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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eellikethemorningfell

    Likethebottom'sfallingout…

    玩具店响起滑翔机内置的音乐，店员按下暂停键，热情推荐起来：

    “这是我们店里的热门租赁款——超能力系列玩具滑翔机。不仅承重量比滑翔板高，还搭载了载人滑翔，娱乐、巡航三重模式，我特别推荐你试试娱乐模式，非常受欢迎，绝对能带给你难忘的体验。只要归还时完好如初，我可以给你一个特价，仅需3多铂，和普通儿童款一样。这也算是我们为巡查队出一份小小的力，嘿嘿。要知道，超能力主题永不过时，不论正派反派，不论是飞檐走壁还是隐身消失……”

    店员的话语如魔音般在耳边徘徊。

    临恩站在沙滩上，他多希望自己真能有隐身能力，哪怕只是短暂消失一小段时间。

    他不敢想象戒备区里发生了什么，大脑像被重锤敲打着，这漫长的九分钟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希望，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提醒他，自己的未来正变得越来越模糊、遥远。

    他怀揣着这一点宝贵时间，决定先证明自己采取的行动与队里没有任何关联，仅仅是出于“治疗师”职业的执念驱使。他深怕被误解，更不想被贴上“紊乱失序症”的标签。

    当他的目光落在黑沙滩上，心绪变得更加复杂。那支形似原子笔的音波捕捉器和暗淡的徽章形全景映射器，原本是他计划的关键。但现在，它们被遗弃在独眼12的脚旁，随时都可能被碾成碎片。如果计划没有出错，此刻它们应该在戒备区里，向秩序巡查员传达着任务中的风险画面和预警信息。但现在，计划却只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一半，真正的钥匙仍躺在沙滩上。

    再过14秒，戒备区内的独眼12就会找到他，同时带来第十区秩序巡查队的审查，甚至指控。

    我，二十三岁，觉醒的日子不过九个月零十一天，即将迎来因违反秩序而被回收的沉重命运。

    临恩闭上眼，陷入深深自省。

    他心中充满了矛盾。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主动站出来说明一切？积极的态度或许会帮他赢得一些理解。想到这里，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往好了想，他毕竟不是普通的批量型，就像Olm公司过去生产的那些家用款。他拥有独特的技能，也许，也许机关的某个部门还需要他。那么，他是应该尽早自首以表诚意，还是等到喧嚣平息后再行动？如果等到人群散去，至少可以避免引起更多的混乱……

    戒备区外，刚刚上演的热闹戏码，在滑翔机与lo-ol冲进戒备区后戛然而止。那些追逐它们的独眼12纷纷停下，目标一旦进入戒备区，意味着它们职责告一段落，棘手的麻烦已转交给内部。它们又回归到日常的监控巡逻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临恩思绪仍在反复挣扎，双脚已迈着沉重的步伐，开始朝戒备区走去。

    就在这时，戒备区的墙壁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浮出，映入他的眼帘，是lo-ol。

    它正被两台独眼12夹在身体中间，悬在半空，裹挟着拖带出来，像是被运送的货物。松散的外套脱落在它身后，沾满了黑色的泥沙。看上去，lo-ol即将和大衣一起被带到清道夫，进入回收舱，等待着被拆解成微小碎片的结局。

    临恩的思绪翻涌，双腿自动加快脚步。

    但他还未走近，另外两台独眼12已经从墙壁中浮现出来，它们外壳的金属表面反射出冷色的光泽。它们没有拿玩具滑翔机，这让临恩深感不安，他看着它们与戒备区外的独眼12靠在一起，默契交流着什么，随后，所有独眼12的视线一致地转向了他。

    临恩自觉地将双手举到胸前，接着，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尽管他知道那些独眼12无法解读这个表情，但仍试图表现出良好的姿态。

    戒备区内的情景让临恩微微错愕。

    在他的想象中，这里应该被生态保障与秩序局布置成一间受到严密监控，秩序井然的堡垒，四壁布满密集的设备，闪烁着各类立体图像与数据流。但现实却与他的预期大相径庭，这里空旷而寂静，唯一的动静，来自于一群刚刚经过的独眼12，它们默默地，搬运着密封的箱子，对他的出现毫无反应。

    “呋呋……呋…呋…”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戒备区尽头的胶晶隔断里传来。

    临恩不由得侧过头，视线穿过不完全透明的半圆形隔断。虽然视线受到限制，但透过往来其中的独眼12，他仍能隐约捕捉到里面的情景：那只受感染的生物，身上被钉满白色绷带，正匍匐在沙地上，无力的喘息着。而它那只半闭合的眼睛已被密密麻麻的靛绿色纹路所遮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绝望。

    临恩心底的寒潮翻涌，来晚了。

    眼前的感染情况比他原先所担忧的还要糟糕得多。所有他事先为自己行为编织的理由和辩解，在虚弱的艮壳面前瞬间都失去了意义，显得苍白无力。

    他失神的看着那些在它身边忙碌的独眼12。它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操作着，从密封箱中取出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矿，看样子是要将转移到胶晶隔断的内部。

    临恩的脸色越来越发难看，内心充斥着强烈的不安，不禁开始在心中嘀咕：等等等等，它们究竟想做什么？…不会真是想用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强行诱导出游焘吧？他无法相信眼前的情况，这种做法虽然能快速去除游焘，但对被感染生物体内造成创伤极其可怖，代价巨大。考虑到那只大家伙目前的状况…这样处理不仅会剥夺掉它大半条命，更会重伤它的巢袋。

    他双手下意识地前伸，身体不自主地向前探去。

    一道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了他双手，将他震得跌退数步，手臂随之麻木不已。

    这一刻，他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正被封锁在戒备区中央的胶晶隔间里，旁边放着那台已经空电破损的滑翔机。隔间外，两台独眼12正严密地守着。

    临恩焦急地指着半圆形隔断的方向，大声喊道：“危险！危险！”

    两台独眼12显然对他的夸张手势和张合的嘴巴弄的感到困惑，它们的“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描，似乎在尝试解读他默剧式的动作。

    这时，临恩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无法穿透隔离间的屏障，他感到一阵击破，顾不上手臂上传来的麻木感，迅速拾起滑翔机，利用其锋利的机翼断面在沙地上潦草地划拉着什么，完成后，他先指了指地面，再指向不远处的胶晶隔断，焦急的向两台独眼12比划着。他试图通过这种简单而直观的方式传达自己的意图，希望它们呢个理解并停止当前危险行为。

    那两台独眼12静静观察了一会。它们慢慢地向前倾斜身体，仔细识别着沙地上的东西——那一串扭扭曲曲的、类似爬虫踪迹的抽象划痕。它们机械头部微微点动，似乎在进行着无声的沟通。

    其中一台似乎领会了他的意图，突然抬头看向临恩。

    他满怀希望的看向它，看着它头顶“眼睛”中星星点点的数据闪烁着，希望它明白了他的意图。

    只见一台独眼12笨拙地调整其机械手掌，模仿出一个大拇指的姿势，紧接着，另一台独眼12默契地领悟了同伴意图，开始以僵硬的动作鼓掌。最初，它的掌声听起来生硬且缓慢，但渐渐那声音变得流畅快速，好似在拼命称赞他的“艺术创作”。

    呵，临恩不由得露出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