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闪耀天空。
破碎的房屋中走出两人。
门外的赵域向门口看去。
白染一脸微笑,白萱也一如往常,只是眼角泛红暴露出她曾经痛哭一场。
对于白萱这样的小孩子,痛哭反而是种发泄。
是一种相当好的方式,生死之间有大物。
白萱的样子,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赵域侧过头看向白墨。
对方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于这一切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想当年,自己也是从叛乱之战杀的尸山血海,才拥有这种对于生死的淡漠。
无数次濒临死亡,无数次身不由己,才将精神锻炼到如此坚毅。
“果然,梦道者,早已超脱出寻常人。”
他不由感慨道。
当然如果有的选择,他并不希望自己是梦道者。
梦道者并不是一种恩赐,正相反,这是一种惩罚。
当你突然获得超脱出自己能力许多倍的财富,同时也会遭受相应的代价。
疯狂是常态,死亡是归宿。
梦道者十不存一,即便在梦中用自己强大的意志抵抗过来,也只能再慢慢的分离感中陷入疯狂。
运气差些的会被人们当场击杀,运气好些的,躲过追查,藏起来。
还有概率遭受到异邪的污染。
这些年,整个帝国中也只发现四位还算正常的梦道者。
当然,幸存下来的梦道者,能力也是无比强大。
年纪轻轻就有抵抗赵域的能力。
更何况他们年轻,有无比深厚的发展空间。
每个梦道者都有一个代号,与他比较熟的“平衡”能力就很强大。
她们可以从梦中不断挖掘,有时一夜就可以获得寻常人几年的修炼。
能力飞升之快,像是天地间的宠儿。
可相应的代价也是如此凄惨。
帝国无法信任他们,只能利用。
就像笼中的鸟儿,一声只能活在囚笼中。
当然,赵域所认识的两位梦道者都比白墨要有活性很多。
虽然一生受制于帝国,被梦境折磨,但依然努力生活。
也或许白墨是疯掉过后才导致现在的性格吧。
毕竟,现存的四位,都是很小时便被接引到教堂与私塾中加以引导。
向白墨这样的梦道者,能活着就已是万幸。
自己终究是老了。
心中的感慨也比年轻时多了许多。
体力下滑之严重,也是让他难以想象。
不得不服老。
赵域清空心思,向不远处的陈潇喊一声:
“走了,小陈。”
白染搂过白萱,将她推到白墨身边。
白墨仍在看望夜空。
白萱想起父亲再屋中的嘱托。
这个家已经无法再住。
还留在这儿,仍然会遭受袭击,所以他们要搬去军营住。
那里好互相照应,但是有一个难题。
该怎么劝白墨去军营。
而且其中的路程也不算很近,路上遭受遇袭怎么办。
敌人一晚两次袭击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城门周围的将士,对于邪祟毫无威胁,调来也无用,所以不如让他们看守城门。
他们商量的最好办法是,赵域在前面开路带队,白染与陈潇再两侧护卫。
白墨与白萱在中间,到时候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也好互相照应,保护两人。
这个方法如果要实施,最大的麻烦在于如何带着白墨。
对方是梦道者,是超出常人的存在,不论性格与能力,都是十分的不稳定。
他们无法确定,白墨会不会突然做出某些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所以必须有一个人要看护与引导白墨。
而这项重任只能交给白萱,一是年龄近似,比起他们这些年纪差距很大的应该更好沟通,而是培养你们两人的感情。
梦道者的疯狂,是因为梦境与现实无法区分,所以再现实中有一个感情深厚的朋友,能更好的将他们拉回现实。
今天早上能带去,全是因为两人的软磨硬泡,加上白墨也对军营有些好奇,才带去的。
可是发生的一切,白墨似乎对于军营并没有什么兴趣,更何况赵域还给白墨增添了一种逆反心理,难度就更加大了。
或许,有人会问,白墨跟个大爷一样,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原地。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这不是他们圣母,善心大。
而是梦道者这种人,不光活着会带来威胁,死去时带来的危险更大。
他们像是一个炸弹外壳,其中不断积蓄着力量,一旦死去,其中包含的力量越大,造成的影响也越重。
白染与守护者们,试图将白墨从疯狂中走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博。
白墨在城中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而他们又不用武力强制执行。
就以刚才白墨再屋中那强大的反应能力与催生能力,白染都赶不上。
能掰掰手腕的只有赵域。
可是,赵域击败白墨也会有代价。
如果此时在被邪祟偷袭怎么办。
所以现在的办法只有让白萱去劝导白墨,让他跟着走。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但是先前的事件,也让他们看到,白墨是可以沟通的,甚至对方可能疯狂程度很浅,只是有些自闭。
白萱吐出一口浊气,内心中给自己打气:
“加油!你是最棒的,肯定可以成功的!”
她走到白墨身边,看着他青涩的面庞,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无数繁星。
白萱红唇轻启,面颊红润,像是点了最好的胭脂。
“走吧。”
白墨抢先一步开口,似乎早已知晓了这些事情。
说罢,他低下头,抓住白萱的衣袖,带着她向赵域身后走去。
“诶?”
这超乎预料的动作,让白萱脑袋有点懵。
但好在过程不对,结果却是正确的。
这样也蛮不错的。
陈潇与白染对眼一笑。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与赵域相互交映。
就这样徒步走向军营。
邪祟并未发动第二次袭击,他们很顺利的走到军营。
“大人,他们已经回到东城的营帐中。”
“一切如您所料。”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城外的树林中,某一个山洞前趴着一只野兽,他猪头人身,腰间别着两把骨刃,正跪在洞前向洞内汇报。
“哦?”
洞内传来回音。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让幽影他们将林子中的野兽向城边赶一些。”
“等他们过完年。”
“就该我们过年了。”