就不声不响地把亲事退了,只当没有提过。他家里当然也要跟书院念书的他说一声。

    然后,南宫巳南听他笑谓:“不知都督大人何日启程,‘六礼’从急。不然我家里纵然简陋,也不只这一个祖传的玩意儿,实是再续前缘的意思。”

    也是伏羲女娲镯,正对蛇的家族祠堂里供奉祭祀的始祖女神女娲。

    倘若是换了祠堂里供奉祭祀始祖伏羲的家族也罢,若是跟西天空的昴日鸡家族定亲,伏羲女娲镯附加的美好寓意便不值一提,想来是要寻西王母偏爱的。

    纵然是在春秋书院里,对游学学子始终是关注着的。南宫巳南遂也知道北宫子卿去了神的城,去了城外四方的天空。

    古人曾笑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又有“榜下捉婿”的说法。

    原是说,书生进京赶考,一朝金榜题名便可留在皇城,前程似锦,自然不乏牵红线的媒人。

    古人赶考盛况,不得而知。但今人游学风蔚然,隐约有古风。只说他北宫子卿吧。

    出身二十八宿之北宫玄武虚宿,自己又争气,一朝游学去了神的四宫,便也是今人眼里的“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而北地文风,盛且邪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跟娘胎里带出来似的。饶是她头悬梁锥刺股,也榜上无名,但有的事,可一不可再。

    想到这里,副驾驶的南宫巳南便也一刻出了神。

    画诸神像于祠堂石壁,彩绘锦织,规模宏大。

    于蛇的家族开祠堂崇宗祀祖的时候,鼓乐隆重,彩幡招展,祠堂外黑压压的跪着的人群。

    男子在左,女子在右,后面跪满了百子千孙。

    室内,焚檀香。

    香烟袅袅,跪听族老讲述家族的神话传说,但觉满壁风动,绘于壁上的诸神都似要破壁而出,飞天遁地。

    一箭洞穿亘古,星辰崩裂。

    传说中,后羿是出了名的神射手,曾射下十个太阳里的九个太阳,拯救万民于水火,遂成人间大英雄,有见西王母得不死药的机缘。

    妻子嫦娥趁丈夫后羿不在家,窃得西王母所赐不死药,服之成仙,飞天奔月。

    这里附带提一句,传说中的西王母,最初也是人首兽身,形象狰狞,掌瘟疫刑杀之神到握有长生不死药的吉神、天界女仙之首、化育万物的创世女神。

    直到后世,西王母才变得美貌起来。她的信使,是三只美丽的青鸟。

    族老手里捧着香炉。说话的工夫,升腾的青烟被空气涤荡开,恍惚间成了振翅的鸟。

    就像是传说中的青鸟。

    仅仅展翅翱翔一瞬,就灰飞烟灭。都督府年幼的二少爷,南宫巳北,恰好瞥见,拉着他姐看“神的青鸟”。

    他说,“姐,那是西王母的信使。说是见到的人,很快就能实现他的梦想和幸福。”

    顿了顿,又说,“怎么那么像了生肖鸡?”说着只是看他姐,南宫巳南。

    南宫巳北自己有个生肖猴的长命锁牌,现在还戴着项圈,系着这长命锁。还知道,他姐南宫巳南有个生肖鸡的长命锁牌。

    经南宫巳北一提醒,南宫巳南也觉得有几分像了。

    现在想来,这大概也是西天空的鸡的家族,在家族祠堂里供奉祭祀始祖女神西王母的一个缘由。

    相传,西王母又称“王母”、“金母”、“瑶池老母”、“瑶池金母”、“西池金母”、“仙母”、“阿母”、“龟山金母”、“龟台金母”、“金母元君”、“王母娘娘”等。其福地虽是瑶池,但因为西王母的方位在西,推断其仙家府邸乃昆仑山。

    因昆仑山而有了“三千年才结一次的仙桃”,蟠桃,因瑶池而生金莲。

    汉代画像上常有三足乌,居于西王母座旁,为其取食之鸟,或说即三青鸟。

    民间传说,此鸟为日之精,居日中,也是“鸟”形,象征太阳。而蛇的家族祠堂里,说得更明白:

    古人动物神氏崇拜,源自原始的星辰天象崇拜。

    春秋时期,《诗经》提到:“丹凤鸣兮,与彼高岗,梧桐生兮,与彼朝阳。”

    他们相信,丹凤其身覆火,终生不熄,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向日的鸟,名字可能有很多,丹凤,金乌,青鸟,甚至十二生肖的动物神“鸡”等。

    他们相信,动物神里的“鸟”形,集大成者,放在南宫世家里,甚至神的城里,那就是朱雀。

    朱雀,红色的“鸟”。

    作为墓葬壁画中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神鸟,墓主人向诸天祈求死后灵魂不灭和升天成仙,所以,朱雀身上也有了“浴火重生”的涅槃神迹:

    不死鸟。

    南天不死鸟。

    与北宫玄武的长寿长生,千年灵蛇,万年玄龟,可谓“阳”与“阴”的极致,便又象征四象“老阳”和“老阴”。族老说,“朱雀玄武顺阴阳,青龙白虎掌四方。”

    去年,也是都督府二少爷南宫巳北头一次来祠堂祭祖,看什么都新鲜。

    一开口,便是“家姐”。

    南宫巳南回应了他,便滔滔不绝起来,追着她问:“西王母在壁画哪里?我们家的始祖女神,女娲呢。”

    顿了顿,又说,“我要做后羿,出了名的神射手,一箭射下月亮。”

    又说,“那太阳,不比月亮大吗?”

    问得他姐南宫巳南,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便又提起精神。

    听族老接着说,说洛神。

    在嫦娥奔月之前,后羿又认得了伏羲氏的一女子,名宓。也就是后世传说中的洛神。

    洛神,即洛水之神,十分美丽,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髻峨峨、皓齿内鲜。

    当然,姮娥,即月亮,顾名思义,也是十分美丽的女神。而姮娥,即后世传说中的月宫仙子嫦娥,据说是讳汉文帝刘恒之名而将“姮娥”改作“嫦娥”。

    汉画像中,嫦娥人头蛇身,头梳高髻,身着宽袖长襦,身后长尾上饰有倒钩状细短羽毛。南北朝以后,嫦娥的形象被描绘成绝世美女。

    皓月当空,令多少文人墨客,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而故乡,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