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天空，距离天亮还有许久。
林曼是告诉他们，该做决断了。
此时的石坚无比绝望，旧事重提，所有师兄弟都冷眼看他，若是林曼要伤他，他作为茅山大师兄，周围的师兄弟必然都会出手。
但，林曼要的是石少坚的手臂，一个毫无轻重的人，只怕其他人只会出人不出力。
甚至蔗姑还很仗义，拿出一堆符咒，挑挑拣拣，从中间挑出几张破烂黄符：
“要是我，肯定不能答应，大师兄，打吧！它们才几人，当初我们硬抗四林，如今仅仅是墨林罢了！还不是你挥挥小手的事。”
拱火声不断传来，石坚头发都气的竖起来了，这娘们看戏不嫌事多。
蔗姑的催促声，更像是催命符。
他深吸一口气。
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人会出力，况且，像四目，千鹤这些主力都没来，若是爆发冲突。
作为主导的他，必须出大力。
他都这把年纪了，犯不着，加上石少坚已经断了一只小腿，再断一只手，似乎并不算过分？
这么想，心里果然舒服不少。
“爹...”
石少坚看着他爹面色不断地在变化，最后冷清的看着他，就明白石坚最后的选择了，企图唤醒那仅有的父爱。
石坚盯着怀里的儿子，最终摇摇头：“手脚断了，我们可以接，命没了，那就真没了。”
“爹，我们可以冲出去！”
石少坚一脸狰狞，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技不如人他认，但平白无故丢到手臂...
“没事的，乖...”
说完毫不犹豫的折断石少坚的手臂，呈现九十度，不顾石少坚的惨叫，冷眼从弩鹰旁边走过，对方也没阻拦的样子，反而挥动翅膀：
“下次再来啊。”
石坚脚下一个踉跄，背影更加颤抖。
“那我们...”
持幡道人掂量着开口，有些摸不清林曼的脾气。
“师叔们当然可以随时离开呀。”
林曼笑盈盈的，但这不包括林一，手牵着他，并没有打算放他走的样子。
其他人没应答，默默地走开。
林一无助的看向九叔，只见九叔转过身去，嗡声道：“明天早点回来。”
“林小姐...下次来家里吃饭？”蔗姑对石坚没出手有些可惜，试探性的与林曼交谈。
林曼明白她想听什么，甜甜的喊道：“好的，师娘。”
蔗姑心满意足扭着屁股，屁颠屁颠的跟上九叔，还不忘带上两个抱着肋骨发呆的蠢材。
这下场上就剩下两人了，林一无比绝望，却还在挣扎，少一小时，他就能歇一会：
“月色正好，我们走走？”
“好啊，这些天奴家倒是听到不少有趣的事，正要与郎君述说探讨。”
林曼眼中放出光芒，似乎正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探讨？
林一赶忙打断，转移话题扯到今晚上来：“下次别这么做了，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郎君是在关心我？”林曼凑上来，精致的小脸对上来。
林一咽下口水，连忙低头，但这一低头，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锁骨，都能养鱼了，再往下看...
摇摇头，赶紧甩掉脑海中的想法，双手抓住她的柔夷，有些语无伦次：
“我希望这件事我自己去做，而不是靠你，明白么？”
林一承认是他的自尊心在作怪，明明能坐在跑车上送外卖，但他偏偏得骑电动。
“好好好，这不是还有郎君你能亲自做的么？”
林曼说着顺势牵上他的手，领着他往林中走去，边走边分享趣事：
“昨天听黄大说了件趣事，它说喜房有小床，夫妻只得侧身而卧，初时面面相聊，情至深处，奴转身而卧，郎君觉得有意思么？”
“有意思...”
林一敷衍着，但那些话如印在他脑海中一般，逐渐清晰，他才反应过来，紧接着浑身一抖。
“奴在家中也置了小床...”
小手抚上他胸口...
颤抖的身影被树荫掩盖，今晚的鸡不敢夜啼。
清晨，林一在疼痛中醒来，从狭小的床上坐起身来，一手捂着腰子，一手捂着肩膀。
看着遍地狼藉，不知何时，他手中还抓着绣着牡丹的红色抹胸。
随手丢到地下去，自有“人”来清理。
天亮了，林曼也已经不在了。
不知何时开始，每当月圆对方就会出现，月亮落下就会消失。
但他清楚的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五年前么？受伤了？林一皱起眉头，他问过，林曼没说。
一阵腹痛传来，猛地抬手，手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手在墙上擦过，出现丝丝血痕。
看着恰好容纳他平躺的床，一面靠墙，至于昨晚如何入睡，睡没睡，他不敢去细想。
拨开身上的汉服碎布，好像是裙摆处的。
也看到那装死物的大箱子。
他大胆地猜测，或许这个家里，每一件东西都是宝物，但他没有去碰，不然他这算什么！
还收费？
找到自己的衣服，快速穿好，往家里赶。
路上还查看昨晚的收获。
不多不少，刚好凑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除掉不少外来小妖，凑到四千。
而昨晚石少坚放出的十五只鬼魂给他提供了整整三千的功德。
也不知石少坚还有没有...
回到家，三人正热火朝天的烧着冥钞，看九叔脸色又是不小的数目。
“师傅，怎么又烧？”林一皱眉走过去，这鬼差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一些。
三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来，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和动作。
秋生越感熟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上次！！！大师兄也是这样回来的！原来是跟嫂子走了！”
九叔听到秋生唤林曼嫂子，也仅仅是皱眉。
文才更是大胆想过来翻他领子寻找证据，被他一脚踹开来，以前不知道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这文才怎么敢啊。
九叔默默点头，开口：“你成家了，师傅也不好插手，去休息吧。”
这是对昨晚见死不救的解释。
林一摇头表示没事，昨晚哪怕九叔出手，他也很大概率会被带走，毕竟是家事，他不过是想挣扎一番。
朝屋内看去，里面空无一人，与他想象有差，不应该一群人喝酒聊天么？
“其他师叔呢？师傅不去陪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