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会拍马屁嘛。”莫华成调侃。

    “我领你到处逛逛，介绍下我的工作，到时候我就去睡觉了，该死的老马，我昨晚通宵执勤，现在让我来带新人，我简直要把他****”莫华成整晚没睡，脸上难掩疲惫。

    顾言尴尬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莫华成口中说得老马是谁，然而他不敢接话，毕竟都是自己的领导，自己只是个小员工，哪里敢评论。

    莫华成开着自己的小丰田，带着顾言进入莫立安医院执行部，这里离医院总部极远，几乎是在杭城的边缘，你站在执行部的北边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保护罩。此处人烟稀少，周边也没什么居民楼，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孤零零地在水泥地上飞驰。

    十几分钟后，两人就从文三路开到了萧山产业园，执行部门口戒备森严，两名军装武警一左一右站在两旁。

    “实习医生一般都会在萧山执行部工作几年，在这里你的工作其实只有一种，处理杭城的所有奇异事件。”

    “你如果表现优异，有机会调到主城区，甚至去雪都，可是大家都是普通人，你更有可能留在萧山一辈子，升迁的事情你就别想了，好好待在这里混日子吧。”

    莫华成一边感叹着，一边领着顾言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年轻女子，她戴着圆框银色眼睛，看到莫华成和顾言进门，笑意盈盈地说道：“华哥，这位是新人啊。”

    女孩绑着单马尾，身材纤细，她上下打量了下顾言，说道：“新人你好啊，我叫苏简，是你的前辈哟。”

    顾言被女孩的笑容感染，说道：“前辈你好，我叫顾言，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张雄呢？”莫华成打断道。

    “小雄去吃早饭了，等到点他就回去睡觉了。”苏简解释道。

    莫华成点点头，转头对顾言说道：“你的工作时间现在是正常的上五休二，等后面转正之后，你就要开始上夜班，该有的节假日都会有，上夜班也有补贴。”

    莫华成打了个哈欠，他说道：“行吧，小简你带新人，教教他，我受不了了，我要去睡觉了。”

    莫华成说完，他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算好好睡个觉。

    “嗨，你们好呀，我叫方启，昨天刚刚搬进来的，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多指教。”看守所里传来慵懒的男声，男人单手拖着下巴，嬉皮笑脸地介绍自己。

    顾言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别人，那人高高瘦瘦的，全身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隐约露出的棱角带着妖艳的面容。

    “别理他，别看他整天笑嘻嘻的，其实这家伙危险的很。”苏简有些感叹，“他原本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可是方启有不可自控的堕落倾向。”

    顾言不由地多看了一眼方启，他眼神小心翼翼的，害怕方启会变成撕碎他的恶鬼。

    顺着顾言目光的方向，他这才看清方启的样子，方启坐在看守所的角落里，嘴角处带着轻蔑的笑容。

    方启脖子上带着银色项圈，那是最后的防护装置，一旦方启有失控的迹象，项圈就会摧毁他的生命。

    “他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人道毁灭吧。”苏简随口说道，仿佛这种事情已经见过很多了。

    顾言心想，这样的家伙也是恶鬼吗？他跟自己这个人类一样，有鼻子有眼的，没有什么不同。

    “少跟恶鬼说话，有些怪物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你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控制了心智，自己掐死自己。”

    顾言听得毛骨悚然的，他眼睛微动，心想，这故事不错，下次讲给俞瑾听。

    “不过小言你也不用太担心，方启早就被我们控制住了，他现在用不了能力，他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我们只要再盯一天，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明早我们就要把这个危险分子转交给A组了，不归我们管了，我们C组就是个咸鱼部门，平常除了收容一些自甘堕落的野生能力者，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哦，对了，在我们部门手机可是随便玩的哟，长白班是上五休二，正式入职就要上一天一夜了然后休息两天，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苏简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道。

    “这是控制他项圈的遥控器，如果出了意外，你可以用这个东西杀死他，但也别乱按，这是最后的手段，你没有正当的理由，你会受到严厉处分的。我出去吃个早饭，一小时后回来。”苏简把遥控器丢给了顾言，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非要仍给自己。万一遥控器坏了怎么办，顾言连忙双手去接，生怕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这个遥控器只跟车钥匙一样，上面只有两个按钮，一个是麻痹目标，另一个杀死目标。每个按钮上都有形象的图案，顾言这样的新人也可以一眼认出。

    顾言舒舒服服挑了一个空位躺了上去，第一天入职他就感觉自己来对地方了，事少钱多，每天工作内容也简单，办公室里还有眼镜萌妹，这工作太棒了！

    他本能想拿出手机刷一会儿动态，可是顾言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那部手机已经化作了粉末。

    顾言百无聊赖，感觉自己又回到学校的时候，非常无聊，没有手机刷的咸鱼工作，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诶，只能等发工资才能去买部手机了。现在这个年代才刚刚出水果4，无数年轻人趋之若鹜，乔帮主的新手机引爆了整个市场。

    顾言以前一直想买部水果4，可是自己家境并没有富裕到这种地步......

    顾言的思绪发散，他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文件，又想到了俞瑾，他很担心俞瑾现在的状态，如果不是今天要上班，他很想去陪陪她。

    他偶然间翻到了方启的档案，只有薄薄的四张纸。

    方启，24岁，杭城萧山人。

    第一张档案纸的左上角是他的证件照，照片上的男人又黑又胖，五官扁平，颜值中等偏下，顾言比照着档案跟现实，他找不到他们有任何一点相似处。

    “这照片里的人是你？”顾言不禁问道。

    方启头也没抬，道：“是啊，那时候我还很年轻。”

    “......”

    “你去泡菜国做整容了？”

    “没有，男大十八变，你知道的，我这是长开了。”

    喂！你这种话说出来，傻子才信，你连脸型都变了好嘛！

    顾言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自己初次觉醒力量，第二天样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家伙应该跟自己一样，受到了深红的影响。

    第一页档案记录了方启的前半生，也就是他那普通人的人生，普通家庭，普通长相，普通成绩，考上了普通的大学，前二十三年就像一滩死水，毫无波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方启之后的人生也应该像前二十三年那样平凡的过完。

    如果不是因为深红在方启的体内觉醒，他也不会因此被逮捕。

    所有的罪恶都指向99年的那场天灾，那场灭世级的灾难毁灭了四分之三个世界，全球人口锐减至八千万，仅剩的人类在废墟中建造了新的国度，而共和国就是这其中之一。

    黑暗中的力量走到了台前，医生和恶鬼们相生相杀，只是世界仍被迷雾所笼罩，普通人只知道医生和恶鬼的力量来自深红，深红病毒诞生于天灾，但没有人知道天灾到底是什么，因为看清天灾的人，早已变成了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